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第二槍跟著響起。
霰彈槍巨大的威力之下,門板徹底撕裂開來,原本掛著的鎖頭徹底與門鎖脫離。
門板嘎吱一聲,開了一條縫。
“沖沖沖!”
門外響起號令聲。
“咣!”
屋外之人抬起一腳踹開房門。
站在門口緊貼墻壁站立的鐘文澤猛然出手,手中豎立端著的霰彈槍槍口往下一壓,槍口探了出去直接摳動扳機。
“砰!”
硝煙伴隨巨響響起。
跳躍的彈殼中。
門口正準備往里面沖的槍手被巨大的沖擊力直接掀飛,倒退著重重撞在走廊的墻壁之上,鮮血飛濺。
濺射的猩紅鮮血落在了鐘文澤的白色襯衣上,濺染開來如同冬月雪地里的臘梅。
鐘文澤收回霰彈槍,面無表情的擼動槍管,站在左側的馬克李跟著探出槍口,一槍緊跟而上。
“砰!”
兩人默契十足的交疊開火,一左一右。
走廊上的空間本來就小,短時間內無法散開,在霰彈槍的大火力覆蓋之下,瞬間倒下好幾人的。
鐘文澤不退反進。
“壓出去!”
他端著霰彈槍,側身探出半個身子在走廊上,手中霰彈槍摳動不停。
馬克李緊跟而上,背對背朝著走廊兩端各自開火。
短暫的槍聲過后。
走廊里倒下五個槍手,寂靜一片。
“走!”
鐘文澤一馬當先走在前面,馬克李緊跟而上,阿健與龍四兩人將程小西維護在中間,快步跟了上去。
程小西臉色煞白,被走廊里血腥的一幕沖擊著她的眼球,但所幸的是她并沒有拉后腿,步伐加快。
通往樓下的樓梯里。
向上的腳步聲還在接踵響起,催促聲回蕩在樓道中:“快快快,別讓他們跑了。”
陣型改變。
馬克李、阿健兩人打頭陣,沒穿防彈衣的鐘文澤退居次位,快速向下移動。
狹路相逢勇者勝。
馬克李、阿健兩兄弟的默契在此刻發揮到了極致。
上樓的槍手與下樓的眾人遭遇,雙方各自拔槍射擊。
此刻。
鐘文澤見識到了馬克李的真正實力。
他不僅僅正面戰場掃視極其勇猛,狹小的巷戰更是兇的一匹,穿過走廊來到樓梯口。
馬克李快速的貓腰往下行走。
樓梯拐角。
三個槍手快速的摸了上來,看到馬克李立刻抬槍就射。
馬克李雙腳點地,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整個人直接從樓梯上撲向了中庭,只在空中留下一道風衣衣擺。
騰空而起的馬克李,左手無比快速的擼動槍管,架著槍口對著樓梯口的位置噴射。
“砰!”
“砰!”
一槍!
兩槍!
在彈倉里彈射飛舞的彈殼,馬克李完成兩槍撲倒在地,左手順勢按在地上快速完成轉身,斜靠在地面上再度摟火射擊。
五發子彈,瞬間被打空。
“砰!”
木質的樓道儼然承受不住這大火力的對射,木質扶梯在槍火之下斷裂崩斷。
原本從樓道沖出的幾個槍手,無一例外全部撲街。
樓梯中層。
程小西透過消防窗看到樓下還有大量的槍手正在這聚集,低聲說到:“不能從這邊走了,跟我來!”
憑借著對這里地形熟悉的優勢,程小西帶著四人左右折返,從另外一個通道繞了出去,出了格泰大廈躥上轎車,瘋狂逃竄。
身后。
好幾臺轎車呼嘯跟了上來。
“砰砰砰!”
這伙人已經徹底瘋狂了,在大馬路上公然開槍,手里的步槍瘋狂對著前車掃視。
車身上火星四濺,玻璃應聲碎裂。
“他媽的!”
鐘文澤貓腰趴在后座,甩了甩頭發上灑落的玻璃渣子,掃了眼后視鏡里緊追不舍的轎車:
“阿健,踩剎車!”
阿健沒有回話,腳板離合剎車一踩,車子速度的飛快的降了下來。
后車見到前車剎車,幾乎是下意識的跟著剎車。
“咔擦!”
鐘文澤拉動手槍槍管,上半身探了出去,瞇眼盯著瞄準線,三點一線直接摳動扳機。
后車前擋風破開一個洞口,司機眉心爆出血霧,倒在方向盤上,車子瞬間失去控制,走出蛇形撞進了綠化帶中。
再后面的車子躲閃不及,接二連三的碰撞聲響起。
阿健油門一踩,車子瞬間提速上來,雙方距離瞬間被拉開。
“咳咳...”
馬克李坐在前座,輕咳著吸了口涼氣。
防彈衣上,夾雜著好幾個凹陷:“他娘的,到底是國產的東西靠譜啊,幫我擋了好幾粒子彈。”
鐘文澤查看了一下防彈衣上的痕跡:“你沒事吧?”
“還好還好,霰彈槍的威力到底有限,遠距離下都被擋了下來。”
馬克李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就是咪咪有點痛啊,這幫衰老,專門打咪咪的。”
“哈哈哈....”
車內眾人頓時哄笑起來。
程小西臉色微紅,扭過去頭不看他們。
原本緊張的氣氛被馬克李一句話瞬間帶的輕松了起來。
短暫的哄笑過后。
“撲街!”
龍四回頭看了看后方,眉頭皺在了一起:“這群人怎么忽然就來了?”
“目的這么明確,就是奔著咱們的房間來的?”
說話間。
大家都看向了擠在最中間的程小西。
“我..我也不知道啊!”
程小西一臉茫然的看著大家:“我只告訴了你們我的位置啊,我都在這里躲了幾天...”
說到后面。
她的聲音也小了下來,眼神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她也反應過來了。
是啊。
自己在這里躲了幾天,什么事情都沒有,就是打電話告訴老魏自己的位置以后,槍手跟著就來了?
鐘文澤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跟老魏到底什么關系?”
“醫患關系。”
程小西解釋到:“就是早幾年,我那時候在喬治的醫院實習的時候,偶然遇到了老魏,他帶著老豆來看病。”
“他老豆的病一直是喬治做為主治,但病情并沒有得到什么好轉,而后我給他開了一劑中藥方子,主在調理。”
她攤了攤手:“就這樣,我們也是這樣就認識了,后面交集也越來越勤快。”
“那不應該啊!”
龍四搖了搖頭,有些狐疑:“既然是這層關系,那他就更不應該出賣咱們了?”
“關鍵是,他跟喬治是有交集的?他們怎么會有交集?”
“他們早就在生意上有勾當。”
鐘文澤做出了自己的猜想:“他們雙方也不僅僅是醫患關系,更是在生意上有交集。”
他歪頭看向程小西:“有沒有可能,他們其實暗地里關系交集非常密切,偽鈔生意有他一份,你在醫院遇到他們不過是巧合?”
此話一出,沒人反駁。
也只有這種解釋才是合情合理的,不然老魏為什么要出賣他們?
程小西似乎是還有些猶豫:“老魏應該不會這么做吧?”
鐘文澤思考了一下:“試試就知道了。”
“啊?我們還要過去?”
程小西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我們趕緊走吧,馬不停蹄的趕往機場,立刻馬上回到港島。”
“你覺得你能走嗎?”
鐘文澤笑著搖了搖頭,反問了一句:“我估計,咱們可能會在機場里被槍殺,你信不信?”
這件事要想解決,必須在這里解決完才能走人,不然喬治不會放他們離開這里的。
至于警方,鐘文澤打心眼里對這個國家的警察信不過,解決事情還是得靠自己來。
“好!”
阿健猛地一打方向盤,對著老魏的殯儀館去了。
港島。
鄧家勇別墅。
自從接到喬治的電話以后,鄧家勇心里的怒火就一直沒有消散,始終惦記著這件事。
早些年。
鄧家勇還沒有回港島的時候,一直都在日不落國開辟自己的偽鈔市場。
他手里出產的美金質量很好,不論是變色油墨還是防偽線都處理的非常好,有種一比一復刻的味道。
也正是他手里的偽鈔質量高。
后來。
通過手里客戶渠道的關系,他把目光放在了米國,在這個美金的本國,他的美金更受那些客戶歡迎。
于是乎。
他耗費了好大的精力,最終選定了喬治為自己的下線,作為鈔票合理化洗刷渠道。
喬治這個人生性貪婪,按照他自己的本事,錢肯定是夠用了,但是他并不滿足。
他非常享受那種雙重身份加持的快感,表面上是大家尊敬的著名醫生,背地里,卻還是偽鈔大佬,手底下管制著一大批人物。
所以。
當鄧家勇找到他的時候,雙方聊了沒有半個月,直接就把業務拍板下來了。
喬治手里有跟朋友開設的醫院,自己更是當地乃至全國都小有名氣的醫生。
就這樣的一個人跟醫院,任誰也不會想到,他竟然會利用手里的醫院來幫鄧家勇做鈔票合理化業務吧?
他更是把這里打造成自己的國際偽鈔業務的第二中心,往周圍輻射好幾個國家,籠罩半球。
港島是他的第一大中心,往周圍輻射整個東南亞,市場更大。
光這個第二中心,他耗費了得五年時間才算完全打造好,花費了財力、物力、人力數不勝數。
誰知道。
才剛剛正常運營不到一年時間,就出紕漏了。
“叮...”
桌上的電話再度響起。
“說!”
鄧家勇夾著雪茄,甕聲甕氣的說到:“事情解決了沒有。”
“還沒有。”
喬治回傳著自己這邊的情況:“他媽的,本來人都已經圍上了,但是殺出四個黃皮猴子,都是生猛的好手,打死我下面十多號人,跑了。”
“嗯?”
鄧家勇鼻音濃郁,重復了一句:“黃皮猴子?”
黃皮猴子這幾個字聽得他有些不舒服,好像在拐彎抹角的罵自己。
“是...不是。”
喬治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又趕緊反駁:“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有幾個同樣來自港島的人。”
“港島的人?”
鄧家勇眼角一挑,眉頭皺的更深了,語氣重了幾分:“有沒有他們的信息?”
他怎么有種不好的預感呢。
會不會是同行?
“我只知道有個男的叫鐘文澤。”
“鐘文澤?!”
鄧家勇聽到這里,眼珠子直接瞪大,聲音都高了幾分:“他媽的,你怎么會跟他們搞在一起?!”
這就很離譜。
怎么到哪里都有鐘文澤的影子?
他不是去米國解決龍四的事情么?怎么就會跟喬治扯上關系,還知道了他偽鈔的秘密?
“事情有點復雜。”
喬治思考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想玩一個女人來著,這個時候鐘文澤半路殺出來了。”
“我就設計了一個套路把他們圈了進去,誰知道后面那個賤人給我捅出事情來了。”
“草你媽!”
鄧家勇聽到這里,基本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破口大罵:“老子是沒有給你錢還是怎么?”
“你他媽的這么多錢,要什么貨色的女人沒有,你他媽的就為了一個女人,把我的事情給捅出來了?!”
“你個撲街,你他媽的早晚得死在女人身上!”
“這是個意外!”
喬治迎著怒吼,語速飛快做出保證:“馬上就會解決了。”
“哦!”
鄧家勇語氣無比平淡的應了一聲,不帶任何的語氣波動。
“是的!”
喬治沒有聽出鄧家勇前后這話語中的語氣變化,繼續喋喋不休的保證到: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他們活著離開米國的。”
“在這里,就是我喬治的天下,他們...”
喬治還在繼續保證著呢,但是電話那邊早已經掛斷,鄧家勇早就沒心思聽他繼續往下說了。
“呼!”
鄧家勇拍掉電話,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無比頭痛的捏著眉心坐在沙發上,一種無力感襲來。
當他聽到鐘文澤這三個字以后,心里不好的預感就越發濃郁。
自己跟他正面交鋒這么多回合了,一點好處都沒有占到。
現在。
他在米國。
自己都搞不定的鐘文澤,他區區一個喬治,怎么能搞得定鐘文澤的啊!
怎么辦?
鄧家勇抓過一旁燃著的雪茄,重重的吸了一口。
喬治如果能解決掉鐘文澤,那一切都還好說,如果解決不掉,鐘文澤又知道這個偽鈔基地是自己的。
他鐘文澤會怎么辦?
想到這里。
鄧家勇眼神中閃過一絲冷色,隨即再度拿起電話來,撥出了一串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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