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蛟鼻孔抽動,將那條洗天清氣所化的小陰蛟吸干殆盡,然后抬起頭顱來,看了石凌兩眼后,扭動蛟身,不斷收縮,整個變成了一團流動的烏漆,最后烏色褪去,竟然緩緩化成了人形。
身材頎長,凹凸有致,一雙勻稱的大長腿幾乎與石凌等腰高,從上到下,從前往后,沒有一絲贅肉。
當然,也沒有一塊布縷……
五官逐漸清晰,眉目恰如天上寒月,冷艷中帶著孤清之意。兩眼眼角位置,覆蓋著一層細密的墨鱗,這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妖獸特征。
竟然是已經可以化形的妖。
“你剛才那氣息,再給點我?”這人間尤物有些急切地上前兩步,幾乎貼在石凌面前,低頭直接問道。
石凌望著眼前的兩團顫顫巍巍,再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腦袋,絲毫不掩飾自己渴望之意的女人,強自鎮定下來道:“蛟大嬸……”
“我叫陰素,你叫姐姐就行。”
石凌一愣,就連小嘎那五百歲的媽媽都是要自己稱其大嬸,你一個能化形的大妖竟然要自己叫姐姐?
不過,這陰素講起話來的語氣,好像完全跟她兇殘的本相不對等啊。
聽起來明顯涉世未深,還挺好打交道似的。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性格都好。
他若無其事地擦了把鼻血,又使勁吸了吸鼻子道:“陰姐姐,我體內這氣息可比你內丹中的氣息珍貴無數倍。你這開口就要我的精華,我也不能平白無故地給啊。”
看菜下飯,打蛇隨棍上,這是石凌早已嫻熟到極致的基本技能了。
陰素眼中流露出狐疑之色。
她是在這嗚咽海子里土生土長的,一直是與世無爭,所以對自己內丹的價值著實沒個底。
只不過,她在將近八百年的漫長歲月里,已經看到過不少異獸,在接引太陰后由于承受不住而喪命。
而她的內丹,已經經過八輪太陰之力洗練,每一次都殊為不易,加上今日這一次,就達到了九圓滿,從此將徹底褪去妖身。
按道理來說,應該沒這小子說的這么掉價啊……
但是剛才那奇怪的氣息,自己只是吸進來一少縷,就感覺妖魂凝實了不少,神智也愈發清明,血脈中隱隱約約有股燥熱之意產生,本相似乎有種往更高層次發展的沖動。
看樣子,他這氣息確實要高了不止一籌。
陰素一直在湖底獨身修行,雖然年歲大到可以做石凌的太太太太太太太太祖姥姥,心思卻單純如白紙,一念之下,已經認同了石凌的話。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直接把你吃了吧,能汲取一點是一點。”陰素柳葉般的眉毛好看地蹙在一起,舔了舔嘴唇,認真說道。
對她來說,吃個人跟之前吃那頭黑豬可沒什么兩樣。
石凌差點嚇傻了,這妖人怎么考慮起問題來都這么直來直去,一點彎子都不繞呢。
非得和心靈都坦誠相見嗎?
“別別別,我不能直接給,但你可以拿東西換啊!你吃了我,牙縫都塞不滿,只有我活著,才能源源不斷地提供氣息給你。”
陰素一聽,頓時開心起來,原本冷艷誘惑的外表加上這孩子般的天真神情,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我知道了,你也需要我的丹息對吧?為了彌補你,這些東西你可以隨便挑選。這樣就公平了吧?”
她邊說著,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一抬,便見深湖中接連不斷地飛出來無數奇形怪狀的深湖靈藥,在石凌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
“夠了嗎?”陰素有些忐忑地道。
石凌只是隨意一掃,便已經見到了有不少五百年以上的靈藥,絕大多數看樣子都是絕佳的補魂靈藥。
這湖底估摸著應該是一處極為罕見的天地陰氣匯聚之地,不然也滋生不出這么多魂藥,也育成不出化妖的陰蛟來。
“還有嗎?”石凌試探問道。
不是他對陰素狠,實在是這么好的機會一旦錯過,以后后悔莫及。
陰素一手托胸,一手捏著下巴,神色猶豫,最后貝齒輕咬,下了決心般再一勾指。
湖中一下飛出七八個濕漉漉的圓球,鵝蛋般大小,亮晶晶的。
“這些是我從湖底收集到的,平日修行無趣時,就當作聊以的玩物。撞球挺好玩的,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給你你。”
陰素眼神留戀地望著這些圓球,顯然相比那些價值連城的靈藥來說,更舍不得這些玩意。
八百年修行,畢竟寂寞啊。
有時候精神上的寄托更為重要。
石凌撿起顆濕漉漉的圓球,只覺上面還有些黏糊糊的。
擦抹一番后仔細一分辨,發現就是些普通的晶石,只不過由于常年被陰素把玩,沾染了極重的陰寒之氣。
“這些球你自己留著玩吧,我要這些靈藥就夠了。”
他見好就收,也不再提更過分的要求。
君子不奪人所愛,這陰素就跟個大孩子差不多,萬一真惹得她動了真氣,自己得不償失。
陰素大喜,將圓球收回后,開心地緊緊抱住了石凌,使勁搖晃了幾下道:“你這人還挺好的,那我們就開始吧,各取所需。”
石凌眼睛瞬間瞪大,感受著胸前驚人的彈性,掙扎著抽出手來,又抹了把鼻血道:“我們非得用這樣的方式來各取所需嗎?”
陰素不明白為什么眼前這人動不動就流血,猜測著應該是有什么隱疾,才會獨身一人跑到嗚咽海子來尋藥。
她一臉理所當然地道:“那是自然啊,我內丹不能在體外停留太久,會出事的。隔得近了,我敞開心胸你才能感受到。而且這樣也便于我吸取你的那種氣息。趕緊吧,抱緊我。”
這樣啊……
這么正經的理由,實在是無法拒絕呢……
石凌只好無奈依言將手放在了她背后,與其耳鬢廝磨在一起,默默運轉幽泉篆。
半晌后,輕輕在其耳邊小聲道:“還是感應不到,好像還要再抱緊點……”
陰素這樣長時間化為人形還是第一次,對自己身體還沒特別了解,此時耳朵被石凌吐著氣,頓覺渾身一陣莫名酥癢,有些奇怪的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