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
宋子杰聽到這里,整個人下意識的往后跳開,驚呼一聲:“澤哥,別告訴我,你是大隱隱于市的茅山道術高人?”
“啊?”
鐘文澤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茅山道術?”
“對啊!”
宋子杰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你剛才說僵尸!這個我知道,早些年也聽過這個傳聞。”
“僵尸嘛,那你肯定就是茅山道士!湘西趕尸我也聽過的。”
他說到這不由咂嘴搖頭:“這個趙凌慘咯,竟然要被僵尸活活咬死。”
“撲街!”
鐘文澤一臉黑線的看著宋子杰。
“噗通噗通!”
宋子杰抬起雙手,雙腿繃直,然后學起僵尸跳動的方式,在辦公室里來回跳了起來。
別說。
他學僵尸跳這個動作,還挺可愛的。
“僵尸嘛,我知道,這樣走路的。”
宋子杰在辦公室里來回蹦跶了兩圈,然后這才跑到鐘文澤的面前,擠眉弄眼:
“澤哥,我以前也只聽說過這個世界上有茅山道士,沒想到你就是,能不能教教我怎么駕馭僵尸啊?!”
“你看我天資如何?我也想做一名茅山道士,習得茅山道術,不皈依佛門的那種。”
僵尸傳聞,一直都有,但不過是古怪傳聞罷了。
直指現在,影視劇還沒有僵尸片的出現。
第一部大火的僵尸片也是1985年的時候由林正英主演的《僵尸先生》,而后才徹底爆紅,此后才掀起僵尸片的熱潮。
“呸!”
鐘文澤沒好氣的啐了一口,翻了個白眼道:“什么皈依佛門,茅山道術根本不是一行的好吧?”
“還有啊,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僵尸啊。”
“那你說僵尸?”
宋子杰聞言不由大失所望,獵奇心理崩塌:“你自己說要讓僵尸去把趙凌咬死的。”
“撲街!”
鐘文澤再度翻了個白眼:“算了,懶得跟你說了。”
“我要收拾趙凌,不是取他性命,更不是說什么召喚僵尸把他咬死。”
“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僵尸。”
“嗯?”
宋子杰一挑眉,下意識的就反駁了:“為什么?像趙凌這種人,根本沒有留著的必要好吧?”
“你看,他當差當領導,領導能力不行,害死手下的伙計,在抓捕劉一元這群人的行動中,還出賣咱們,妥妥的出賣伙計。”
“再然后,他私吞屬下的撫恤金,人家拿命換來的這點錢他都能吃?”
“還是自己的下屬呢,這他媽的是人能干出來的?我只能說,早死早超生。”
宋子杰越說越激動,直接就開始爆粗口了。
“正是因為這樣。”
鐘文澤示意他不要激動:“所以我認為,他如果一了百了的死了那才是對他的解脫。”
“有時候,要徹底擊倒一個人,并不一定要取他性命,如果讓他生活在無盡的折磨當中,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手段呢?!”
“額....”
宋子杰聞言不再說話了。
三天后。
入夜。
在距離趙凌住處不遠的一家蒼蠅館子里,喝的迷迷糊糊的趙凌獨自一人從里面出來了。
他腳底走路不穩,隨手點了個香煙,對著前面的巷子走去。
身后。
一個男人從陰影里跟了出來,看著趙凌離開的方向,拿著對講快速的說著什么。
趙凌幾日前遞交了辭呈以后,趙警司立刻就給他批了,把手續走完就讓他離開了。
這幾天。
趙凌也沒有干別的,每天游手好閑的玩樂,整夜游蕩在夜場取樂,喝個開心。
偶爾看到了入眼的小姐,就再掏掏錢包跟她們進行一個深入交流,有時候玩的嗨,還一次叫兩個三個。
反正現在手里頭還有錢,吞的阿壯的那份撫恤金就是他揮霍的資本。
像他這么玩,這些錢肯定也不夠的。
所以。
等這筆撫恤金消耗的差不多了,夜場他也不去了,選擇了在餐館里喝酒取樂。
再然后。
消費檔次再度下降。
由那些有招牌的飯店轉向這種蠅頭小館。
當然了。
他身邊也沒有什么朋友,都是獨自一人。
這些年,他都是在警署混,但是因為人品,本身就沒有什么朋友,在加上私吞阿壯撫恤金的事情,更沒有人會搭理他了。
“嗝...”
趙凌打了個酒嗝,嘬著香煙繼續向前。
不知道為何。
今天的巷子里格外的安靜,一個人也沒有看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間點太晚了還是怎么回事,反正長長的巷子里一個路人都沒有。
黑暗中。
隱約只有昏暗的燈光在黑暗中散發著幽光。
忽然。
前面昏暗的路燈下,一個人進入視線。
此人正坐在路邊,面前支棱了一個小攤,嘴里念念有詞,聲音不大:
“算命咯算命咯,不準不要錢。”
說是小攤。
其實就是一塊破布在面前擺在地上,邊上還掛了個小旗子。
“撲街!”
趙凌不由低聲咒罵一聲,被這個忽然出現的人給嚇了一跳,甩了甩酒精上頭的腦袋,走到攤位前:“你他媽的大晚上的算什么命啊,還卡著這種位置,嚇老子一跳!”
說話間。
他抬起腳來,踹了一下破布上擺著的道具。
“靚仔。”
中年穿著一身道袍,抬起頭來看著趙凌:“要不要算個命啊,不準不要錢,看勢運也行啊。”
“切。”
趙凌打著酒嗝撇了撇嘴,不屑一顧。
就著微弱的燈光,他也看清了中年的樣子。
中年約莫三十來歲,看著挺年輕的,個不高,精瘦,沒有身別的特征,但是上嘴唇留著性感的胡須,挺具有辨識度的。
“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命硬的很,你還給我算命?”
趙凌吸了口香煙,彎腰探頭,一口濃密的煙霧全部噴在算命先生臉上:“大晚上的還想出來騙我的錢,小心我扁你啊。”
“不準不要錢的,靚仔。”
中年道士看上去信心滿滿:“我是第十七代茅山道術傳人,看家本領肯定是有的,這一點你就不要質疑了。”
“再說了,我要是算的不準,包賠的,五千塊。”
“喲!”
趙凌一聽說算不準還賠錢,立刻就來了興趣:“當真?”
“必須真。”
中年道士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林天師,說話算數。”
“行,那我就跟你玩玩。”
趙凌在林天師面前蹲了下來,伸出自己的手來:“那你看看,我是做什么職業的。”
“啪。”
林天師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把他的手給打開了,而后拿過筆紙在他面前來:“你請。”
“我寫個字,你就猜測到我是什么職業的?”
“對。”
“切,那你準備好我五千賠給我吧。”
趙凌冷哼一聲,臉上的笑容濃郁了起來,拿過毛筆,眼珠子轉了轉,在紙上面歪七扭八的寫了個“殺”字,然后推到林天師面前:“喏,你猜吧。”
“嘶...”
林天師結果紙來端著看了又看,而后抬頭看向趙凌,目光不停在的在二者之間轉換。
好幾秒后。
“撲街。”
趙凌直接就罵了起來:“拿錢來,不然我現在就扁你。”
“靚仔!”
林天師終于開口了:“你這個人的戾氣太重了,殺字開筆鋒芒很足,落筆沉穩,這說明你以前手里有一定的權利,甚至能主宰一個人的生死,所以我猜測你以前是個拿刀的,應該是個醫生。”
“哈哈哈....”
趙凌直接開始嘲笑了起來:“老子寫個殺字,就是拿刀的?滾吧你。”
“又或者。”
林天師說話不停:“亦或者,你以前是個拿槍的,差人!”
此話一出。
趙凌的嘲諷的笑聲戛然而止。
“殺字開筆鋒芒十足,但是接下來的筆劃卻開始凌亂,再無開頭之勢,說明你現在運勢開始下落,尤其是到了最后這一筆,驟然頓筆,有頭無尾!”
林天師嘴里的話不停,繼續的往下說到:“你最近肯定是做了什么虧空的事情,或者誤殺了什么人,導致你的氣運開始下跌進入低估。”
說到這里。
谷
說著說著。
林天師忽然眼珠子大瞪,死死的盯著趙凌,一動不動。
“你他媽的給我裝神弄鬼是吧,我....”
趙凌察覺著林天師的眼神,就要開始罵人。
忽而。
他察覺到,林天師大瞪的眼神并不是在看自己。
準確來說。
他不是在看自己,而是自己身后位置。
趙凌扭頭往回看。
身后是空蕩蕩的巷子,漆黑一片,依稀有幾盞昏暗的燈光位置也沒有什么,倒是一陣風吹過去,涼颼颼的。
“撲街,你再裝!”
趙凌轉頭回來看著林天師,攥著拳頭就要痛扁林天師。
林天師卻一臉嚴肅的看著的趙凌,伸手把他從巷子的過道中拉到了自己的身邊,語氣嚴肅:“陰人迎娶借道,不知道他們要去哪里,但是別擋著他們的去路。”
趙凌張嘴就罵:“你還跟我裝,我他媽的...”
“閉嘴!”
林天師卻表情嚴肅,沉聲呵斥一聲:“我能看到你看不到的東西!”
“繼續裝!”
“你想看?”
“切。”
趙凌冷哼道:“對!”
“看來,不讓你看你是不會相信我了。”
林天師咬牙嘆息了一口,而后叮囑道:“我可以幫你開陰陽眼,但是你切記,一定一定不要與他們對視,不要睇他們的眼睛!”
“好。”
趙凌一副不信邪的樣子,點頭答應。
林天師從身后的背囊中摸出一個小巧的盒子來,打開,其中放置了兩片柳葉。
他雙手拿起柳葉,也不知道沾了什么東西,而后動作嫻熟的在面前快速結出一個個手印來,最后掐著柳葉在趙凌的雙眼前一掃而過。
趙凌眨了眨眼,再度看向前面的巷子。
巷子里依舊沒有任何異常。
空蕩蕩的。
“你他媽的玩老子呢,什么也....”
趙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戛然而止了。
巷子中。
突然微風陣起。
微風裹帶出煙霧,卷起地上的垃圾、落葉。
整個巷子的溫度忽然就好似下降了好幾度了。
煙霧盡頭。
紅紅的燈籠忽然亮起,自煙霧中緩緩露出。
不知道從哪里,忽然也響起了節奏極為陰森滲人的音樂。
音樂來自四面八方,不大不小,將趙凌整個的籠罩其中,鉆入他的耳朵。
[天際朗月也不愿看
天際朗月也不愿看
明月吐光、陰風吹柳巷
是女鬼覓愛郎
誰人愿愛、凄厲鬼新娘
她的眼光、她的眼光
好似好似星星發光]
伴隨著這無處不在的滲人音樂。
煙霧中。
身著紅衣的“人”出現。
是一隊迎親隊伍。
只不過。
這些人的裝扮卻無比的滲人。
滲白滲白的臉。
穿著復古的傳統中式紅裳。
提著燈籠,蹦蹦跳跳的就往前了。
在隊伍的最中間。
是花轎。
透過花轎的紅色薄紗,依稀能看到里面坐著兩個“人”。
除了最前面兩個負責開道的人走路蹦蹦跳跳。
后面所有的人行走肢體僵硬,滲白的臉上沒有任何一絲表情,一水的棺材臉。
“咕咚!”
趙凌見此一幕,下意識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身子也不自覺的往林天師的身后縮了縮。
此刻。
趙凌心里害怕極了。
復古的中式紅裳,古老的迎親隊伍,滲白的臉,機械的行走方式。
重重跡象表明。
自己撞上不干凈的東西了。
不過好在。
他們看不到自己。
這隊迎親隊伍在這滲人的音樂中,繼續向前。
不知道為何。
趙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花轎路過他的身邊的時候,他鬼使神差的抬起頭來,目光看向花轎里坐著的“新娘”。
新娘同樣轉頭,也在看他。
花轎邊。
隨行提著燈籠的小孩,也扭頭看著他。
風氣。
撩起花轎的紅色薄紗。
兩人目光對視。
“這!”
趙凌眼珠子瞪大,嘴巴跟著張的老大。
一瞬間。
他只感覺周身冰涼,整個人陷入冰窖般,深入靈魂的驚恐席卷而來。
花轎里。
那張臉,正是雨夜在警署從六樓一躍而下的阿壯的老婆。
慘白慘白的臉,沒有瞳孔的眼珠子,就這么盯著他。
她身上的衣服濕淋淋的,還在往下滴著水,紅艷艷的紅裳無比的醒目。
花轎邊上。
那個拎著燈籠的小孩,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阿壯的女兒。
滲白的臉。
瞪大著眼珠子看著趙凌。
她的眼神,由一開始的呆滯轉而變得兇狠起來,如同見到仇人一般。
一雙小拳頭緊緊的攥在一起。
忽而。
花轎動了動。
原本坐在阿壯老婆身邊的人緩緩探出身子,歪頭斜視趙凌。
“啊!”
趙凌看到這人,整個人下意識的尖叫一聲。
這個人自己簡直不要太熟悉。
正是那個已經死掉的下屬:阿壯!
慘白慘白的臉,瞪大著眼珠子,就這么看著他。
“別叫!”
林天師想去捂他的嘴,但是已經為時過晚。
隨著趙凌的這一聲尖叫。
滲人的音樂跟著戛然而止,原本向前的迎親隊伍也停了下來。
所有“人”被他的叫聲吸引,紛紛扭頭看著趙凌。
“嗬!”
阿壯嘴巴微張,抬起手來指向趙凌。
阿壯的老婆同樣尖銳的叫了一聲,嘴角緩緩流出鮮血來。
鮮紅的血,順著她的嘴角,一滴一滴往下滴著。
驟然。
一個更加急促、陰森的音樂再度響起。
整個迎親隊伍的隊伍開始躁動起來。
在阿壯的手指之下,宛如號令,整個隊伍調轉方向,忽然加速,對著趙凌沖刺而來。
請:m.bqg9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