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哥!”
阿祖眼珠子一瞪,怒視著鐘文澤:“我關祖從來沒有佩服過誰,唯獨你鐘文澤一份。”
“今天這件事明顯就是沖著你來的,你要是被他們帶走了,就再沒有出來的可能。”
“殺人,坐監,這是你想要的?”
“對!”
仇雄跟著也站了出來,在旁邊附和了一句:“你一定不能跟他們走,咱們可以自己再慢慢調查,這樣你才有清白的可能。”
他以前跟過鬼佬,知道接下來鐘文澤會面臨什么,那些手段,免不了要一番皮肉痛苦。
“行了,不必再說了。”
鐘文澤搖頭示意不用再多說,看著國字臉冷聲道:“你看看人家,今天有備而來。”
“或許,他們就等著你們跟他們對峙,然后將我們一網打盡。”
他如何又看不出,國字臉或許就在等著阿祖動手呢,這樣順勢可以波及到關文的身上。
“沒關系,我能扛得住,如果你們要是真的想幫我,現在就去找伍總警司、關總警司。”
頓了頓。
他沖阿祖勾了勾手,示意他過來,湊到他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
“那位?”
阿祖聽完以后,眼睛不由睜大了幾分:“澤哥,你竟然認識他?他會幫你么?”
“你幫我帶句話。”
鐘文澤微微挑了挑眼皮子,壓低著聲音再度說到:“你跟他說....”
說完。
他拍了拍阿祖的肩膀:“按照我說的去做,還真要持槍對峙啊?那真的就是坑你老豆了。”
“好。”
阿祖猶豫了兩秒以后,一咬牙把點三八收回了腰間,冷眼掃了國字臉一眼:
“行,你有種!”
說完。
阿祖大跨步直接離開了。
“我跟你一起去。”
宋子杰連忙跟上,仇雄哪能落后,沖鐘文澤說到:“鐘Sir,你扛住啊,我們很快就來救你。”
然后快步跟上阿祖他們,拉開車門鉆了進去,轎車一個加速直接飛了出去。
“黃警司。”
國字臉沖黃警司拱了拱手:“那我們就先走了,謝謝你們的配合。”
“哼。”
黃警司看了眼國字臉,目光在鐘文澤臉上停留。
“阿澤。”
莫Sir走到鐘文澤的面前,伸手幫他整理著襯衣衣領子:“等我們,我莫長空拼了前途也會保你的。”
“謝莫Sir。”
鐘文澤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他現在在心里思考的是,這些人是怎么編排了一個完整的證據鏈出來的。
比如說兇殺案現場提取到的自己的指紋,這些是從哪里提取到的?
還有。
他們手里的這份所謂的證據鏈,應該完全經不起推敲調查的,自己有人證不在場證明,他們又要如何繼續往下運營呢。
這個道理,想必國字臉他們也非常清楚。
那為什么。
他們還要這樣子做呢?
大費周章的把自己從西貢警署抓走,又不能一次就草翻自己,純粹的只是為了惡心自己?
為什么?
鐘文澤腦海里有個大大的問號。
“莫Sir。”
鐘文澤簡單的思考了一下,小聲的說到:“如果明知道是一份根本禁不起推敲的證據,為什么有些人還要這么做呢?”
“額...”
莫Sir沉吟了一下,沒能給出鐘文澤答案。
“哈哈...”
鐘文澤笑著搖了搖頭:“莫Sir,快去吧,我的命可都放在你們手里了。”
頓了頓。
鐘文澤的語速忽然快了幾分,語氣惶恐語速很快的喊到:
“救救我。”
“救救我。”
這兩聲突如其來的呼叫聲,頓時把國字臉一行人弄的一愣一愣的。
這個鐘文澤,不是挺能裝的么?
怎么忽然一下子就怕了,這么魔性的求救?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
鐘文澤忽然一轉身,拉著原本要上來銬自己的那個警員,強有力的手臂一摟住他的肩膀,直接把人拽著往邊上走了好幾步。
繼而。
鐘文澤摸出兜里的香煙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膛:“來整一根,大清早的就來抓我,辛苦了。”
“啊?”
警員也愣住了,被鐘文澤這突如其來的一出給整不會了。
“嗯?”
國字臉看著行為詭異的鐘文澤,心里暗道:“這個鐘文澤,多多少少有點大病吧?”
繼而。
他大手一揮:“把人給我銬上,帶走!”
“是!”
警員應聲喊了一聲,伸手把鐘文澤遞給自己的香煙推開,摸出腰間別著的手銬來。
鐘文澤原本摟著警員的手從警員身上離開,而后自覺的轉過身去,雙手背在身后等待上手銬,動作還挺配合的。
他們沒有注意到。
鐘文澤在這個過程中,手掌不留痕跡的在自己的牛仔褲后褲兜上摸了一下。
“咔擦!”
手銬卡進鐘文澤的手腕。
“好兄弟!”
鐘文澤往后扭了扭頭,笑呵呵的看著給自己上手銬的警員:“我這個人怕疼,手銬別卡那么緊。”
“老實點。”
警員皺眉呵斥了一聲,但原本要往里卡的手銬還真的就沒卡的那么緊了。
給他松了兩個卡扣。
“嘿嘿。”
鐘文澤齜牙笑了笑:“謝了兄弟,等我出來以后,請你喝咖啡。”
“給我老實點!”
警員低聲呵斥了一聲,拽著鐘文澤的手臂把他往沖鋒車上過去,把人推了上去。
兩人進去以后。
剩下的五個警員也快速跟了進來,五個人分成兩邊,把鐘文澤給卡在了中間的位置。
沖鋒車在國字臉的操控下,一個加速直接沖了出去。
沖鋒車車廂里非常安靜。
幾個窗戶也都被窗簾給遮擋住了,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況,頭頂一盞燈光灑落。
車子內部的座椅很新,像是新出廠沒用過幾次的新東西。
在座的幾個警員沒有人開口說話。
鐘文澤坐在最中間的位置,掃了眼把自己夾在中間包圍著自己的警員,也沒有說話。
車門關閉沒多久。
鐘文澤的鼻孔中鉆進來一股淡淡的腥味,這股淡淡的腥味夾在新座椅這種氣味中,不由讓他微微聳了聳鼻子。
鼻子被系統強化過的他,嗅覺明顯要比以前要敏銳很多。
車廂里這股淡淡的腥味,怎么說呢。
有點難聞也刺鼻。
有點海腥味,類似與魚類的腥味。
鐘文澤聳了聳鼻翼,眉頭微皺:警方的沖鋒車里,怎么會有一股淡淡的魚腥味?
新車子,怎么會有這種氣味?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周圍的幾個警員一眼,目光在沖鋒車里打量了一番。
不經意間。
他看到了座位下角落里,什么東西在隱隱反射著燈光,被視線清晰的捕捉。
鐘文澤視線聚焦,眼前的視角跟著放大,聚焦在座位下的反光物上。
好像...是一片魚鱗?
他的目光繼而快速的打量起沖鋒車里的情況。
設施設備這么新的車子,魚鱗這種東西是怎么混進來的?
他們在車上吃全魚大宴了?
只是幾個呼吸間。
鐘文澤腦海里快速的閃過無限個猜想,而后他又不留痕跡的閉上了眼睛。
此刻的他處于全身心的放松狀態,放松肢體感受著沖鋒車的運動軌跡。
“直行...左拐彎...右拐彎...直行....”
鐘文澤在心里默默記下車子的行駛方向。
幾分鐘后。
鐘文澤猛然睜開了眼睛,盯著正前方的車窗簾,眼角微微一瞇。
車子行駛的軌跡不對!
從西貢警署出來,前往八鄉警署分區。
最快捷的路線就是直行后在路口右拐然后左拐上西貢公路,沿著西貢公路一直往前開就對了。
但是沖鋒車在第一個拐彎道的時候,方向完全就不是按照這條道路開的。
車子在背道而馳。
一時間。
鐘文澤整個人身體緊繃,腦海里無數個念頭閃過,一個新的猜想出現在腦海里:
車里有淡淡的魚腥味,車內的座椅很新,座椅下的車身上卻又殘留的魚鱗。
再回憶沖鋒車的外觀,油漆也都很新,像是新出廠的車子。
這是一臺改裝的沖鋒車!
再看沖鋒車的移動方向,根本不是沖著八鄉分區去的,那么他們想干什么?
鐘文澤眼角瞇了瞇,目光再度落在了車內的五個警員身上。
這幾個人的穿戴都很正常的,并沒有哪里不對,如果說有什么不正常。
那就是有兩個人的褲子看起來好像不是那么合身,一條長褲被他們穿出了九分褲的感覺。
褲子短了?
“嘿。”
鐘文澤主動挑起話題:“兄弟們,車廂里這么安靜,怪難受的,你們不嫌悶的慌么?”
幾個警員對視了一眼,并沒有搭理鐘文澤。
“我靠,不至于吧。”
鐘文澤如同一個話癆,嘴巴說個不停:“我都說了,兇殺案跟我沒有關系的,你們這么緊張干什么。”
“沒那個必要,我又不是殺人不眨眼的悍匪,再說了,我現在被上了手銬,還怕我做什么啊?”
“別緊張啊。”
鐘文澤嘴巴喋喋不休,巴拉巴拉說個不停,吵得要死。
“草!”
有警員忍不住了,皺眉罵了一句:“死撲街,你給我老實點!”
“吵,吵個屁啊。”
立刻有警員跟著罵了一句,看著鐘文澤閉嘴,這才沒有繼續罵人,伸手拽了拽衣領子:
“還別說,這里面確實挺悶的。”
“就這一陣,一會到地方了就好了。”
這幾個人打開了話茬,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見到他們說話。
鐘文澤便沒再繼續出聲,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反派死于話多。
同樣。
話一多,就能暴露出很多問題。
這也是他為什么會一直噠噠噠說個不停,為的就是想讓這群人說話。
鐘文澤坐在座位上,瞇眼看著這幾個人交流說話,目光最終落在了靠著自己坐下、挨著車廂最里面的這個給自己上手銬的警員身上。
這個給自己上手銬的警員,全程沒有怎么參與他們的說話,亦或者頂多就是“嗯、啊”的附和型語氣。
臉上的表情,更多的是客套。
看他的樣子。
好像是跟這四個警員不熟?
一個分區的警察,又都是跟國字臉混的,怎么會不熟?
不熟?!
鐘文澤目光左看右看,快速的打量著車內的幾個人,他調整了一下坐姿。
那被反銬著的雙手手臂往后伸了伸,繼而往自己的后褲兜摸去。
車子繼續前開。
也不知道來到了哪里。
忽然。
沖鋒車來了個急剎車,巨大的慣性下,車內的幾人都伴隨著晃動了一下。
沖鋒車停了一下。
車內忽然也一下子陷入了安靜之中。
原本那四個聊天的警員停下了說話,目光紛紛看向鐘文澤。
“咚咚咚!”
駕駛座響起敲擊聲。
“阿龍。”
國字臉的聲音響起,他手掌捏拳隔著隔板敲擊了兩下:
“下來抽根煙,我沒香煙了,給我順一根。”
“哦。”
這個負責給鐘文澤戴手銬的警員應聲站了起來,繞過幾人開門下去。
門開。
鐘文澤順著車尾門往外看去,兩側是荒蕪的草地,不知道在哪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已經遠離了市區。
“咣。”
車門再度被關上。
車內的四個警員各自相互對視了一眼,而后目光掃向鐘文澤。
鐘文澤也抬起頭,就這么看著他們。
他那被手銬銬在身后的右手手心,出現了一把小鑰匙,精準無誤的插入了手銬鑰匙孔里。
“唰!”
須臾。
四個警員動作統一,手掌紛紛摸向了后腰,一水的黑色大黑星出現在手心。
槍口一抬。
對準了坐著的鐘文澤。
沒有對白。
直接開火。
手指摳向扳機,干脆利落,整個人表情冷冽,不帶任何一絲感情。
在他們眼里。
鐘文澤已經是個死人了。
只是。
鬼魅的一幕出現。
鐘文澤戴著手銬的雙手忽然掙脫開來,搶在他們開槍的前一秒,左手手臂大張把坐在自己身邊左側的警員摟了過來擋在自己身前。
右手手心。
一把伯萊塔手槍出現在他的手里,保養的很好的槍身通體噌亮,在車燈下散發著幽藍色烤漆金屬光澤。
“砰砰砰!”
一瞬間。
急促的槍聲響起,響徹在荒野大地上。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急促而短暫的槍聲過后。
猩紅的鮮血似乎是還冒著熱氣,順著車門縫隙往外流淌。
車外。
抽煙的國字臉沉穩的一批,待槍聲過后,冷哼一聲把手里燒到一半的香煙丟掉,鞋尖重重的碾壓了一下,帶著阿龍折返回沖鋒車邊上。
等待。
只不過。
意料中的車門并沒有如期打開。
“開門!”
國字臉吆喝一聲,示意阿龍開門。
阿龍向前。
門開。
渾身染血的鐘文澤坐在座椅上,腰板筆挺,臉上帶著笑。
濺射在臉上的斑駁血珠給他憑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身邊。
那四個警員倒在車廂里,早已經沒有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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