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楓閉關的一年半時間中,他都沒有再見到秦子旋。
前面一年,秦子旋跑去了后山閉關,根本就沒有再出現。
而一年之后,秦子旋便隨著秦蓉一道奔赴了南部戰場。
北方戰場如今依舊是僵持之勢,雖然偶有金丹強者隕落,可雙方并未爆發大規模的戰爭,似乎是有了默契一般,只是在相互牽制。
倒是因為西南方的戰場吃緊,秦蓉接到了七星坊的求援訊息,這才向宗門請示,領著門下弟子奔赴了南部,獨獨留下了云楓在門內閉關修煉。
云楓自然也沒想跟著去,畢竟他的風頭還沒過去呢,通緝令依舊有效,他只得呆在宗門內老老實實的修煉。
而在這段時間中,童柳幾人也偶爾過來尋過他,可這一年半的時間內,也只來過兩次。
這也讓云楓有些郁悶。
或許是三人察覺到了雙方的身份地位差距越來越大,又或是因為童柳二女上次被針對,導致自身和云楓都陷入了危局,這才漸行漸遠。
尤其是許木,這一年半中,只在最初的時候來過一次,往后便再也沒有來過了。
而童柳二女也只來過兩次,一次是來道謝和致歉,另一次也是在一年之前。
知曉二女依舊在前線作戰,云楓甚至還贈送了不少寶物。
可自那之后,整整一年多時間,三人卻是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如何不讓云楓嘆息呢?
畢竟在宗門內,除了師兄師姐,也唯有三人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了。
可云楓自己也明白,三人怕是拖累自己,這才離得自己遠遠的。
尤其是二女,上次竟然落入了幽魂圣子的手中,這又如何不讓二人擔憂。
誰又能保證宗門內不會再出現第二個周東?
雖然這件事情的經過被宗門隱藏了下來,可終歸是逃不過有心人的眼睛。
故而,在第二次探訪之時,二女便明確了自己的想法,并告知了云楓。
畢竟二女也知道,若是她們再次遇險,對方用她們來要挾云楓,那云楓到底是救還是不救呢?
所以,無論是為了云楓還是為了她們自身,那還是減少來往的好。
最起碼,那也要等云楓的風頭過去了再說。
這一年半的時間,云楓過得倒也悠閑,甚至還在洞府外養起了花花草草。
閑來還能聽聽眾女撫琴弄曲,偶爾又去宗門的各處溜達。
比如煉丹堂、煉器堂、傀儡堂、陣法閣之類的,學習一些基本的技藝。
畢竟他的貢獻點非常多,修煉又完全無需依靠貢獻點,既然留著也是浪費,他還不如去多學習學習,畢竟技多不壓身嘛。
甚至,他還跑去了靈獸堂尋那位喻師兄探討靈獸的培養心得。
喻師兄浸淫此道多年,自然不是云楓所能比擬的。
最后,在喻師兄見獵心喜之下,他還用幻彩蝶換了一只筑基后期的天青隼。
當然,他還另外支付了一筆靈石,畢竟兩只靈獸之間的境界差距有點大。
這天青隼的速度極快,比他的魔云舟速度還要快上許多,而且耐力非常的好,攻擊力雖然不強,可用來趕路卻是不錯的靈獸。
至于那幻彩蝶,自從被收服之后,也只能當做寵物來養了,對云楓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幫助。
小丫頭也根本用不上,有那兩只水晶蜘蛛也足夠了。
故而,在小丫頭施展秘法抹去了幻彩蝶的部分記憶后,云楓索性便換來了一只筑基后期的天青隼,當自己的飛行坐騎。
日子便這樣平靜悠閑的緩緩過去,可就在半年前,他卻是收到了秦子旋被人重創的消息。
出手之人乃是陰尸宗一位太上長老的親傳弟子,名叫閻無名。
同樣是筑基后期的修為,可是此人身側卻是有著一具銀甲煉尸傍身。
這銀甲煉尸的實力堪比金丹修士,這才導致秦子旋受創。
當時若非月無霜及時趕到,將之救出,秦子旋怕是要交代在對方手中。
得知此消息過后,云楓哪里還能安心閉關。
在與林宗主商議過后,他這才頂著趙烈的身份,獨自前往了南方戰場。
畢竟趙烈早已故去,而他的身份,對于外界來說也并不是太惹人注意,許多人根本就不知曉他身死的消息。
來到了南部戰場之后,云楓對外頂著趙烈的身份,并未暴露。
以他如今的實力,怕是只有金丹后期的強者才堪破他的易形訣。
剛一來到此地,他便以傳遞宗門訊息為名,去見過了自己的師尊,可卻是依舊沒有見到秦子旋。
按照秦子旋的說詞,她要閉關療傷。
可云楓哪能不知,這分明是對方有意避開自己。
念及此處,云楓也是一陣無奈,并未強求,轉而跑去戰場之上四處獵殺陰尸宗的弟子,想要將那閻無名給尋出來為秦子旋報仇。
怎奈足足花費了半年的功夫,他依舊是沒有尋到閻無名的蹤跡。
甚至,連對方是否還在南部戰場他都不知道。
畢竟這南部戰場的宗門頗多,戰場也分割成了好幾分,單單是與陰尸宗交戰的這一方,便足足有四家宗門參與其中,想要探聽消息自然不是那般容易的。
而那閻無名的行蹤詭秘無比,就連陰尸宗的弟子都無從知曉。
故而,哪怕他用幽魂鬼刀抽取了對方的神魂,都沒有得到絲毫有用的訊息。
不過這半年來,他倒不是一無所獲。
最起碼,他知道了陰尸宗為何要伙同合歡宗對趙國發動進攻。
因為在陰尸宗的更西方,有個名為內華寺的強大佛修宗門正在進攻車遲國。
而車遲國自然不只有陰尸宗一個頂級宗門。
另外還有一個名為血靈門的魔修宗門,領著兩個稍微弱小一些的勢力,此刻正在與內華寺大戰。
而陰尸宗則是乘著這個功夫跑來入侵趙國。
至于他們為何不去幫助血靈門共同抵御內華寺,云楓便無從知曉了。
總而言之,在云楓看來,這個世界是真的亂套了。
整個西古大陸烽煙四起,到處都在發生大戰。
相對而言,趙國北部的戰區已經算是非常溫和的了。
興許,是大炎皇朝那邊給的壓力太大的緣故,導致幽魂教根本不敢全力參戰。
而東南方向的合歡宗與清虛宗的較量,卻是斗得如火如荼,畢竟清虛宗可是損失了一位元嬰境界的頂級強者。
雙方早已打出了火氣,恨不得將對方碎尸萬段。
是以,東南方向的戰場算是最為慘烈的一處。
至于云楓如今所在的西南戰場,哪怕有著四家宗門聯手,卻依舊是陷入了下風。
不得不說,陰尸宗的實力確實是強大異常。
畢竟,人家每個人手里可都有著至少一具煉尸啊……
關鍵是,煉尸被損毀,他們根本就不用太過操心。
只要大戰還在繼續,那么他們便可以擊殺四大宗門的修士,將尸體重新煉制為煉尸。
只要尸體保存完好,僅僅只需要消耗些許時間罷了。
所以哪怕是以一敵四,陰尸宗也牢牢的占據著上風,否則當初七星坊也不會向魔云宗求援了。
不過對于某人來說,卻是沒有絲毫的影響。
自從來到了這西南的戰場后,云楓過得那是如魚得水。
筑基境界他根本就遇不上對手,但凡和他照面的陰尸宗弟子絕對是十死無生,跑都沒得跑,更別說讓他們傳遞訊息出去了。
若非是他一直盯著筑基中后期的陰尸宗弟子擊殺,如今死在他手上的修士絕對遠不止三十六人。
要知道,他可是有著堪比金丹境修士的神識啊,想要尋人那還不簡單?
至于他為何只盯著筑基中后期擊殺?
那是他想探尋閻無名的下落,也唯有這些境界高的弟子有可能得知。
而他也不想引起太多的關注。
萬一在尋到閻無名之前,陰尸宗再來個通緝令,那他擊殺閻無名的想法可就要夭折了。
到時候又跑來一群金丹境界的強者追殺他,那他又只能乖乖的躲回魔云宗了。
所以,到目前為止,陰尸宗雖然損失慘重,可壓根不知道是何人出的手。
畢竟尋常筑基期弟子在他的手中根本就過不了幾招,憑借著強大的神識,他也只挑落單的陰尸宗弟子下手。
所以,從來就沒有人看到過他出手。
而四大宗門這邊,也只知道他擊殺了不少陰尸宗弟子,隔三差五便會跑來出手一些用不上的東西。
至于到底擊殺的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什么境界,卻是無從得知。
畢竟一名親傳弟子,仗著筑基后期的修為,不要臉的去擊殺一些筑基初期的普通弟子,那也是存在的。
不過趙烈這兩個字,在四大宗門的戰區之中,倒是有些聲名鵲起的味道。
故而,才出現了之前的那一幕,經常會有人想要結交于他。
而他也想從其他人口中打探閻無名的下落,這才沒有拒人于千里之外。
十余日后,云楓一如往常那般尋找著獵物,在擊殺了一名筑基中期的修士再次一無所獲之后,這才從戰場退了回來。
只是他才剛回到營地,便直接被秦蓉給喚了過去。
剛進入秦蓉所在的小樓,他便恭恭敬敬的對著坐在廳堂中心處的秦蓉施了一禮,“見過師尊。”
秦蓉微微一笑,“不必拘禮,坐下說話。”
“多謝師尊。”
云楓老老實實的坐在了下手位,擺出了一幅聆聽教誨的模樣。
自從返回宗門居住之后,秦蓉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將他喚去指點他修行,倒是讓他受益匪淺。
哪怕秦蓉不知曉云楓的功法,可她自身的修煉方法對云楓也同樣是有很大的借鑒意義。
甚至,她還告知了一些突破金丹境界的主意事項。
畢竟在她看來,云楓突破金丹之日,怕是也用不了多久了。
只是她的壽元無多,也不知到底能不能堅持到那一日。
看了一眼云楓如今那粗狂的模樣,秦蓉搖頭失笑道:“楓兒啊,你又何必如此折騰,還不如返回宗門好好閉關。”
云楓攤了攤手,“弟子這也是在修行啊,無礙的。”
秦蓉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與尋常筑基期弟子交手,對你有何提升?”
云楓嘿嘿一笑,“所以弟子這不是一直在尋那閻無名的下落嗎?弟子倒是想和他切磋切磋,也好驗證一下自己如今的實力。”
“沒個正形,罷了,只要你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在這邊我也無需為你擔憂。如今若是你一意遁逃,怕是連我也很難將你拿下了。”
說道此處,秦蓉也是無限感慨,這才多少時日,沒想到云楓居然便成長到了如今的地步。
云楓摸了摸鼻子,不過也確實是如此。
如今他突破到了筑基后期,法力大漲,再施展那劍影遁,如今可是連金丹中期的修士都休想將他給拿下了。
更何況,他的神識,也確確實實的達到了金丹修士的程度。
“這都是師尊指點有方。”云楓也沒傲嬌,反倒是拍了個馬屁。
秦蓉一陣失笑,舉起茶盞喝了一口,這才繼續說道:“言歸正傳,今日將你喊來,是有要事與你交代。”
云楓聞言,也立馬正了正臉色,“師尊請講。”
“半個月前,我與素云聯手擊殺了一名陰尸宗的金丹修士。
從其手中得到了一張藏寶圖,其中記錄了一座上古修士的洞府。
我二人約好了,三日后,便打算一道前往探尋。
對了,素云便是無霜那丫頭的師尊。”
云楓眼神一陣閃動,這古修士所遺留的洞府他早有耳聞,可卻是從未碰上過,也不知里面到底會有些什么寶貝。
他沉吟了一會,這才看向了秦蓉開口詢問道:“師尊是要帶我一起去嗎?”
秦蓉搖了搖頭,“你的身份不易暴露,此番我只打算帶你的師兄師姐過去。告知于你,便是提醒你這段時日要小心一些。”
云楓有些失望,對于寶貝他倒沒有太大的覬覦之心,只是對那古修士的洞府有些好奇罷了,畢竟他從未見過。
不過師尊既然如此說了,那他也只得奉命行事。
只是有些許不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