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鐘文澤咧嘴笑了起來:“怎么,現在都這個情況了,勇哥還想著要跟我合作吶?”
他的語氣變得玩味起來:“你就不怕,我到時候把你干翻,順帶著把你在港島的偽鈔業務也接手了?”
“呵呵。”
鄧家勇笑了一聲,拿著聽筒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正所謂不打不相識,跟誰玩能賺到錢,那就得跟誰玩。”
“米國這個場子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喬治那個廢物東西,連個場子都看不好,跟這種人合作就是浪費我的時間跟鈔票。”
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雪茄上,手指把玩著雪茄剪:“港島的生意非常重要,如果能跟澤哥合作,那我基本上就可以放心了。”
“啊...”
鐘文澤應了一聲,笑呵呵的說到:“看來,勇哥這是吃定我了啊,鐵了心要把我跟你綁在一條利益的戰船上啊。”
“差不多。”
鄧家勇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半真半假的說到:“澤哥知道我這么多秘密,而且又有本事。”
“只有把你跟我綁在一起,我才能安心做業務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不然,萬一你哪天捅我一下,我得多難受啊,哈哈哈...”
“呵呵。”
鐘文澤跟著也笑了起來:“那行,咱們見面聊吧,只要勇哥真的有誠意,大家一起開開的賺錢。”
兩人交談到此。
電話掛斷。
“唉...”
鄧家勇嘆了口氣,伸手把話筒拍回座子里,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陰忖忖的看著面前的墻壁。
角落里。
戴著白手套坐姿端正坐在沙發上的中年槍手阿強轉過頭來,戴著的墨鏡后,一雙眼睛看著鄧家勇。
阿強是個極度安靜的人,安靜到隨時都能被人忽略。
好一會。
他竟然開口說話了,聲音平穩毫無波瀾:“跟他合作?”
只有四個字。
言簡意賅。
好像說話要錢一樣。
“是。”
鄧家勇左手拿著雪茄,右手的雪茄剪卡了進去,咔擦一聲剪斷雪茄頭,干脆利落:
“我讓人去解決老魏,結果老魏沒死,我派出去的人反而是死了。”
他按下火機點燃雪茄,皺眉吸了一口:“死的很快,被人自身后一刀正中后心。”
末了。
他又補充了一句:“我估摸著,救走老魏的人就是鐘文澤。”
阿強聽完沒有回話,而是轉頭回去,一動不動的看著眼前,如同一座雕塑。
“鐘文澤這小子,城府太深了!”
鄧家勇一談起鐘文澤,顯得非常的頭疼:“老魏被他救走了,這讓我忽然想起,為什么鐘文澤發現老魏的身份后,當時不殺他了。”
“鐘文澤猜到了我會起疑心,所以故意不殺老魏,而后又在我派人去殺老魏的時候,出手把人給救走。”
他放下手里的雪茄,伸手搓了搓臉蛋子:“他救了老魏,無疑就是在米國給我埋下了一個雷。”
“老魏這些年也有著自己的人脈與根基,我打死了他老豆,他肯定會盯著我不放的。”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停止米國那邊的一切活動,跟鐘文澤接觸上再說吧。”
鄧家勇手指在桌面上重重的點了點:“港島偽鈔業務不能再耽擱了,時間拉扯的太長,那些國際買家會懷疑我的能力的。”
“我打算直接讓他給我操作鈔票合理化的業務。”
他手指摩挲著下巴:“只有把他跟我綁在一起了,我才能安心啊,我出事他肯定也得露。”
這是鄧家勇短時間內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鐘文澤一時半會解決不了,只有把他也拉下水,這樣他才不敢妄動。
他要是有什么別的想法,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不好。”
阿強看著自己的正前方,忽然回了一句,惜字如金:“不要跟他合作。”
甚至是沒有解釋為什么。
鄧家勇沒有回復他。
室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滋...”
一時間只剩下雪茄煙葉燃燒的聲音了。
鄧家勇捏著雪茄皺眉吸著。
他整個人籠罩在煙霧中,表情陰晴不定,策劃著詳細的計劃情況。
翌日。
港島國際機場。
一臺自米國飛來的飛機緩緩落地。
接機口。
鄧家勇披著寬松的大衣站在出口,身后站著四個一水的黑西裝大墨鏡的保鏢。
他們站立的位置,周圍自然而然的空出了一條小的真空帶來,周圍的人下意識的跟他們拉開距離。
出口通道。
鐘文澤與程小西并排走在前面。
在他們身后。
是馬克李跟龍四兩人。
至于阿健。
他則是沒有跟著回來了,準備把四海酒家重新裝修一下繼續做自己的飯店生意。
臨走之前。
鐘文澤特地跟阿健交代了幾句,誰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說了什么,也沒有人去問。
“哈哈哈...”
鄧家勇看到鐘文澤走出出口,大笑著伸出雙手走了過去:“澤哥,我可算是等到你了。”
“謝勇哥!”
鐘文澤臉上也掛上了笑容來,同樣伸出手去。
兩人如同多年不見的好友,虛了吧唧的抱了一下,又各自散開來。
“這幾天,米國那邊的電話都快給我打爆了!”
鄧家勇上下打量了一下鐘文澤,再看了看他身邊的幾人,視線落在了龍四身上:
“四哥,為了你的事情,咱們之間又是打成一片吶。”
他笑著伸手拍了拍龍四的肩膀:“你看,你又給我制造了不小的麻煩啊。”
龍四紅著眼盯著鄧家勇,雙拳緊緊的攥在一起,并沒有搭理他。
“走吧。”
鄧家勇一臉的不在乎,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大背頭,引導著鐘文澤往外面走:
“車子、飯店早就已經準備好,就等澤哥了。”
這個局。
龍四肯定是不會參與了,他跟程小西兩人一路,上了前來接機的宋子豪的車子。
來到停車場。
奔馳轎車車門早已經打開。
“澤哥。”
鄧家勇笑呵呵的看著鐘文澤:“上車吧。”
“不用了。”
鐘文澤擺了擺手,遠處一臺轎車緩緩開了過來。
車內。
許久不見的周克華操控著車子穩穩停下。
他從車上下來,幫鐘文澤拉開車門:“澤哥。”
兩個多月過去。
周克華的傷總算是康復的差不多了,一頭寸頭剃了個干干凈凈的,留著光頭,多了幾分兇相。
“怎么?”
鄧家勇斜眼掃了眼掃了眼周克華,笑道:“澤哥在米國待了幾天,膽子都小了么?都不敢上我的車子了?”
“是的。”
鐘文澤鉆進轎車里,拉開手摳把里面的伯萊塔來了出來,專心驗槍頭也不抬:
“有這個玩意,我才安心。”
“哈哈哈...”
鄧家勇仰頭大笑了起來,也不強求:“那你們跟著我。”
半個小時后。
西貢區大富貴酒樓。
兩臺車子一前一后停在了門口。
兩人自車內下來。
兩人都只帶了一人往里面走。
剛剛走到大廳。
立刻。
就有人專門迎接了上來。
“勇哥!”
經理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來,笑的有些尷尬:“您來了。”
“嗯。”
鄧家勇淡淡的點了點頭,雙手背在身后,頗為有范的點了點頭:“前面帶路吧。”
“額...”
經理沉吟了一下,語氣小心的說到:“不好意思,出了點變故,晚上臨時被人包場了。”
鄧家勇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包場了?”
“里面的這個主,太大,沒辦法反駁。”
經理臉色一緊,立刻說出對策:“你看這樣好了,我外面準備好了車子,給你們安排了另外一家大富貴酒樓,你們過去直接去就好了。”
“呵呵。”
鐘文澤看熱鬧不嫌事大,摸出香煙點上,齜牙笑了起來:“看來,勇哥的面子不夠大啊,定好的位置都有人給搶了。”
“哦。”
鄧家勇的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看向自己的心腹:“進去解決一下。”
他現在非常的不開心。
還沒開始談事情呢,中途就出了岔子,要是連個位置都搞不定,不讓鐘文澤看了笑話么。
沒面子。
一分鐘后。
心腹從里面折返出來,看著他灰頭土臉的樣子的,結果已經明了。
“怎么回事?”
鄧家勇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勇哥。”
心腹無比委屈的看著鄧家勇,快速的說到:“里面是元朗渣打分行副行趙總的兒子,包場跟馬子吃飯呢。”
“啊?!”
鄧家勇聞言不由一滯。
前一陣子他才剛剛約了趙總吃飯走動走動關系,要他給自己批點大額貸款下來呢,沒想到晚上遇到他兒子了?
這個人不能得罪。
鄧家勇嘴唇蠕動,短暫的思考了幾秒鐘,轉頭看向鐘文澤:“澤哥,要不咱們就換個地方吧。”
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大金力士:“反正現在時間也早,換個地方,幾分鐘的事情。”
“坐機坐累了,不想動了。”
鐘文澤聽著剛才鄧家勇心腹說的來人身份,隨手把手里的香煙一扔,大跨步走了進去,嘴角微微上揚:
“吃個飯包場就算了,還不讓樓上的包間進人,太囂張了,我看他很不爽。”
說完。
他大跨步就走了進去:“你的人搞不定,那就我去。”
能讓鄧家勇讓步的人,身份肯定非常有意思。
大廳。
最中間的大圓桌。
一個年輕男子與衣著暴露的女子相對而坐,桌子上擺滿了鮑魚、燕窩等高檔食材,有說有笑的聊著。
鐘文澤來到他們桌邊,直接停下。
兩人正說笑著呢。
看到忽然出現的鐘文澤,趙公子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不悅的喊了一聲:
“經理呢?干什么吃的?老子都包場了,你還讓放人進來?!”
他斜眼掃了眼鐘文澤:“滾出去,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好。”
鐘文澤應了一聲,但是并沒有滾,反而伸手抓起桌上的盤子對著趙公子身上倒了過去。
滿滿一盤子的鮑魚,灑落在趙公子身上。
趙公子目瞪口呆的看著身上的狼藉,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鐘文澤。
“你吃鮑魚的速度太慢了。”
鐘文澤抓起桌上的口布擦了擦手掌:“我幫幫你,這樣就快很多了。”
“吃完了,滾出去吧。”
“你...”
趙公子這才反應過來,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撲街,你他媽的...”
“啪!”
清脆的耳光響起。
清脆而響亮。
聲音回蕩在大廳,響到門口都能聽到。
鮮紅的掌印清晰的印在了趙公子的右臉臉頰。
趙公子捂著臉:“你敢打我?”
“啪!”
鐘文澤一言不發,再度抬手扇了上去。
“你知不知道我是....”
“啪!”
“你...”
“啪!”
“我....”
“啪...”
門口的鄧家勇聽到這聲音,下意識的走了進去,看到了讓他傻眼的一幕。
連續五個大嘴巴子上去。
趙公子連連后退直接被扇翻在座位上,直接懵逼,目光恐懼的看著鐘文澤。
“正好吃飯沒錢了,遇到個包場的主,太妙了。”
鐘文澤甩了甩手腕,淡淡的說到:“把身上的鈔票交出來,然后滾出去。”
“我...”
趙公子還想說話,鐘文澤作勢抬手就要打,可把趙公子委屈的都快哭了:“我給你拿錢啊,別打了。”
一邊說。
一邊伸手拿過身邊的手包。
老老實實的把里面的一疊子鈔票遞給了鐘文澤。
鐘文澤隨手把鈔票甩給圍在邊上的經理:“晚上的飯錢有了,按照這個標準給我上菜。”
“這....”
經理也傻眼了。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蠻橫的人,真的是什么人都敢得罪啊。
“拿著錢下去辦事。”
鐘文澤聲音高了一分,不悅道:“錢給少了?不給我辦事?”
“是是。”
經理應了一聲,連忙下去了。
“還不快滾!”
鐘文澤再度看向傻眼的趙公子:“還要我請你出去?”
“不不不。”
趙公子連忙抱著手包,快速的往外面跑去,連自己的馬子都顧不上了。
“記住我的名字!”
鐘文澤在背后喊了一句:“老子叫鄧家勇,你要是不服,可以再來找我,我會讓你心服口服的!”
“鄧家勇。”
趙公子惡狠狠的在心里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你...”
鄧家勇聽到鐘文澤說的話,險些被氣的吐血,臉都綠了:“我尼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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