寨子西邊已差不多被他刮地三尺,再去也沒多大收獲了。
東邊深山雖然危險,但畢竟是個沒被他和綠葫兒開墾過的處女地。
他想著,現在有金剛寶篆的力量,再加上小嘎的示警,只要謹慎一點,總應該勉強能在里面折騰一陣了。
出寨剛行了不到三里地,石凌聽到前面山道上傳到一陣喧鬧聲,幾個少年正簇擁著走來。
后面的兩個人抬著一頭死去的灰狼,走在最前面那人細眼薄唇,身上沾了些血跡,正是少寨主石閭。
“少寨主真是神武,這頭孤狼這般狡猾兇狠,就連一般護寨都估計拿不下啊。”
“豈止是神武,這畜生被獸夾困住了還這么狂,竟然想咬斷自己的腿逃走,幸虧少寨主及時出手,幾拳就把它錘死了。”
“少寨主能不能教教,是怎么練出這么大力氣的?”
“你死了這條心吧,少寨主撒泡尿都比你遠三尺,他教你你也學不會啊。”
聽著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猛舔,石閭正洋洋得意著,卻看到了迎面走來的石凌。
這兩個人是從小掐到大,見面隔三丈就開始冒火藥味。
“真是出門沒看黃歷,你們說說,怎么就碰到了條寄養在別人家的野狗呢?”石閭大咧咧地停在路中間,朝著石凌故意喊道。
從小到大,他最喜歡的就是拿石凌的身世說話。
以前還說過石凌父母的不是,結果被石凌瘋了一般摁在地上砸得差點小命嗚呼,從那以后,也算是在心里默默劃了根線,再也不敢觸石凌的逆鱗了。
石凌此時看著耀武揚威的石閭,有些納悶。
上一次見到這家伙也就大半個月前,這家伙原本屎黃色的皮膚怎么好像突然一下子變白了許多,總感覺怪怪的不自然。
就好像……死魚肚皮一樣。
對!就是跟巴蟲兒的死魚白臉差不多!
石凌心里在琢磨,嘴上卻也不閑著,論打嘴仗,從小到大他還沒輸過,打了個哈哈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石問啊,你這是在哪撿了條死狼?狼狗本一家,這是要抬回去埋親戚嗎?記得多燒點紙錢,說不定來世還能做兄弟。”
石閭一聽,不由自主地閉了閉嘴唇,把開口講話時漏出來的牙洞擋住。
他喜歡戳石凌痛處,石凌則投桃報李,每次都不吝嗇直指其短,拿他缺顆牙的事譏諷他。
“閭”字少個口,便是“問”。
“你說什么呢?這是少寨主親手錘死的孤狼!”
“沒見給寨子里帶回什么東西,嘴巴倒厲害。”
“可不是嗎,上次還逞強去追山魈,結果呢,還得靠大護寨帶著人去找回來,沒本事就別往深山里鉆。”
“就是就是,聽說大護寨還拿了不少山寶去給他治傷,那可是寨子里的東西,真不要臉。”
“對啊,害得寨子里每家少分了不少東西,還不如直接死了就好,真是浪費……”
石閭旁邊的跟班一個個牙尖嘴利,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一臉嫌棄地看著石凌。
石閭有人幫腔,也是隱隱有些得色。
石凌心里一陣冷笑。
本來就是小爺拼了命才發現的山魈洞,這群狗崽子不思感恩,反倒怪我多用了些山寶療傷。
他也不去跟他們仔細爭辯,因為知道沒用,自顧自地講道:“前些天我聽我家那老頭講了個故事。從前啊,有個老爹爹帶著他幾個兒子,趕著一群雞和一群鴨去集市販賣。烈日炎炎,忙活了一上午后,老爹爹噼里啪啦地撥打著算盤,計算著賣了多少鴨子。那幾個兒子見老爹滿頭大汗,倒也孝順,體心貼意地也想幫忙做點事,你們猜那老爹爹怎么回答的?”
“回答什么?”石凌這突然講故事雖有些莫名其妙,但石閭這邊還是有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老爹爹慈愛地說,乖兒子們,鴨我已經算完了,你們算個雞ba。”
石凌講完便哈哈笑著往前走,想要離開。
一群人聽得云里霧里。
啥意思?這就沒了?
算個雞……
臥槽,這小子在罵人!
石凌罵起人來能繞幾個彎,被罵的人經常當面沒聽懂,走出幾步才猛然醒悟,氣得吐血。
“真是多嘴!”
醒悟過來的石閭惱火地瞪了那個接茬的少年一眼,邁出一步擋在石凌面前。
他身形略高,此時低眼瞅著,用手一下接一下地戳在石凌肩頭挑釁道:“別以為有大護寨做靠山,我就拿你沒辦法,你個小雜種,早晚有一天讓你滾出寨子。”
石凌笑容頓時收住。
他抬眼瞧了石閭一眼,陡然發難,一拳砸在其面門上,
雖然沒動用金剛篆之力,但是自從服用了生機液后,他身體各方面素質明顯增強了不少,這一拳的勁道可不小。
石閭壓根兒沒想到石凌會直接動手,再加上來拳速度極快,這下是結結實實挨了一下。
他打著趔趄退后幾步,捂著嘴悶哼了幾聲,吐出一顆帶血的門牙。
“兩顆牙都掉光了啊,看來得叫你石門了,以后說話記得跟我隔遠點,省得噴出口水濺到我身上,嫌臟。”石凌冷著眼道。
這一拳,既是為了那句“小雜種”,也是間接給二狗出一口氣。
本來他就對一時沒證據揪出害二狗的兇手感到心煩,現在正好能名正言順地教訓教訓有重大嫌疑的石閭,真是痛快。
“你個癟毛蛋子小雜種!!”
石閭看著手里的門牙,真是新仇疊舊恨,頓時惡向膽邊生,呸了一口血水出來后,幾步沖上,一拳挾著風直朝石凌打來,竟也是來得凌厲無比。
石凌沒想到平日里外強中干,嘴硬手軟的石閭竟然有這么強的爆發力,大意之下只能勉強一躲,左肩被“砰”地一聲重重砸到。
他只覺肩膀如被石頭砸中般劇痛,嘗試著抬一下,卻發現整個臂膀已經完全抬不起來,顯然已被傷到筋骨。
他震驚得無以復加。
石閭雖然掛著個少寨主的身份,但其實跟寨子里那些新婚剛過大半個月的男人一樣,走遠點路都腿腳直打顫顫。
今日真是奇了怪了,這是喝了虎奶還是啃了豹子心?怎么突然有了這么大的力氣?
難道那條灰狼真是被他活活錘死的?
石閭一擊得手,只覺把這些年來的窩囊氣一朝洗凈,腦袋一熱,不計后果地又是一拳直朝石凌腦側要害部位轟來。
這一拳要是打實,以石閭第一拳的的力量,石凌就算不死也會被打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