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一水清脆的槍機上膛的聲音響起。
六個馬仔動作統一,六把大黑星槍口直指鐘文澤與阿健兩人,整齊的動作,還是給人一種壓迫感的。
包間里。
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鐘文澤嘴角微挑,目光與阿健對視了一眼,雙方走了個眼神。
“臥槽?”
鐘文澤直接往后跳了一步,拉開距離:“你們想干什么!”
“呵呵!”
蟒蛇冷笑一聲,目光死死的盯著鐘文澤:“你們兩個看著很眼熟啊?”
“差佬的線人吧?”
“是么?”
鐘文澤伸手一指自己,再指了指邊上的阿健:“你覺得我們很眼熟,懷疑我們是差佬的線人?”
頓了頓。
他語氣不悅,再度補充到:“你這么說,我非常的不開心。”
鐘文澤對自己的千人千面化妝技術非常有自信,就連聲音都進行了改變,成了磁性無比的中年男聲。
除了身高不能改變,其他再無以前的任何特征。
現在的自己改頭換面,連最熟悉自己的李蕓欣都認不出來,更不要說只有一面之緣的蟒蛇了。
他根本不可能認出自己。
所謂的眼熟,不過是他在詐自己而已。
“呵呵。”
蟒蛇哼笑一聲,半站起拿起面前的洋酒來,往杯中倒了小半杯抿了一口。
旁邊。
作陪的年輕女子立刻點上雪茄湊了過來,送到他的嘴里。
“你們知不知道?”
蟒蛇吐了口煙霧,搖晃著杯子里的酒液,冷笑的看著鐘文澤:“像你們這樣試圖接近我的差佬線人,最后的下場只有一個。”
“那就是剁碎了喂狗。”
“前腳劉一元他們才出事,你們后腳就跟了過來了,雖然你們種種套路都偽裝的很好,但是你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他身子往前一探,虎視眈眈的看著鐘文澤:“第一次見中間人,你們就帶了全部鈔票過來,太假了。”
說到這里。
他的語氣跟著一沉:“說,誰派你們過來的!”
“哼。”
鐘文澤不語,根本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往后退了半步,讓出了半個身位來。
身邊站著的阿健露出。
“有點意思。”
阿健冷笑一聲,摘下了頭頂上戴著的帽子,露出了自己的臉來,目光冷冷的看著拿槍的馬仔:
“你們這是要干什么?嚇唬我啊?”
蟒蛇目光落在了阿健的身上,就著燈光他仔細的打量著阿健的這張臉,不由眉頭微皺。
如果說。
剛才蟒蛇說在哪里見過他們,不過是故意這么說來詐他們的而已。
那么現在。
蟒蛇是在說真的。
這張臉確實有點熟悉。
好像。
在哪里見過?
但是。
一時間又有些想不起來了。
“我曾經發過誓,這輩子再也不會讓別人拿槍指著我的頭了!”
阿健的聲音冰冷無比,不帶任何一絲情感:“所以,我奉勸你們,最好不要拿槍指著我。”
“哈哈哈...”
領頭的馬仔聽到阿健的這句話,不由仰頭大笑了起來。
他手持大黑星來到了阿健的身邊,槍口在阿健的胸膛出戳了戳,不屑道:
“奉勸我,不要拿槍指著你?”
他跟著槍口上移,直接頂在了阿健的腦門上:“我現在就拿槍指著你的頭,那又如何?”
“嘖嘖嘖...”
鐘文澤聽到這里,不由咋舌搖頭,自己就退開了,折身來到蟒蛇旁邊的沙發坐下,翹著二郎腿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煙,笑呵呵的看著馬仔,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齒來:
“小子,你慘咯,你竟然敢拿槍指著他?”
“死撲街。”
馬仔被鐘文澤的話一說,胸膛燃起一股子怒火,眼珠子大瞪,牙關緊咬,表現出一股子戾氣,低聲沖阿健咆哮到:
“你還敢威脅我?”
“信不信,老子現在就一槍打死你!”
“是么?”
阿健眼角微挑,冷冷的看了馬仔一眼。
忽然。
阿健猛然出手,抬起右手一把扣住馬仔持槍的手跟著往上一抬。
馬仔一看他要搶槍,下意識的開槍,但是卻晚了一步,手臂被抬了起來,一槍打在了天花板上。
“砰!”
天花板上碎屑濺射。
馬仔反應過來,再想開槍的時候,他原本持槍的手,手腕被阿健死死的拿捏住根本使不上力氣。
阿健右手掌控著槍口的方向,左手跟著掰向馬仔持槍的手。
“咔擦!”
一聲脆響。
馬仔的手指傳來一陣巨疼。
原本攥著大黑星的手指直接骨折,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曲了下去。
一瞬間。
大黑星易手。
“啪!”
阿健右手攥著大黑星,左手拉著馬仔的衣領子把人拉到跟前,槍口直接頂在了他的腦門上。
阿健面無表情的看著馬仔,語氣平靜:“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拿槍指著我的頭?”
話音落。
槍口往邊上一偏,直接扣動扳機,沒有任何猶豫。
“砰!”
大黑星噴出火舌。
迸濺的鮮血中。
馬仔血淋漓的耳朵跟著飛起。
阿健冷哼一聲,看也不看馬仔,反手直接把他推開了。
馬仔被阿健推開,身體失去控制,在劇痛中倒向后方,跌倒在地。
他一臉痛苦的蜷縮在地上,右手捂著自己的右耳位置,灼熱的鮮血順著手指縫隙往下流淌。
旁邊的馬仔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槍口指向阿健。
但是。
他們依舊沒有開槍。
蟒蛇沒有發話,他們不敢開槍。
一時間。
包間里只剩下馬仔慘叫的聲音。
“冚家鏟!”
馬仔的那股子劇痛緩過去以后,咆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搶過旁邊馬仔的大黑星。
拿著槍,他就要找阿健。
阿健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抬起一腳踹向馬仔的胸口。
馬仔拿著大黑星還沒抬起來,在這一擊飛踹下直接倒飛了出去,撞到墻面上落地翻滾了兩圈。
大黑星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嘖嘖。”
鐘文澤翹著二郎腿,一臉輕松的吸了口香煙,沖蟒蛇努嘴示意他的馬仔,談笑風生:
“我早就說過他要倒霉了,他還不信。”
“撲街。”
蟒蛇臉色有些難看,冷冷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來到馬仔的面前:“丟人現眼。”
谷
馬仔捂著右耳的傷口,表情猙獰的抬起頭來:“再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啊!”
“把耳朵撿起來。”
蟒蛇有些不耐的甩了甩手,示意馬仔出去。
“蛇哥!”
馬仔一臉不甘,再度重復到:“我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
“把耳朵撿起來,把耳朵撿起來!”
蟒蛇耐心全無,聲音拉高,直接就咆哮了起來:“我讓你把耳朵撿起來啊!”
馬仔惡狠狠的看著阿健,心有不甘的撿起掉在地上的耳朵,倉皇的離開了包間。
蟒蛇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立刻。
邊上剩下的五個馬仔把大黑星收了起來。
“哼。”
阿健輕哼一聲,繼而把自己手里的大黑星放了下來,退出彈匣,手指快速的活動著。
須臾。
大黑星化成一堆零件。
金屬部件掉落在地板上,發出金屬碰撞聲,彈射了一地。
幾人目睹了這一切,不由面面相覷。
眼前的這個中年,妥妥的是個用槍高手啊。
“哈哈哈....”
蟒蛇愣了一下,繼而仰頭大笑起來,立刻換了一副表情,伸手在阿健的肩膀上拍了拍:“小馬哥不愧是小馬哥。”
“我剛來港島的時候,早就聽說了道上一些關于小馬哥的傳聞,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啊。”
就在剛才。
蟒蛇忽然想起來了。
眼前這個看著有些眼熟的人,好像就是在道上消失已久的法外狂徒馬克李。
蟒蛇雖然是個YN人,來到港島的時間也不是很長,但也曾經聽說過馬克李這個人,在報紙上也見過。
當年。
馬克李在臺島楓林閣酒家一人做掉了一個團隊為自己的大哥宋子豪報仇,而后忍辱負重做個擦車工。
再后來。
做掉譚成一雪前恥以后全身而退,而后就消失不見了。
直到現在。
港島警方都沒有追查到他的下落。
沒想到。
這么一個人,今天竟然出現在了自己這里。
“馬克李?”
“馬克李?!”
一聽到蟒蛇這么說,在場的五個馬仔幾乎是下意識的小聲了重復了起來。
“你認錯人了。”
阿健淡淡的回應了一句,不過倒也沒有推辭,在蟒蛇的示意在,在鐘文澤的邊上坐下。
“剛才的事情,不過是一個誤會。”
蟒蛇笑呵呵的重新打量起面前的鐘文澤與阿健來:“小弟不開眼,所幸沒有人受傷,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現在。
蟒蛇對眼前這個大眾臉平平無奇名叫阿正的男人更感興趣了。
什么人。
能跟馬克李玩到一起去啊。
以前道上也沒有聽說過道上有阿正這么一號人啊。
“別說這些沒用的。”
鐘文澤伸手拉過煙灰缸來,把手里的香煙掐滅:“直接說正事吧。”
“我要的東西,什么時候能到位。”
“今天晚上就能給你。”
蟒蛇也不虛與委蛇,直接就做出了肯定的回答:“錢到位,東西就到位。”
“可以。”
鐘文澤應聲點頭,繼而拍了拍手掌:“那就這樣吧,我的車就在外面,把貨送上去吧,我讓他們驗驗貨。”
他歪頭看向阿健:“叫人把錢拿進來。”
沒多久。
周克華就拎著錢袋子進來,沖鐘文澤點了點頭:“貨可以,成色很好。”
在鐘文澤的示意下,周克華把錢袋子丟在桌子上示意他們點錢。
一切確認無誤。
鐘文澤也不拖拉,起身就要走人:“下次有機會,咱們再合作。”
“等一下。”
蟒蛇看著幾人的背影,出聲叫住了他們。
“嗯?”
鐘文澤駐足扭頭。
“其實我有些好奇。”
蟒蛇齜牙笑了起來,目光在阿健的身上停留了一下:“我聽我下面的人說,哥幾個準備去干票大的?”
鐘文澤眼角瞇了瞇,眼神凌厲了幾分。
“不要誤會。”
蟒蛇立刻笑了起來,抬手表示自己沒有任何惡意:“我只是好奇,像小馬哥這種人,現在都淪落到當劫匪的地步了么?”
“怎么?你很有錢?”
阿健聞言挑了挑眉毛:“要不你借我個三五百用用?”
“哈哈哈....”
蟒蛇再度大笑了起來:“哪里哪里,我就是個掙辛苦錢的小角色,哪能跟你們比呢。”
頓了頓。
他的話鋒一轉:“我只是單純的覺得,像你們這種團隊,去當劫匪有些可惜了。”
從鐘文澤他們今天晚上出現,就一直在蟒蛇的眼線監視當中。
不論是在包間里的鐘文澤、阿健。
亦或者是他們安排在外面等待的剩下的四人小組,表現的都非常專業,整個團隊配合的很好。
一看就不是普通角色。
“怎么說?”
鐘文澤齜牙笑了起來。
“我覺得吧。”
蟒蛇似乎早就有了打算:“像你們這種高素質團隊,當劫匪做一票大的,雖然能夠得到一筆,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太危險了,現在港島監管的這么嚴格。”
“怎么?”
鐘文澤的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你看不起我們?覺得我們會失手?”
“不不不。”
蟒蛇再度搖頭否認:“我不是懷疑各位的能力,我只是覺得,與其搶一次得一筆大的,不如細水長流,掙更多的鈔票。”
“說人話。”
鐘文澤似乎是失去了耐性。
“來給我做事吧。”
蟒蛇拋出了自己的橄欖枝:“你們這個團隊很不錯,我也很需要你們這種人才。”
他目光閃爍的看著鐘文澤,嘴角帶笑:“你們來幫我做事,鈔票我肯定給到位的,怎么樣?”
“幫你做事?!”
鐘文澤眉頭再度一挑:“做什么?賣軍火啊?”
“是的!”
蟒蛇打了個響指,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現在查的嚴,黑吃黑的情況更嚴重。”
“所以大買賣我都會親自出馬,但有時候很多大買賣我不能兼顧的了,如果你們幾位能幫我做事的話,那就完美解決這個問題了。”
“呵呵。”
鐘文澤聞言笑著點了點頭:“謝謝蛇哥看中。”
他的目光與蟒蛇交匯。
兩人對視。
“不過...”
鐘文澤嘴角微挑:“不好意思,我沒興趣幫別人做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