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其他什么事情的話。”
吉米側了側身子,掃了眼鐘文澤,目光落在了阿祖的身上:
“那我就先走了,不妨礙你們兩個人釣魚了。”
根據吉米的線報顯示,鐘文澤身邊的這個叫阿祖的差佬,是總警司的兒子。
這不由讓他有些好奇。
總警司的兒子,怎么會心甘情愿的跟在鐘文澤身后混,而且還充當著下屬的角色。
很奇妙。
因為他們的身份不對等。
“好。”
鐘文澤微微頷首,捕捉到吉米的目光變化:“阿祖,你送送李總。”
“不用不用。”
吉米連忙擺了擺手,跨步往岸上走去。
馬路邊上。
加錢哥在車邊等候著,拉開車門待吉米上車,這才把車門關上:
“聊的怎么樣?加錢,給我錢,我現在就幫你把他們兩個給做了,丟到池塘里喂魚。”
“加錢加錢,加個屁錢啊,別一天到晚的就是加錢!”
吉米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這兩個人,不要動,現在是我們的盟友。”
“好。”
加錢哥也不廢話,專心開起車來,小聲嘟囔道:“撲街,又少了一樁生意了。”
轎車緩緩駛離這里。
“澤哥。”
阿祖看著離開的轎車,目光看向鐘文澤:“咱們現在真的要幫他給和聯勝施加壓力啊?”
“意思意思就行了,早著呢。”
鐘文澤嘬了口香煙,吞云吐霧:“吉米的心思可絲毫不比樂少差,如果讓他太過于輕松的就坐上了話事人的位置,對我們沒有太大的好處。”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想必樂少已經Get到了。”
鐘文澤齜牙笑了起來:“你安排兩個好手盯緊東莞仔、樂少,獲取他們的動向,我感覺,他們馬上就會有大動作的。”
末了。
他再度補充到:“記住,只需要獲取他們的動向就可以了,至于他們在做什么,不要阻止,隨便他們去就行了。”
“好的。”
阿祖如何不明白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道理,應了一聲后就直接離開了。
“嘶....”
鐘文澤吸了口香煙,自面前吐出一條細長的藍青色煙線來:
“樂少,釣魚你頭盔都不戴,很容易搞的頭破血流的啊。”
下午。
和聯勝內部,就下一任話事人由誰擔任的話題做了再一次的討論。
結果還是如之前一樣。
以鄧伯為首的老一輩叔伯強烈推舉吉米當選話事人,而一部分叔伯則是堅定的贊同樂少當選話事人。
雙方各持一詞,場面如同往常一般僵持。
大家心里都有數。
這是最終的博弈還沒有到來。
晚上七點。
鄧伯的住處。
“鄧伯。”
樂少端著茶杯,往里面倒著開水:“這是你最愛喝的茶葉,我特地給你帶來的。”
“不必了。”
鄧伯拄著拐杖坐在凳子上,抓著拐杖在地板上敲擊了幾下:
“如果是話事人的事情,你就不用來討好我了,我說讓吉米當話事人,那就是他。”
“鄧伯。”
樂少聞言皺了皺眉,端著茶杯來到鄧伯的面前:“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樂少他生意做的大是沒錯的,但是他就是個做生意的料,根本不懂社團的管理事宜。”
“讓給他做話事人,我敢保證,和聯勝等不到下一任話事人,就已經分崩離析了。”
“哼。”
鄧伯冷眼掃了樂少一眼,不屑冷哼:“你現在是看誰都看不起。”
“對,這兩年和聯勝在你的帶領下,確實平靜了好幾年,但是吉米的本事同樣也不錯。”
“和聯勝干嘛的?要賺錢的啊,吉米明顯能給社團帶來更多的利益,賺到更多的錢,讓他當話事人,咱們分的錢都多。”
他的語氣冷淡了好幾分:“你又何必抓著位置不放手呢?”
“鄧伯。”
樂少的眉頭皺在語氣,心里的那點耐性徹底喪失殆盡:“我跟你說....”
“行了!”
鄧伯的拐杖在地面上敲了一下,撐著拐杖站了起來:
“我勸你最好是識相一點,做人要懂的急流勇退,吉米當選話事人這是大勢所趨,你擋不住的。”
“倒不如老老實實的把位置讓出來,這樣你還能有個好名聲,老了也能被人尊重啊!”
“草!”
樂少的心情瞬間炸裂,把手里端著的茶杯重重的甩在桌上,茶水濺了一桌子:
“吉米吉米,我就搞不懂,你為什么這么偏袒這個后生仔,他哪里好了?”
“不要再廢話了。”
鄧伯不屑于跟樂少在繼續交流下去,抓住寵物狗的繩子,起身往外面走去:
“只要有我在,就沒可能支持你樂少當話事人的,規矩就是規矩,從來沒有人能夠連任話事人!”
“你要是識相一點,現在立刻就把龍頭棍跟賬簿交出來,大家和和氣氣的迎接下一任啊!”
“不可能!”
樂少一咬牙,直接拒絕:“龍頭棍只有我知道在哪里,不讓我當話事人,這輩子你們都別想再看到。”
“阿樂!”
鄧伯也徹底失去了耐心:“不要再做什么沒用的想法了,再這樣下去,你會撲街的!”
“你自己掂量著去吧。”
說完。
鄧伯不再搭理樂少,拉開門就準備下樓了。
樂少臉色陰沉,嘴唇抽搐的盯著鄧伯伸手開門的肥胖的身影,牙關緊咬。
臉頰兩側的咬肌明顯,微微泛白的胡須聳立,在燈光下仿佛閃爍著銀光。
“老不死的!”
樂少看著已經出門的鄧伯,低聲咒罵一聲,三兩步沖上前去。
鄧伯有感,隨即想要轉身。
那肥胖的身子剛剛轉過來,還沒來得及看清,只感覺腹部傳來一陣沖擊力。
樂少的一腳就已經踹過來了。
年紀以高的他哪經得起樂少這一腳啊,肥胖的身子站立不穩,趔趄著往后退了兩步。
腳底踩空。
旋轉樓梯此刻如同催命旋索,鄧伯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順著臺階往下翻滾了起來。
“咚咚咚...”
沉悶的肉體碰撞聲接踵響起。
最終滾下了一層樓以后,這才堪堪停住。
“老不死的!”
樂少腳步加快,跟著下了一層樓,居高臨下的看著鄧伯:“既然你這么支持吉米,那你就去地獄繼續支持他去吧!”
說罷。
他再度抓起奄奄一息的鄧伯,推著他肥胖的身子來到樓梯邊沿,再度往下一推。
鄧伯再度翻滾了起來。
“噗嗤噗嗤...”
樂少蹲在地上,看著翻滾下去已經沒有聲音的鄧伯,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得有好一會。
樂少點上一根香煙抽了好幾口,壓制了一下自己跳動的心臟,繼而下樓離開。
路過鄧伯身邊的時候,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抬腳踹了踹他,然后大跨步離開。
樓上。
鄧伯的寵物狗蹲在地上,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三分鐘后。
樓上。
房門打開。
鐘文澤與阿祖走了出來,順著臺階而下。
“救..救我。”
鄧伯還有最后一口氣,艱難的抬起手來,試圖向鐘文澤與阿祖求救。
話還沒說完。
他抬起的手就從空中落了下去,腦袋一歪徹底沒了聲息。
“嘖嘖,可惜了。”
鐘文澤看著已經死掉的鄧伯,無奈的一攤手:“不是我不救你,是你沒抗住啊。”
說著。
他對阿祖指揮到:“報警叫黑車過來咯。”
“好。”
阿祖點了點頭,還不忘記吐槽一句:“這樂少是真的下得了手啊,老一輩的叔父,說殺就殺。”
“社團嘛。”
鐘文澤聳了聳肩:“社會本來就是人吃人的,更不要說他們這種社團大佬了。”
方才。
他們兩人就在鄧伯對面的房間,基本上把兩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楚。
樂少現在應該已經徹底瘋狂了,為了達到目的已經不計手段的在做事了。
“對了。”
鐘文澤皺了皺眉,想起來了什么:“剛才這個鄧伯說,龍頭棍,什么玩意兒?”
鄧伯說讓樂少把龍頭棍跟賬簿交出來,賬簿他能懂,龍頭棍就不了解了。
不就是一個棍子嗎,沒有棍子還當不了話事人了?
“不是吧。”
阿祖一臉奇怪的看著鐘文澤:“龍頭棍,應該就是一個雕刻著龍頭的棍子啊,這應該是他們和聯勝極度權威的東西。”
“類似與圖騰一樣吧。”
“啊...”
鐘文澤應了一聲,阿祖這么說,他就想起來了。
這個應該就跟丐幫的打狗棍一樣的存在了,是幫派的權威的象征。
那搶了位置,但是拿不到這個棍子,怕是也難以服眾或者怎么一說的。
但是。
鐘文澤一直以為這只是影視劇里面拍出來的效果,沒想到在現實生活中,還真的有這種象征意義的存在。
鐘文澤抓住了這一點:“那也就是說,這個龍頭棍尤其重要?”
“是的。”
“嘿嘿。”
鐘文澤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咧嘴笑了起來:“既然龍頭棍這么重要,我倒有幾分好奇了,這種東西拿在手里,到底是什么感覺啊?”
“就一個破棍子,拿來干什么?”
阿祖想也不想下意識的跟了一句,而后好像反應過來了。
他眼睛一瞪不可思議的看著鐘文澤:“澤哥,你的意思是....”
“我沒意思。”
鐘文澤擺了擺手,大跨步往樓下去。
北角公墓。
樂少懷里捧著一束花,來到亡妻的面前,看著照片上的妻子,把鮮花送了上去。
點上香。
而后。
他靠著一旁的欄桿,開始抽煙。
心腹小弟跟在他的旁邊,默默的看著他的操作也不敢說話。
很快。
一根香煙抽完。
樂少把煙頭丟在地上,鞋尖碾地將煙頭碾滅,在心腹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伸手把三支香拽掉。
繼而。
他推開了石牌。
里面。
是亡妻的骨灰壇。
壇子邊上,是一個黑色的布包,把布包拿出來,解開。
龍頭棍探了出來。
通體厚黑的龍頭棍在燈光下反射著光芒。
“阿仔。”
樂少把龍頭棍收回了布包里,塞了給心腹,然后又掏出腰間攜帶的賬簿:
“你把這些東西帶回大陸,連夜就走吧,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你直接去碼頭等,把這些東西送到深市的長安街三十五號。”
“到了那里,自然會有人接應你的。”
“好。”
心腹點了點頭,連忙把這兩個東西揣進了懷里。
“走吧。”
樂少擺了擺手,看著心腹離開的背影,再度點上了一根香煙,陰沉著臉:
“他媽的,既然你們要玩,那咱們就玩個徹底的。”
“老子當不了話事人,這輩子你們都別想得到龍頭棍跟賬簿。”
“沒有這些東西,我看你們這些老東西哪一個能安心。”
頭頂的燈光,把樂少的身影拉扯的老長老長,倒映在地上,有些扭曲形變。
夜深。
十二點。
黑燈瞎火的小碼頭上。
樂少的心腹阿仔蹲在陰影中,等待著樂少安排的船只到來。
大晚上的,又是在海邊,溫度有點低,心腹蹲在雜草堆里,吸著香煙。
火紅的煙頭在黑夜里一閃一閃的。
忽然。
起風了。
陣風吹過,讓阿仔不由打了個寒顫,他咬住香煙,下意識的緊了緊自己單薄的外套。
忽而。
阿仔的身子一僵,整個人的腰板不由直接挺了起來,手臂上的汗毛頓起。
腰間。
一個尖銳的東西頂在了自己的腰板上。
很鋒利,很鋒利。
只要稍稍用力,這東西就能刺破自己的腰子,瞬間撲街。
這個時候。
阿仔才發現,自己身后站了個人。
“好兄弟,不要亂來啊!”
阿仔緩緩的舉起雙手,語氣哆嗦:“大家都是求財的,我配合,配合。”
“不錯不錯,態度可嘉。”
身后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手里攥著鋒利的匕首壓制住阿仔:
“既然這樣,咱們也不廢話了,直奔主題吧。”
“賬簿,龍頭棍,交出來吧。”
聽到這幾個字,阿仔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怎么?不愿意?”
男子根本不給他思考的時間:“既然不愿意,那我就捅死你,我自己拿。”
說話間。
鋒利的匕首往前頂了頂,瞬間刺破皮膚。
“我給你!”
阿仔不再有任何猶豫,直接把這兩樣東西交出來放在地上。
“這就對了。”
男子拿起東西,打開查驗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不錯。”
1秒:m.23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