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文澤拍了拍手掌,體態輕松自然的回到了剛才站立的位置,目送著阿健離開。
沒多久。
在等待阿健的這段時間里,鐘文澤也沒有閑著,而是快速的打量起整個醫院的樓層建筑來。
這個時候。
強化過的視力再度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雖然站在樓下,但是他能夠輕松的看清楚醫院房間里面的布局,短短幾分鐘,一樓的保安位置基本上全部一個不落的了然于心。
五分鐘后。
阿健帶了包香煙回來,拆開包裝來給鐘文澤派了一支,兩人若無其事的繼續抽煙。
這時候。
倉庫里面的第一批準備好的貨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對著外面開始搬遷了。
他們這個團隊之間的配合默契還是很足的,即便是這么多的貨,但他們還是配合的很好,現場情況一點也不混亂,就如同一個正在運行的機器。
一臺臺救護車排著隊,如同裝渣土的渣土車依次裝貨拉好在院子里碼好,就等著往白沙灣碼頭開了。
鐘文澤作為這次交貨的主要負責人,自然是要留在現場的。
整個裝貨過程花費了近半個小時。
太平間入口。
尊尼汪從里面走了出來,掃了眼鐘文澤跟阿健:“送貨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尊尼哥放心。”
鐘文澤點了點頭,隨即進入頭車,車子對著白沙灣開了過去,后面的車隊陸續跟上。
救護車車隊往外開到半途,忽然前面的路給堵住了。
一臺大貨車好似是發生了車禍,橫著停在路中間,直接就把整條大馬路給堵死了。
“嗯?”
負責開車的司機打開遠光,照亮前面貨車。
貨車前面空無一人。
“正哥。”
司機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前面的路況好像不對,咱們要不要繞路啊?”
“繞路?”
鐘文澤眉頭一挑,毫不客氣的呵斥到:
“行駛路線是固定的,又沒有差佬攔路查車,咱們貿然更改線路,尊尼哥不知道的情況下,還以為是我鐘天正帶著東西跑路了呢。”
他掃了眼后視鏡里排著隊等待的兩臺救護車,隨即拿起車內的對講來:
“后面兩臺車的人下來,上去看看情況。”
“正哥。”
開車的司機感受著周圍無比的安靜,再度出言提醒到:“周圍是不是太安靜了啊,這么久都沒有看到車子來回,情況不對吧?”
說著。
他就要伸手去摸大黑星。
“情況不對就對了!”
鐘文澤伸手按住司機要去抓大黑星的手:“差佬在這里等這么久了,就等著咱們鉆進來呢。”
“啊?”
司機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直接就被鐘文澤拍倒在方向盤上,自兜里摸出塑料卡扣把他的雙手鎖在了一起。
外面。
兩臺救護車的人員在鐘文澤的指示下下來了。
剛剛下車。
周圍忽然車燈大作,四面八方射來的遠光燈強光刺激的他們根本睜不開眼。
“不許動!”
“警察!”
四面八方都是叫喊聲。
早就潛伏在周圍的差人荷槍實彈的一涌而上,幾乎沒費什么功夫就把這批人全部按住了。
少有幾個想持槍抵抗的人槍都還沒有抬起來直接就被早就潛伏在這里的狙擊手給做掉了。
整個抓捕過程持續不到短短的一分鐘,速度非常快速且動靜很小。
“澤哥!”
阿祖親自帶隊,在看到鐘文澤的以后,大跨步沖了上來:“怎么樣?我們這響應效率不錯吧?這都是我帶出來的人。”
“不錯不錯。”
鐘文澤回頭看了眼周圍的伙計,還真有不少的生面孔,看來自己潛伏的這半個月里,阿祖也沒少成長啊。
“安排伙計把人跟車子都押回警署。”
鐘文澤也不磨嘰,為了防止走漏消息,必須速戰速決:“咱們現在拐道去明心醫院。”
這邊半路把運往白沙灣碼頭的車隊攔截下來,明心醫院這邊的行動小組也沒有閑著。
根據阿健通知他們的內容,早就準備好的宋子杰、仇雄帶隊出發。
手底下的人全部傾巢而出,化妝成各色人員,開始陸陸續續的進入了明心醫院。
不僅如此。
負責配合此次行動的飛虎隊隊員也早已經包圍了周圍,只等行動打響第一槍后出動。
救護車里,車子正調頭往回開。
鐘文澤坐在后座車廂里,從座位底下拿出化妝包來再度開始給自己化妝。
此刻。
他要化妝成一個受到襲擊落荒而逃的角色。
阿健坐在他的身邊,看著手法快速嫻熟的鐘文澤,蓄勢待發。
只不過。
鐘文澤化好妝以后卻并沒有給他也化妝。
“阿澤。”
阿健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一巴掌拍在鐘文澤的肩膀上:“你想自己一個人進去啊?”
按照他們原本計劃的劇本,是他們兩個人回去,以車隊遭遇到了伏擊,以此設法把倉庫的人引出來。
“嗯。”
鐘文澤點了點頭:“我忽然想到了,兩個人回去會缺乏可信性,倒不如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
總不能說,整個運送軍火的車隊,所有人都撲街了,就你們兩個人逃回來了吧?
這樣也顯得太假了。
再者。
第二次回去,以尊尼汪這種生性多疑的性子,到時候會發生什么可就不一定了。
鐘文澤可不希望阿健出現什么問題,如果說小掛彩還說的過去,如果出現什么大問題到時候可沒法跟馬克李交差。
“撲街!”
阿健沒好氣的罵了一句:“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這么做。”
說話間。
他從腳底下抽出了一件T恤衣服來:“看看這是什么?”
“你這….”
鐘文澤看著這眼熟的衣服,不由瞇了瞇眼。
“從那群撲街身上扒下來的。”
阿健齜牙笑了起來:“兩個人回去會顯得太假,但如果是三個人回去呢?這樣不就顯得真了?”
不得不說。
阿健的腦子轉的是真的快。
他自己也考慮到了這種問題,所以剛才在臨走的時候,特地從那些馬仔身上扒了套衣服下來。
“你真要跟我一起回去?”
鐘文澤還是有些猶豫。
“撲街!”
阿健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怎么跟個女人一樣啊,快點化妝了,一會到地方了。”
“行吧。”
鐘文澤聞言便沒再廢話,只能也開始給阿健也化妝了起來,然后又臨時抽了個伙計化妝成開車馬仔的樣子,套上他的衣服成功偷梁換柱。
由于時間不足,這化妝出來的效果自然沒有平時真,只有了八份相似。
鐘文澤索性把馬仔臉上多抹了點血珠子,這樣一來倒也能勉勉強強湊合著過去,只要不說話就不會暴露身份。
在這中間。
阿祖本來要自告奮勇的跟他們一起殺回去
阿祖本人本就是極度喜歡追求刺激的人,今晚的行動正合他的心意,而且他跟鐘文澤攜手作戰的機會也是很少,他怎么愿意錯事這次機會呢。
但是。
他的身高太過于突兀,跟鐘文澤一樣得有一米八,這群馬仔里面沒有這么高的人,他自然也就無法客串馬仔了。
氣的阿祖咬牙切齒:
“我要這身高有何用。”
前面的路口再往左拐,就到明心醫院門口了。
車子先是靠著路邊停了下來,把阿祖他們放下去以后,又歪頭看了眼化妝成馬仔的伙計:
“怕不怕?怕的話就不要進去了。”
這個人是生面孔,自己不認識。
“澤哥,你就放心好了。”
阿祖站在車外說了一句:“新進來的伙計,我親自去挑的,很機靈的一個人,膽子也很大,錯不了,絕對不會掉鏈子。”
“那行。”
鐘文澤聞言再度打量了一眼這個人:“這次表現好了,如果能活著出來,給你記大功,提拔兩級。”
鐘文澤本人就是從底層出來的,他非常清楚,這個伙計愿意冒著這么大的危險跟著自己進去,無非就是想拿命搏上位而已
不然。
他完全可以在外面負責接應。
“謝鐘Sir!”
伙計中氣十足的應了一聲。
于是。
三人開車玻璃碎裂以及殘留著彈孔的救護車快速的沖進了明心醫院。
保安一看是他們,再看到救護車這幅模樣,也沒敢阻攔,立刻放他們進去了,同時用對講開始匯報情況。
太平間入口。
正跟老鷹交代幾句然后準備離開回去的尊尼汪聽到對講里面匯報的情況,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半分鐘后。
破爛的救護車就開進了院子里。
無比狼狽的鐘文澤與阿健先后下來,再后面則是受傷的馬仔。
“草泥馬!”
鐘文澤陰沉著臉,喘著粗氣沖到了尊尼汪面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尊尼哥,壞事了。”
“阿正!”
尊尼汪皺眉看著如此慘淡,身上掛彩的三人,不好的預感襲來,聲音壓低:“怎么回事?”
“交易的事情走漏風聲了!”
鐘文澤語速極快,捂著被子彈“擦傷”的腹部,快速的解釋到:“我叼你媽的,我們車子看到半道,忽然殺出一伙人來,直接在半路把我們給攔截了。”
“他們人數眾多,一水的微沖,我們這些人根本沒有抵擋住,其他的兄弟全部沒了。”
“什么?!”
尊尼汪聽到這里,聲音都拉高了好幾分:“怎么回事!”
“有人走露了消息!”
鐘文澤臉色鐵青,伸手指了指阿健與伙計:“我們根本沒有防備的就被對方沖出來攔截了,目的性很強。”
“這他媽的誰干的!”
尊尼汪暴跳如雷,低吼著罵道:“在港島,誰他媽的敢動我尊尼汪的貨。”
他扭頭看向老鷹,大吼道:“叫人,現在給我去查,查出到底是誰動了我們的貨。”
“我知道。”
就在這時候。
跟著鐘文澤他們進來的伙計忽然出聲。
只見他往前跨了兩步,動作熟練的從腰間摸出來大黑星,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就對準了鐘文澤:
“你動了尊尼哥的貨,或者說,你把尊尼哥的貨全部都拱手相送給了差佬。”
“你說對吧?正哥!”
頓了頓。
馬仔嘴角微挑,笑呵呵的說到:“哦不對,不應該叫你正哥,應該叫你澤哥。”
“鐘文澤,鐘Sir!”
“不知道我這樣說對不對啊?鐘督察。”
此言一出。
立刻。
周圍的馬仔幾乎是下意識的條件反射,紛紛第一時間摸出槍來對準了鐘文澤與阿健兩人,黑洞洞的槍口瞬間把他們兩人給鎖定了。
只要有任何異動,他們便會立刻被打成塞子。
尊尼汪聽到這里,只感覺心臟抖動了一下,身子一哆嗦更是第一時間急速拉開了與鐘文澤之間的距離。
今晚在游輪上。
鐘文澤的身手他可是親眼見識過了,簡直深入靈魂,所以他在第一時間與鐘文澤保持著安全距離。
緊急避險。
“嗯?”
鐘文澤身子不由一滯,瞳孔先是急劇的縮了縮,表情微變,跟著又恢復正常,這忽然發生的一幕插曲,是鐘文澤怎么也沒有想到的。
他無視了馬仔對著自己腦袋的大黑星,毫無征兆的抬起手來,一個大嘴巴子直接扇在了馬仔的臉上:“冚家鏟,你在說什么呢!”
馬仔一個站立不穩,身子先是旋轉了半圈后直接被這霸道的力道扇倒在地,鼻孔噗嗤噗嗤的往外冒血,整個右邊臉蛋紅腫了起來。
“叼你媽的!”
鐘文澤跨步上前,伸手拉住馬仔的衣領子將他拽起在半空中,如同拎小雞仔似的,棱著眼珠子低吼到:
“你是不是覺得蟒蛇的事情跟我有關系,所以這個關鍵時候要挑撥我跟尊尼哥的關系報復我!”
一旁的阿健同樣也是巨震,第一時間就要去摸槍。
“都別動!都給我停手,不然我現在就打死你們!”
尊尼汪大吼一聲,示意他們兩人不要再有任何動作,自己更是把持著手槍鎖定鐘文澤的位置。
他的目光盯著馬仔:“你說,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鐘天正鐘文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馬仔剛才說的這句話信息含量實在是巨大,完全顛覆了尊尼汪的認知,更是讓他內心劇烈的地震。
鐘天正是假的?
鐘天正等于鐘文澤?
如果是真的,那他媽的化名姓氏都不改的,那鐘文澤簡直就是狂妄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