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生。”
李澤恩朝著鐘文澤拱了拱手:“你這份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也不跟你虛了吧唧的拐彎抹角了。”
“我現在最缺的是什么?”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一份成功的事業以及鈔票,這樣我才能在家族中站穩腳跟,至于結交朋友的事情,我暫時不考慮了。”
在李澤恩看來。
鐘文澤說要跟自己合作,自己要付出,但是卻分不到任何錢,也得不到任何股份,這不過是一個結交朋友的合作。
沒有意義。
原本心里那分對鐘文澤的期待,也下降到了谷底。
“哈哈哈...”
鐘文澤捕捉著李澤恩臉上的失望神色,大笑著搖了搖頭:“李生,我還沒有說完,你就這么著急反駁干嘛。”
頓了頓。
他繼續說到:
“我的影院會從西貢開始,然后逐步在整個港島遍地開花,影院將采用直營的形式,不接受任何加盟。”
“雖然說,這一次的合作,你得不到任何的股份跟金錢上的利益,但是我可以給你許諾,等我的這頭兩家影院成功以后,以后的分店業務全部轉交給你來打理。”
“我只占取一部分的股份而已,而且,你先期沒有錢的話,我可以貸款給你,支持你把這個影院開起來。”
鐘文澤笑瞇瞇的看著李澤恩,不再說話,摸出兜里的軟盒萬寶路,抽出一根來手指一抖,精準無誤的丟在了李澤恩的手中。
他自己也點上一根,煙霧繚繞的吸了起來:“怎么樣,有興趣嘛?”
“嘶...”
李澤恩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鐘文澤說的,這個太具有誘惑力了,如果他的影院真的成功開起來了,那么自己相當與說,貴人提拔,白手起家。
“我需要付出什么?”
李澤恩咬著香煙,思考了一下:“我的情況想必你也看到了,在家族里存在感極低,至于關系,更是說沒有。”
“所有正常一點的商人,都能敏銳的發現,以后李家注定是我哥哥李澤中來打理的,誰會這個時候跟我合作呢?”
“你不需要付出什么!”
鐘文澤搖了搖頭,不以為然的搖頭說到:“只憑借一點,就足夠了。”
李澤恩聲音急促:“憑什么?”
“就憑你是港島大名鼎鼎李功成李總的兒子!”
鐘文澤也直接挑白了說了:“你再怎么樣你,那你也是他的兒子,有了這一層關系,我想要參與這個行業,就變得簡單了很多。”
“很多生意,掛著你李澤恩的名頭,或許人家也就愿意跟我合作了。”
這也是鐘文澤為什么回來找李澤恩的原因。
因為他是李功成的兒子,只要有錢賺,很多事情別人多少還會賣個面子的。
至于說。
鐘文澤說以后可以把直營店的權限開放給李澤恩,這也是真的。
有李家這層關系,自己的影院更要省下很多事情來。
畢竟。
李家在港島的地位也算是掛的上號的,未來的李家,更是世界聞名,現在跟他們扯上關系,錯不了,以后,有更多的領域能與他們掛上鉤。
“只是,沒有那么容易吧?”
李澤恩挑眉看著天花板:“目前,西貢好幾家影院,我哥哥李澤中都在做,如果他知道我也參與進來了,他肯定會想辦法打壓我的。”
“你還別說,我第一家門店,就是要跟他對著干,蠔涌商業廣場的那個劇場,他不是一直盯著么,我第一家店就是要從他手里搶。”
鐘文澤吐了口細長的煙線,毫不在乎的說到:“既然我要做了,自然就不怕跟他對著干。”
“這...”
李澤恩看著自信滿滿的鐘文澤,一時間陷入了沉默當中,臉色變幻。
如果一切都按照鐘文澤所說的來上演,那么對自己來說,將會是一個天大的好事。
如果,鐘文澤失敗了,那么自己在父親那里僅存的一點形象,也將消失殆盡,家族之中,定再無自己的地位。
李澤恩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只是,區區幾家影院,賺不了太多的錢吧?”
影院,就算能賺錢,跟哥哥李澤中目前有的產業來說,那也根本不能相提并論的,自己就算手里有影院,也難以與他相比。
“錯!”
鐘文澤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我要做影院,那肯定要做到極致,極致中的精品,我敢說,我的影院一上線,其他的那些影院,如果不能及時跟進的話,很快就會被淘汰的。”
“到時候,咱們可以一家獨大,以最獨特的經營模式。”
“至于信不信,隨便你自己。”
說到這里。
他不再繼續往下說了。
“行了,不要再猶豫了。”
鐘文澤滿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這一次投資,就看李總自己有沒有這個眼光了,敢不敢投我。”
“眼下,怕也只有我敢來跟李生合作做生意了吧,你不跟我合作,怕是徹底沒有機會咯。”
“不過,做個不用管事每天有錢花、渾渾噩噩的富二代其實也挺好的,就是地位有點低,得看人臉色活著。”
李澤恩聞言沉默。
“再說了。”
鐘文澤伸手一指李澤恩黑西裝下露出的來的白襯衣衣擺:“西裝襯衫這種正裝,李生應該也是非常講究的吧?”
“但是你這白襯衣衣擺下卻滿是褶皺,這就說明,你身邊連個服侍伺候你的女管家都沒有。”
“在這種大家庭中,連襯衣都沒有人給你熨燙,這種卑微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此言一出。
“唰!”
李澤恩抬著眼皮睜大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鐘文澤。
鐘文澤這句話,一語道破他目前的窘境。
自己表面光鮮下的落魄,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有多難。
白襯衣有褶皺,非常不符合他堂堂李氏集團二公子的人設,堂堂李氏集團的二公子,他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那就應該是最頂尖最極致的。
哪怕是襯衣上一個非常細微的褶皺,對于別人來說,這是最正常不過了,但是對于他來說,這種情況是不能出現的。
三秒后。
“鐘生,我需要做什么!”
李澤恩的語氣轉而變得堅定起來,順帶著親和:“需要我做什么,直接吩咐就好了。”
機會只有這么一次。
李澤恩不甘心就這樣被李澤中踩在腳底下,如果鐘文澤真的把影院做起來了,那么后續的影院分店一開,自己的地位遠不是今日所能比擬。
“這就對了嘛!”
鐘文澤滿意的點了點頭:“跟我合作,以后的每一天,你的白襯衣將不會再有任何的褶皺,這是我說的!”
說完。
他跟著吩咐到:“你呢,目前需要負責的就是幫我聯系影視公司,爭取到片源,這一點,對你來說,問題不大吧?”
他自己,目前還真沒有這方面的人脈與本事,讓李澤恩去總是沒錯的。
“這點能力我還是有的。”
李澤恩當即點頭,信心滿滿:“還有呢?”
“等我開業典禮的時候,請你來剪彩。”
鐘文澤拍了拍褲腿起身:“我還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啊?”
李澤恩愣了一下,都沒有反應過來:“沒有了?”
“對啊!”
鐘文澤理所當然的點頭:“我說過,這次的合作,你并不需要付出很多,說到做到,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你幫我聯系好,回頭我親自去談。”
“我可以談好的。”
李澤恩生怕自己出力不夠,當即搶先回答。
“我需要談點不一樣的。”
鐘文澤露出一個深意的笑容來,非常滿意李澤恩的態度:“不過,如果你要是能談好,自然也再好不過了。”
“請說。”
李澤恩表情嚴肅了幾分。
這是他第一次幫鐘文澤做事,態度無比積極。
“吳森導演你認識么?”
鐘文澤斟酌了一下,侃侃而談:“他手里現在應該有部片子,叫《英雄本色》,你幫我去聯系他,我可以花大價錢,要這部片子的一個獨播期。”
李澤恩皺眉,狐疑道:“獨播期?這是什么?”
“壟斷!”
鐘文澤伸出手指來:“這部影片上映以后,前半個月,只能在我的影院上映!也就是說,我愿意多花錢,占取這半個月的獨占期。”
“不能吧?!”
李澤恩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他的哥哥李澤中手里的影院業務,他多多少少也了解過,對港島的影視圈也了解一些基本情況。
吳森導演,落魄了。
而這個《英雄本色》里的幾個主演,也都很有問題。
“《英雄本色》這部片子,狄演已經落寞了,那個周演員也號稱票房毒藥,像他們這種組合在一起,拍出來的電影市場反響肯定不怎么樣的。”
“你還要花錢去買獨占期?!我覺得鐘生可以慎重思考一下。”
他語速飛快,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與鐘文澤合作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所以他的思考角度,自然而然站在了鐘文澤的利益這邊來了。
鐘文澤深不可測的笑了笑,反問:“你知道什么叫暴力美學么?”
“暴力美學?”
李澤恩一愣,搖了搖頭。
“《英雄本色》這部影片將會完美演繹!”
鐘文澤一拍手,不容他再繼續墨跡:“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對了,拿下這部影片,也是我的影院一炮而起必不可少的一環!”
“一切都聽鐘生的,我這就去聯系。”
李澤恩見鐘文澤心意已決,便不再磨嘰。
“行了,有什么時候打我電話。”
鐘文澤拿出定做的燙金名片來塞進李澤中手里:“等你的好消息。”
說罷。
他話鋒一轉:“對了,你還記得上次在電梯里踹了你一腳的那個死肥豬嗎?”
“他?”
李澤中一愣。
上次在電梯里,那個油膩中年踹他的一腳,可謂是奇恥大辱,原本自己想教訓教訓他的,但是卻因為李澤中的插手,不了了之。
這個時候。
李澤恩也總算記起來了。
鐘文澤,就是上次那個在電梯里幫他的那個年輕男子,難怪他第一眼見到鐘文澤的時候,總感覺眼熟。
“我已經幫你收拾掉他了。”
鐘文澤齜牙笑了笑:“這算是我給你的第一個見面禮吧,你可以消氣了。”
李澤恩愕然之余,看著鐘文澤的眼神,多了幾分欣喜:“你叫人把他打進醫院了?”
“不不不,我是生意人,怎么能動人呢。”
鐘文澤笑著搖了搖頭,輕描淡寫的說到:“他手里有家工廠,現在已經破產了,還從來沒有人敢欺負我的合作伙伴,工廠破產,也算是他應得的下場吧。”
說完。
他沖李蕓欣招了招手:“小美女,走啦!”
“好咯。”
李蕓欣嘟了嘟嘴,嘟囔道:“催什么催嘛。”說話間,右手自然的挽住鐘文澤的手臂,跟著他一起往外走了。
“謝阿澤!”
李澤恩看著兩人依偎離開的背影,視線落在了手里的燙金名片上。
“鐘文澤。”
李澤恩嘴里喃喃,手指摩挲著這幾個有凹凸感的金色字體,心里莫名有些感動。
已經很久沒有人關注過他了,更沒有人關心過他。
他李澤恩,堂堂李氏集團的二公子,在別人眼里高大上,其實家庭地位卻低的可憐,毫無存在感。
而鐘文澤卻幫自己收拾了上次在電梯踹自己的中年,這讓他心里倍感溫暖,有種被人重視的感覺。
他的心里,對鐘文澤的印象再度好了幾分。
“來人!”
李澤恩張嘴喊了一句,招呼進來自己唯一的心腹:“現在去給我聯系吳導,約上今天的時間,我要跟他好好聊聊。”
打發走心腹。
他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回到衣帽間,把白襯衣攤開,拿上電熨斗,仔仔細細的燙了起來。
此時。
他是無比激動的。
鐘文澤小小的一句:跟我合作,以后你的生活,白襯衣不再褶皺。
這句話背后深一層的意思,不言而喻。
不經意間。
李澤恩發現,自己現在的狀態非常不錯,這段時間的陰霾,僅僅只是跟鐘文澤談了一番話以后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哪怕是這個年輕人,沒有跟自己深入的說他要怎么做。
但是。
他身上好像有種魔力一般,讓自己非常相信他,相信他可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