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錢!”
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
鐘文澤把李蕓欣擋在身后,身體緊貼墻面,視線卡著門口往外看去,正好能看到外面的情況。
寶生銀行門口。
一個留著長發,胡須濃密的中年男子手持五四手槍,在他的身后,同樣手持五四的兩人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著安保一行人。
再后面。
有兩人,正在快速的來回穿梭,把準備往銀行搬運的錢箱往停在路邊上的轎車后備箱里裝。
先前,鐘文澤看到的那個持著霰彈槍的安保,此刻已經倒在了銀行門口的臺階上,表情痛苦的按壓著自己的大腿。
另外四個安保面對著黑星的槍口,雙手高高舉過頭頂,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他們這次的押運,帶槍的只有那一人,已經被放倒。
悍匪那句話說的很對:錢是銀行的,命是他們自己的。
一個月才那么點工資,犯不著在沒有槍械的情況下,往槍口上撞。
再說了。
這幾個人,說話的時候明顯帶著大陸那邊的口音,大陸過來搶劫的都是不要命的角色,惹不得。
至于恒昌表行門口的兩個持槍的阿三保安,早已經第一時間把手里的霰彈槍丟在了地上,雙手舉起蹲在墻角,生怕被銀行這邊的搶劫所波及。
很快。
現場的錢箱全部裝上后備,從槍響到裝錢完成,整個過程持續了不到三分鐘就結束了。
“走!”
胡茬男子一招手,示意撤退。
旁邊靠近恒昌表行的矮小肥胖男子快速往表行走了過來,壓低著聲音回頭說到:“東哥,要不把這個表行再搶一次?!門口這兩個黑鬼很廢物的。”
他的一只腳已經邁進表行了。
鐘文澤身體緊繃,瞇眼看著邁進來的一只腳,右手往后推了推,把抓著自己手臂的李蕓欣推開,蓄勢待發。
“時間來不及了!”
胡茬男子吼了一聲,招呼肥胖男子走人。
“草!”
肥胖男子罵了一聲,眼神貪婪的掃了眼表行里反射著燈光的各種高檔手表,折身離開。
在他轉身的瞬間,看到了貼著墻角躲避的鐘文澤,掃了他一眼便快速離開了。
“噠噠噠..”
腳步遠去。
看著快速離開的這幫悍匪,原本躲在柜臺后面的女職員們紛紛站了出來,嘴里議論紛紛的。
“這幫人,怎么看著那么的眼熟?”
“剛才那個死胖子,上次是不是來搶過咱們一次了?”
“好像就是他們!”
“就是就是!”
“快報警!”
她們越說越激動,一個個神情激動:“港島的警察是干什么吃的,為什么他們又過來了!”
“我嚴重懷疑警方的能力,他們真的能夠維護港島市民的安危嗎?!”
鐘文澤沒再聽她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聲。
扭頭。
躲在他身后的李蕓欣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慌張。
或者說。
她的心理素質還算是比較好,調整的很快。
“看著我干嘛?”
鐘文澤掃了眼手腕上的綠水鬼,喃喃道:“現在是十一點零八分,這伙人整個搶劫過程不到四分鐘。”
“這效率,真高。”
“不,是三分鐘。”
李蕓欣糾正到:“你的表沒調好,槍聲是十一點零五分響起的,看樣子,大概率他們又要跑掉了。”
鐘文澤瞇了瞇眼,李蕓欣不簡單啊,她竟然在這么害怕的情況下,還注意了一下時間?
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無奈道:“跑了就跑了咯,那是警察要做的事情,咱們這種普通市民有心也幫不上忙啊。”
“每個人,都要身懷正義感的好嘛。”
李蕓欣糾正了他一句,不過又補充到:“不過這種拿槍的,咱們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躲著了。”
“而且,今天打劫的這個人不簡單的!”
鐘文澤一詫:“這你也知道?”
“我當然知道,兩年前他們就來港島搶過恒昌表行,從容來從容去,造成了極大的輿論壓力。”
“那時候就還做過專門的報道,最后人沒抓到,只能不了了之了,沒想到今天又來了,還讓咱們給撞上了。”
李蕓欣有些驚魂未定的點了點頭表示確認,抬眼看了看天花板,做出回憶,說:“剛才門口的那個胖子好像叫什么肥菇,至于他剛才叫的那個東哥,名字叫陳J東,外號大東。”
“陳J東?這是?省港旗兵第一人,第一代省港旗兵!?”
鐘文澤聽著李蕓欣的解釋,愣了愣神:“難怪了,效率這么高,這么莽,就這么橫沖直撞的搶完了。”
“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李蕓欣狐疑的看著他:“看你的表情,你好像很了解他們一樣?你知道?”
“哎喲!”
剛說完。
李蕓欣就驚呼了起來。
鐘文澤一個腦瓜蹦敲在了她的額頭上,痛的她齜牙咧嘴,捂著額頭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話不能亂說啊,我滴個姑奶奶哎!”
鐘文澤一臉無語,語氣嚴肅了幾分,板著臉,壓低著聲音生氣的說到:“你不要害我好不好!這么敏感的事情你往我身上扯,如果我以前得罪過你,我檢討。”
還好她剛才說的話沒有讓旁邊的人聽到,不然他們要是對過來調查的警察提起,自己又多了個麻煩事了。
“對不起嘛!”
李蕓欣有些后怕的看著鐘文澤,眸子中泛著漣漪,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委屈巴巴的伸手拉著鐘文澤的手臂:“對不起嘛,阿澤,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沒有注意到這么敏感。”
“我發誓,我絕對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女人,真的,你相信我。”
她作勢還伸出手指,做出發誓的姿態來,就這么淚眼婆娑的看著鐘文澤,不敢再說話,生怕自己再次說錯話,惹他生氣,給他帶來麻煩。
“好了好了。”
鐘文澤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板著臉語氣嚴厲的囑咐道:“你這個職業的人,更應該注意自己的言辭。”
“嗯嗯。”
李蕓欣點了點頭,偷偷的抹了抹眼角的淚花,拽著他的手,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你還生氣嘛。”
“呼..”
鐘文澤看著她,一下子還真不忍心再責怪她了:“行了,不生氣了。”
“嗯嗯。”
李蕓欣用力的點了點頭。
“砰!”
“砰!”
就在這時。
外面再次傳來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