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鬼佬威廉臉色懵逼,身體僵硬在了原地:“那個...”
“很難理解么?”
伍總警司臉上的笑容不變:“鐘文澤現在已經被你開除了,這發布會,難咯。”
說完。
他擺手,大跨步往外面走去:“不跟你這個高級警司說了,我得參加新聞發布會去了。”
“告訴廣大港島市民,那個抓住陳湘虎一行劫匪的警察,現在已經被我們的高級警司給開除了。”
“我草!”
鬼佬威廉聽到這里,眼皮子猛地一跳。
他第一時間快步追了上去,擋在了伍總警司跟前,露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來:
“伍總警司,這不是事情還沒有做最終決定么?”
“怎么可能呢,維護港島市民安全的神勇無比的警察,怎么可能被警隊開除呢!”
“誰他媽的敢開除鐘文澤,我第一個不放過他,跟他勢不兩立!!”
此刻的鬼佬威廉,儼然就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鐘文澤把陳湘虎他們給抓住了,這是威廉怎么也想不到的。
現在把鐘文澤開了。
他這個高級警司也就完蛋了。
本來就因為陳湘虎一案弄的港島市民怨聲載道,大家都港島警察能力表示懷疑。
現在好了。
抓住陳湘虎的警察反而被開除了,他這個高級警司肯定會被港島市民的唾沫給淹沒。
要么自己被干掉。
要么降級。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伍先明在新聞發布會上把這件事情宣揚出去。
“好。”
伍總警司看著義憤填膺的威廉,嘴角憋著笑,抬手看了看腕表:“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
“就三分鐘的時間。”
“如果鐘文澤的事情處理不好,那就不要怪我了。”
鬼佬威廉此時此刻千萬只草泥馬在心中奔騰。
這個伍先明總警司,簡直就是條狗。
他早就想到了讓自己難堪,所以故意在自己開除鐘文澤這件事情不做任何阻攔。
等自己把鐘文澤開除的事情說了以后,他又跳出來將自己的軍了。
抓住了陳湘虎劫匪的鐘文澤能開除嗎?
不能啊!
陳湘虎這伙劫匪是什么人?在港島晃悠了幾年,劫案頻頻但是警方卻拿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到現在。
警方都焦頭爛額的。
鐘文澤一出手,雷霆之勢把人抓住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這種人你說開除掉他?
今天他開除鐘文澤,明天被開除的就是自己。
自己堂堂一個高級警司,換這么一個撲街鐘文澤,太不值當了。
再說了。
在這個風口浪尖上的鐘文澤,自己開除有用么?港島市民都不會讓自己開除他的。
到頭來。
撲街的只能是自己。
鬼佬威廉的心理活動非常復雜。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先是看了看周圍聽到動靜圍觀過來的一干警員,視線落在了鐘文澤身上。
這個身高出眾、顏值出眾、自己一直想干掉的刑偵組組長鐘文澤的身上。
“咳咳...”
鬼佬威廉清了清嗓子,強行露出一個笑臉來,來到鐘文澤的面前,硬著頭皮說到:
“那個,鐘文澤,剛才的事情...”
“嗯?”
鐘文澤挑了挑眼皮子,摸出香煙來:“你叫我什么?鐘文澤?”
“朋友,你這個態度好像有點問題啊。”
他拿捏著香煙在手里拍了拍:“你可是堂堂高級警司,我這等港島普通市民,怕是沒有資格跟你說話。”
“吧嗒。”
威廉深呼吸一口,心一橫索性也豁出去了,摸出打火機來點上湊到鐘文澤的面前:
“鐘Sir,我剛才跟你開玩笑來著呢。”
“鐘Sir這種皇家警察的模范,怎么可能被開除呢?誰開除你那就是有眼無珠,瞎了眼!”
“滋...”
鐘文澤瞇眼裹了口香煙,并不搭理他。
“剛才我不過是開了個玩笑,玩笑開大了我很抱歉。”
鬼佬威廉暗暗咬了咬呀,但是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什么:“你現在就跟著伍總警司去參加新聞發布會吧。”
“相關提拔你的文件,很快也就下來了,對吧?”
說到這里。
他扭頭看向周圍圍觀的一干警員,率先抬起手來開始鼓掌:“來,讓我們一起恭喜鐘Sir,榮升見習督察。”
“大家鼓掌!”
“啪啪啪...”
威廉一人的鼓掌聲響起,響徹在門口,非常的突兀,手掌都拍紅了,也沒有人搭理他。
圍觀的一干警員,眼神古怪的看著威廉,無人對他表示附和,現場尷尬無比。
不過。
威廉秉承著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觀念,繼續說到:“陳湘虎這伙劫匪的案子現在已經非常明了了。”
“就是梁非凡、劉醒那兩個撲街能力不行,現場指揮失誤、低能,責任全在他們。”
“上級肯定會立刻處理掉他們的,至于鐘Sir這種警員的模范,我們一定會在內部大力表揚的。”
威廉巴拉巴拉的一頓說下來不帶任何停歇的,現場也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在說。
鐘文澤也不搭理他,抖了抖手里的煙灰,沒有任何反應。
“鐘Sir!”
鬼佬威廉盯著鐘文澤看了好幾秒,一咬牙:“這件事就是上級開的一個玩笑,開玩笑開大了帶來了不好影響,我威廉向你表示道歉!”
眼看著鐘文澤油鹽不進,威廉只能下血本,親自低頭了。
跟鐘文澤道個歉服個軟吧。
不然這件事沒法交差。
此話一出。
眾人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高級警司向一個小小的組長低頭,屬實罕見。
莫Sir、黃警司、伍總警司三人對視了一眼,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紛紛點頭。
這件事到這里也差不多了。
威廉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向鐘文澤低頭道歉,也算是達到了預期。
他們隨即向鐘文澤投過去一個眼神,示意他差不多了。
“行了。”
鐘文澤興趣乏乏,心里提不起任何興趣來,直接叫停了他:“這件事要解決也很簡單。”
“參與討論開除我的高層,你們聯合署名發出內部通告,就開除我這件事做一份函,對我表示道歉,這件事也就這么算了。”
鐘文澤簡單直白的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周圍再度響起了一片議論聲來。
“什么?!”
“聯合聲明發出致歉函?”
“鐘Sir這也太...”
“笑死,高級警司向你一個小小的警署組長道歉就已經很給你面子了,竟然還敢讓他們聯合聲明道歉?”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小聲議論起來。
就連莫Sir、伍總警司等人,也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來。
這一點。
他們都未曾想過。
“鐘文..鐘Sir。”
鬼佬威廉聽到這里,臉色驟然一變,笑容僵硬的說到:“內部通告,這是不是有點太過于...”
警隊內部發出通告,這道歉的意義也就變了。
大家相互代表不同的陣營,內部道歉通告的意義跟面對面私人道歉完全不同。
“上級的這個意見討論....”
他還想說什么,卻被鐘文澤被伸斷了:
“怎么,讓你們這些個高層道個歉就很難?商議開除我的時候一個個拽的不行,讓你們道歉就覺得沒面子?”
“聯合致函道歉,這件事沒得商量!”
鐘文澤無比堅決的說到。
“鐘文澤!”
鬼佬威廉徹底繃不住了,臉色陰冷了下來:“你要明白你自己的地位跟身份,不要太過分了!”
“就是就是!”
“高級警司給你道歉就很給你臉了!”
“還想讓上級全部都跟你道歉?你也太拽了吧?!”
立刻。
圍觀的警員中的鬼佬派,開始指責起鐘文澤來。
“就是,抓住了一個陳湘虎就以為你自己好威的?”
“唰!”
鐘文澤扭頭,眼神犀利的瞪著說話的警員。
警員察覺著鐘文澤的眼神,腳步不自覺的往后退了退。
鐘文澤冷聲質問到:
“做錯事就要認,挨打就要立正!”
“他們做錯了事,向我道歉理所當然,怎么到了你們眼里,他們給我道歉,反而是我的榮幸了?!”
“你他媽的是跪的太久了吧?抬不起頭來做人?”
鏗鏘有力的質問聲響徹在大門口。
原本張嘴說話的警員,身子不自覺的往后退了退,躲到人群中去,根本不敢與鐘文澤直視。
全程陷入了短暫的安靜中,無人說話。
大家都看著威廉跟鐘文澤。
“沒可能!”
鬼佬威廉一甩手,語氣堅定的說到:“聯合聲明道歉,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聯合聲明,無疑在這件事情上上升了一個層次。
“行啊,我沒所謂!”
鐘文澤無所謂的攤了攤手,冷笑了起來:“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差人嘛,我不干就不干了,無所謂,你再看看你們自己?”
“陳湘虎的案子,多大的輿論壓力?梁非凡向廣大港島市民提供虛假信息,蒙騙港島市民。”
“現在,陳湘虎被我按住了,你們把我開除了?這件事傳到港島市民的耳中,會怎樣?”
說到這里。
鐘文澤冷笑一聲,不屑道:“到那個時候,皇家警察?狗屎一坨吧。”
“在那個時候,面對港島市民的激憤,推出區區一個梁非凡出去頂罪,港島市民會罷休嘛?”
“弄到最后,說不定你這個高級督察,都得卸任回家養豬啊!”
鐘文澤思路清晰,無比直白的分析到。
“那...那你也不要太過分!”
威廉聽到鐘文澤一針見血的分析出這件事的背后利害關系來,再度冷靜了下來:
“聯合聲明道歉,不能接受,這關乎著上級的面子問題與威嚴問題。”
“我可以像你道歉。”
“不能接受?現在是你求著我回來啊!”
鐘文澤冷笑一聲,瞇眼看著威廉:“聯合聲明道歉,你們會覺得自己沒面子?”
“那我鐘文澤的面子,又他媽的往里面放?”
“今天你心情不好、看我不舒服,手一拍隨便就把我鐘文澤開除了。”
“明天,你心情好了,又讓人把我鐘文澤叫回來,我他媽的就有面子了?”
鐘文澤的語氣重了一分:“我鐘文澤的面子比你大,你愛面子,我更愛面子。”
“我現在還愿意在這里跟你對話,就已經是給足了你面子,我一走,你他媽的來求我都沒用。”
“一旦這件事傳出去,你就等著撲街吧!”
開除一個警察,這是小事。
但是陳湘虎的案子多特殊啊?
這個節骨眼上開除鐘文澤,警隊在港島市民心里的威信將大大折扣,信任度將至極低。
更嚴重的一層。
華人派如果趁機用這件事做文章,說不定雙方的實力,將再度拉開一個層面。
這中間的微妙關系,鬼佬威廉自己更清楚。
“鐘文澤!”
鬼佬威廉死死的盯著鐘文澤:“你想好了?要跟我作對?”
“面子問題。”
鐘文澤不為所動,淡淡說到:“誰讓我沒面子,那我就親手把我的面子找回來。”
威廉看著油鹽不進的鐘文澤,一時間啞然。
此時此刻。
自己有的選么?
沒有。
在這個風口浪尖上,鐘文澤能消失嗎?
不能。
“時間到了。”
伍總警司再度抬手看了看腕表:“你們繼續聊,我就先回去復命了。”
說完。
他大跨步往外面走去。
“等一下!”
威廉臉色一變,再度放在了伍總警司的面前,臉色鐵青。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
整個現場。
鐘文澤是囂張,無法無天,他伍總警司就是個老銀幣。
全場最他媽陰險的人就是他了。
一步一步把自己套進去,讓自己被鐘文澤拿捏。
“我答應鐘文澤的條件。”
威廉深呼吸一口,最終只能無奈點頭:
“開除他的事情只是個誤會,我們會道歉的。”
他看向鐘文澤:“你先跟伍總警司去吧,聯合申明很快就到。”
“嗯。”
伍總警司看向鐘文澤點了點頭,勸說到:“那咱們先走吧。”
“既然威廉高級警司答應你了,肯定會辦到的,這么多警員看著,也不怕他說話不做數。”
威廉吐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虛汗,這件事總算過去了。
頓了頓。
伍總警司笑呵呵的再度補充了一句:“不過正所謂白紙黑字,咱們立個字據吧。”
“你把什么時候給鐘Sir道歉的事宜都寫下來,這樣也挺好。”
“我他媽....”
威廉臉色巨變,險些沒吐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