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門口。
在鐘文澤他們前腳剛離開后沒多久,一臺轎車快速的沖了過來,在大門口停下。
元朗分區的趙凌風風火火的從車子上下來,站在門口抽煙。
前面的馬路上。
鐘文澤坐在轎車里,看著醫院門口轎車里下來的趙凌,不屑的撇了撇嘴。
“澤哥。”
仇雄駕駛著車子,掃了眼后視鏡里面的趙凌:“還真讓你給猜到了,趙凌這小子還真的在盯著咱們。”
“投機取巧唄。”
鐘文澤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我早就說過了,他們手里其實沒有什么關于劉一元劫匪團伙的信息與線索。”
“現在唯一的缺口就是醫院的這個劫匪,他們問不出來,肯定會盯著我的。”
“這點線索,他們剽了也就剽了吧,問題不大。”
“再說了。”
鐘文澤話鋒一轉,齜牙笑道:“咱們都是差人,不管怎么說,只要能抓住劫匪就行,他們要是行,那也無所謂的。”
“嗯,這倒也是。”
仇雄能感覺到鐘文澤對趙凌的不屑一顧,同時也佩服鐘文澤的豁達與大氣,也沒有再多說什么了。
醫院門口。
沒過多久,趙凌下車抽煙剛抽到了一半,他的下屬跟著開車趕到現場。
“情況怎么樣?”
趙凌吮吸了一口香煙,看向下屬:“有結果了沒有?”
“有的。”
下屬似乎是因為辦成了事,說話腰板也挺直了,無比傲氣道:
“按照老大的吩咐,我們在....”
“直接說重點。”
趙凌顯然沒有耐心聽他嘰歪,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結果,我要結果。”
“那個女找的人是一家假肢公司的負責人...”
下屬自覺無趣,也不邀功了,直達結果:“所以我猜測,他們肯定在劫匪這條腿上面下功夫了。”
早在昨天晚上。
趙凌帶著人風風火火的趕到醫院對劫匪進行了連夜審訊,但是什么也沒有問出來。
雖然趙凌沒能得到有用的線索,但是他留了個心眼,把目光放在鐘文澤身上。
趙凌對鐘文澤的資料有過仔細的了解,也知道鐘文澤在案件調查這塊有些實力的。
好幾個案子的審訊,原本一無所獲但是經過鐘文澤的手就能立刻審訊出來。
所以。
他安排人盯著鐘文澤。
早在一個小時前。
鐘文澤派人去接程小西的時候,他們就注意上了,偷偷跟蹤了程小西,把程小西的動靜了解的清清楚楚。
知道了程小西來醫院前去見了一家假肢公司的負責人,稍微一推斷就猜到了。
“鐘文澤他們剛走不久。”
趙凌伸手把手里的煙蒂丟在地上,拿鞋尖用力的碾了碾:“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得到了有用的線索了。”
他一招手:“咱們再上去問問。”
一行兩人上樓,來到劫匪二狗的房間。
門口負責看守的警員知道他們,也知道他們有合格的探視手續,冷冷的看了眼他們也沒有阻攔。
病床上。
劫匪二狗還在回憶著剛才跟鐘文澤的交談,趙凌就闖進來了。
“鐘Sir讓我過來的。”
趙凌板著個臉語氣嚴肅,從口袋里摸出一本審訊口供專用筆記本來攤開:
“上面讓我們把你的詳細口供全部再核實一遍,你把你剛才的話再重復一遍吧。”
“你?”
劫匪二狗狐疑的看著趙凌。
“怎么?不愿意?想改口?”
趙凌眼珠子一瞪,看上去很沒有耐心:“你的這條腿還要不要了?”
說完。
他便不再說話,就這么看著二狗。
其實。
趙凌臉上看著滿滿的凌厲,其實他心里也是慌得一匹,他自己推斷出來的信息只有這么多。
所以他也不敢多說,說多了就漏了,只能一口咬住假肢的事情。
兩人就這樣目光對視。
得有好一會。
二狗敗下陣來,他自然不會知道鐘文澤與趙凌之間的關系,所以再次把剛才的話重復一遍。
“這就對了嘛。”
趙凌滿意的掃了眼本子上記錄的信息,轉身往外面走去:“好好待著吧。”
此刻。
趙凌的內心不免還是有幾分得意的。
鐘文澤有頭腦有心思又如何?自己只需要略施小計,就能共享他的果實。
簡直不要太爽。
“鐘文澤啊鐘文澤。”
趙凌頗有幾分小得意,唏噓道:“你也不過如此,想不到啊,我還會這一出。”
“這次的案子,我趙凌必須拿下!”
從病房出來。
門口。
原本負責看守的警員,在看到趙凌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精氣神都很足的樣子,心里“咯噔”一聲,意識到不妙,自己好像疏忽了什么。
“盯緊點。”
趙凌不無得意的伸手拍了拍門口警員的肩膀,得意洋洋的笑道:“里面那個瘸子要是跑掉了,你們得擔責的啊!”
“撲街!”
警員咬了咬牙,看著趙凌意氣風發離開的背影,立刻跑到電話亭里電話通知鐘文澤,把自己看到的情況以及推測進行簡單的匯報。
跟鐘文澤一起做事,時間久了,他們也發現了鐘文澤的制定一個規則:
報聯商。
報告、聯絡、商量。
越是不好的事情越要及時報告,任何不好的情況,越早匯報越能得到解決。
有不好的情況,你早點匯報,不會怪罪你什么,但是如果你要是隱瞞,知情不報,那后果就會很嚴重很嚴重。
所以。
下面的伙計現在也養成了良好的習慣。
“問題不大。”
鐘文澤聽完伙計的匯報,也并沒有生氣:“你們只要看好人就行了,跟你們沒關系。”
“破案嘛,誰有線索都是一樣的,只要能破案子就行。”
“行了,沒事,你看好人就行,辛苦了。”
鐘文澤再度寬慰了他一句以后這才掛斷電話。
電話這頭。
伙計拿著傳來忙音的話筒,愣了好幾秒以后這才把電話掛斷,唏噓道:
“鐘Sir果然如同傳聞的那樣,是個好老大啊。”
掛斷電話以后。
鐘文澤開始仔細的揣摩起面前剛才劫匪二狗提供的審訊記錄。
根據劫匪二狗的描述。
劉一元在港島的落腳點有很多,如果自己一個一個去找,那無異于大海撈針,花費的時間太長了。
給他們提供房子的人叫大嘴,找到這個人的話,那么很多事情也就很好解決了。
仇雄、宋子杰等人按照鐘文澤的指示,開始滿大街搜尋起這個叫大嘴的人來。
根據劫匪二狗的描述,大嘴這個人有個特點,那就是喜歡賭錢。
一個喜歡賭錢的人,要找到他那就非常的簡單了,直接去賭場找人就行了。
為了效率。
鐘文澤直接就聯系了和聯勝的樂少以及吉米,把大嘴的信息給了他們。
在賭場這種場所方面,和聯勝可是太在行了,雖然和聯勝的賭場都已經關閉了,但是賭檔相關的同行可不要太清楚。
這個時候,鐘文澤安排的這種正副話事人的優勢就出來了。
樂少跟吉米兩人的反響都無比的積極,頗有幾分爭先恐后的意思。
短短不過三個小時的時間。
大嘴就找到了。
大嘴本人人如其名,整個人最大的特征就是有一張大嘴巴了,非常醒目且具有喜感。
三十多四十來歲,挺著個大油肚,看上去就非常的油膩,光禿禿的腦袋僅剩最后幾縷倔強的頭發。
大嘴人壓根還沒有反應過來呢,迷迷糊糊中就被樂少的人給送到了西貢警署。
開始簡單的詢問幾句,大嘴就表現的非常不配合,一個勁的往起挑事。
這種老油子,進警署都不知道進了多少次了,宛如滾刀肉,問了十來分鐘,什么也沒有問出來。
但是。
這在鐘文澤面前,什么也不是。
對付這種人,鐘文澤有太多太多的手段了,稍微給他點顏色,把劉一元的案子說出來,稍加夸大,大嘴立刻就老實了。
因為他非常怕被牽扯進去。
這種人一旦開始交代,那交代起來簡直比誰都麻利清楚,簡明扼要。
因為他非常清楚警方要了解什么信息,所以在交待這塊,也熟門熟路。
根據大嘴的交待,他跟劉一元之間朋友都算不上是,只不過是在一次賭桌上認識的。
一來生二來熟。
慢慢的,大嘴也就開始為劉一元服務了。
因為劉一元要的房子,價格雖然不是很貴,但是勝在數量多,而且房子的價格,也都是自己說了算,雖然要用自己的身份證,但是問題不大。
“十八處住所?”
宋子杰看著記錄本上的記錄:“短短三個月時間,你給他們找了十八個住處?”
“是的。”
大嘴如實點頭:“我可不敢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欺騙吶,我只不過是賺點中間費用而已,我不知道他們會去搶劫啊。”
他嘴巴不停,繼續表達著自己的赤忱之心:
“如果我知道他們會去搶劫,我肯定不敢幫他們操作啊,肯定也是第一時間報警了。”
“我可是港島好市民哩!”
“得了吧。”
鐘文澤不屑的撇了撇嘴,目光掃過記錄本上記錄的這十八個住所,最終落在最后的兩個位置:
“這兩處,是他們三天前租的?”
“啊?”
大嘴愣了一下,在鐘文澤審視的目光下,連忙點頭:“是的,三天前讓我安排的,他們連地方都沒有看過就要了。”
“好。”
鐘文澤聞言點了點頭,示意下屬把大嘴帶下去,拿出一份港島的地圖來在桌面上攤開,用大紅筆在地圖上把這兩處給標記了出來。
這兩處住所,間隔得有五公里左右,兩者的位置都非常的偏僻。
只不過。
一處在郊區的民房,一處是郊區的城中村。
“阿杰。”
鐘文澤把筆蓋合上,隨手丟在一旁,然后點上一根香煙:
“我估計著,這兩處應該就是他們準備搶劫后離開港島前的臨時落腳點。”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的這兩處位置點了點:“你覺得,他們會在哪里?”
“這里吧。”
宋子杰簡單的思考了一下,手指點在一處:“這個位置屬于郊區,而且位置都非常的偏僻,周圍都是民房,地勢寬敞,如果一旦發生什么事情,逃跑也非常的方便。”
“我覺得,應該是這片城中村。”
鐘文澤思考了一下,手指彈了彈煙灰:“城中村雖然交通不方便,但是勝在周圍的地形復雜,真發生什么事情,散開逃跑,更容易跑掉。”
“最關鍵的是。”
他伸手把地圖拉拽了過來:“這個城中村的位置,非常靠近海邊。”
“我覺得,或許接他們離開的船就會在這里靠岸,非常的方便。”
“額....”
宋子杰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這兩處地點確認下來后,鐘文澤也沒有太過于武斷,而是派出了先遣隊伍,對這兩處進行了核查。
至于其他的十六處住址,也派伙計出去核查,但是人手相對少了很多,都是兩人一組。
在鐘文澤的指揮下。
西貢分區刑偵組三個組的組員全部都行動了起來,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搜查工作。
第二天上午。
最終敲定出來的結果與鐘文澤的推斷相吻合:這個城中村的住所嫌疑最大。
其他的十七處住所,大抵都是空置的狀態,窗簾也都是敞開的。
唯獨這處城中村的住所,窗簾緊閉,調查小組監視了一天,雖然沒有見到有人員進出,但是卻偶爾能看到緊閉的窗戶后面的窗簾,時不時就會有著輕微的晃動。
這說明,里面肯定是有人的。
“各就位!”
鐘文澤吹響集合哨,把一二三組所有的伙計全部召集在了一起,對著城中村的位置而去。
對于這種抓捕行動,刑偵三組的小組人員也非常具備經驗,各自化身成不同的人設與角色,在城中村的劉一元落腳點部署開來。
目標位置的前身應該是老式工廠的宿舍改造而來的,一棟樓中間為開合的樓梯,兩端延伸出一間間的房間。
樓下。
原本的房間被改造成了一間間小門店,或是小商鋪或是裁縫店或是自行車維修店。
一樓樓梯口。
路邊上停了好幾臺轎車。
最前面的轎車里。
鐘文澤坐在副駕駛上,把座位放的半平躺下,非常囂張的把腳從窗戶中伸了出去,優哉游哉的抽著香煙。
“有情況。”
駕駛座的阿祖忽然說到。
請:m.bqg99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