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挑美女早就瞧見了林彬,她面無改色,波瀾不驚,幾大步跨過去,一把逮住他,說:“林先生,好久沒見,現在發大財了啊
你跑什么跑呀,買車找我就對了。”
林彬不敢正眼瞧她,尷尬的別過頭,滿臉通紅。
高挑美女用力拉扯,“來嘛,來嘛,買車找我就對了,包你滿意的……”
“林工啊,瞧你這小樣,快回來吧。”田子欣也過去幫忙拉。
二人連拉帶扯,才將臉皮薄的林彬拖了回來。
高挑美女把三人帶進一間會客室,在每人面前擺上一本車輛目錄,再和三人互換名片。
香港麒麟集團大中華區,華南進口車輛直銷處,業務經理---徐月琴。
好氣派的公司名。
還有,這美女從那日第一眼瞧起來就面熟,這名字怎么也這么熟悉,田子欣又開始納悶。
“三位老板,你們要準備買什么車呢?”徐月琴坐在三人對面,面色如常的問。
也可能她是真從良了,臉色沒先前那么蒼白,憔悴,而是布滿了健康的紅潤;沒了黑眼圈,一雙眼睛閃爍著明亮熱情的光芒。
“徐經理,你這里有什么車賣?”田子欣客氣問。
“什么車都有,全在目錄里。”徐月琴微笑,彬彬有禮。
翻開目錄,只見奧迪,奔馳,皇冠,公爵,法拉利,甚至賓利,勞斯萊斯都有……五花八門,琳瑯滿目。
這公司確實不簡單,背景不得了。
三人翻完目錄,徐月琴目光如炬的看出田子欣是頭,直言無諱的說:“田老板,你是做大生意的人,應該知道我們這一行的規矩,
一句話,你要什么車,我們都可以幫你搞到。”語氣自信霸氣。
田子欣指著一輛虎頭奔馳,問:“就這一輛,最低什么價。”
“一百二十萬!”
又是一張獅子口,當老子好糊弄么,田子欣笑了笑,他的心里價位是七十萬。
走私車屬于暴利,實際在國外買可能四十萬不到,一到國內就他媽翻幾倍。
考慮到人家冒了風險,總該要賺的,七十萬算可以了。
他不動生色的指了指身邊二位,說:“徐經理,我這兩位兄弟,一個要桑塔納,一個要豐田皇冠。
你看看吧,三輛車打包最低多少錢能賣。
我這人爽快,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徐月琴拿起計算器,裝模作樣的按了一通,一本正經的說:“虎頭奔馳120萬,桑塔納18萬,豐田皇冠38萬,合計176萬。
公司本著薄利多銷的原則,那就110萬+16萬+35萬,合計161萬。
這是最低價,莫說整個粵省,就是全中國,這也是最低價。”
算完了賬,她還特意強調了這么一句,一副店大欺客的樣子。
田子欣直接就想走了,但還是客套的問:“請問什么時候有貨呢?”
“桑塔納現在就有,豐田皇冠和虎頭奔馳在香港倉庫,要三天才能到貨。
不過要預付一半款,香港那邊才發貨!”
“嗯,知道了,徐經理,打擾了。”
“兄弟們,咱們走!”田子欣攏了攏西裝,起身就走。
田子歡和林彬忙跟上。
徐月琴端坐如故,也不挽留。
“歡迎再次光臨!”出門時,前臺小妹倒是客套了一句。
“他媽的,什么玩意兒,有這么做生意的么!”出了門,田子歡憤憤叫道。
“兄弟,別急,后面還有招呢,不信等著瞧。”田子欣自信的笑道。
………
三人上了豐田商務車,田子歡負責開車。
田子欣翻來覆去的看著徐月琴的名片,還是覺得這名字好熟,上輩子一定在哪見過。
林彬看著窗外風景,心事匆匆,沉默不語。
車還沒有駛出花都,腰間的大哥大便響了。
“喂,田老板嗎,我是剛才見過面的徐小姐呀。”那頭,傳來徐月琴的聲音,嫵媚動聽,全不似方才高傲冷漠。
“徐小姐,你好。”
“田老板呀,你也是生意人,談生意怎么一點耐心都沒有呀。”徐月琴嬌嗔。
“是你一點誠意都沒有,還怎么談。”
“我可是誠意滿滿的呀,這樣吧,晚上我過去找你,
中山那邊我很熟,萬豪酒店,王子沙龍,江灣酒店……你喜歡那個酒店,我開好房等你,
咱們在房里把生意談下來,到時你就知道我的誠意了......”徐月琴聲音銷魂蝕骨,挑逗意味很濃。
知道你對中山熟,唉,還是在干老本行啊。
換湯不換藥。
不過比之前高級許多。
田子欣默默哀嘆,說:“徐經理,你也忙,我也忙,我的底價是……
行,咱們就成交,不行,就拉到!”說完,掛了機。
…………
五天后,三人坐出租車再次撲向花都,每人把新車開了回來。
虎頭奔馳花了72萬,桑塔納12萬,豐田皇冠28萬,基本在田子欣心里預期內。
徐月琴這種特殊的銷售模式,并不稀罕,在照明行業也同樣存在。
一些做高端水晶燈的店面,一套燈就是幾萬,甚至十幾萬;里面女營銷員也有這樣干的。
白天收了客戶名片,晚上主動打電話過去,問對方住在哪個酒店,然后赴身去談生意……呵呵。
老板給了底價,睡出多的就進她們口袋。
真實存在,絕非夸大之詞。
當然,其他行業也有,比如……
閃亮經營業績的背后,都隱藏著一些骯臟的交易。
尤其一些成功人士原始資金的積累,更是充滿見不得人的骯臟,無恥,甚至血腥,暴利。
笑貧不笑娼,這是市場經濟在蠻荒時代具備的特征之一。
…………
三人開新車回到出租房,已是天色昏暝,街上人車稀零。
田子歡下樓買了鹵菜,花生米,蛋炒飯……一箱啤酒上來,三人席地而坐,光著膀子吃喝。
憑三人的財力,自然該上酒樓的,可田子欣堅持這樣做,說是為了懷舊,憶苦思甜。
想當初,二人南下,舉目無親,到古鎮闖事業,經歷一番波折,終于取得一番成就。
林彬更是激動萬分,幾度哽咽語凝。
“田總,田廠啊,我林彬是個什么狗屁玩意兒,若不是遇到你們,至今不知身在何處
我林彬今日發誓,今生今世生是明王光電的人,死是明王光電的鬼!”
田子欣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兄弟,在廠里可以這樣叫,在屋里咱們就以兄弟相稱,呵呵。”
“嗯……”林彬點點頭,取下被眼淚淋濕的眼鏡,用衛生紙擦。
“還哭,像個孩似的。”田子欣又笑了。
“田兄弟,別笑我,我真是感動啊。”
“林兄弟,啥也不說了,都在酒里頭!”田子歡瀟灑的拋了一顆花生米進嘴里,指著他面前的酒瓶說。
“好,喝!”
“喝,大家都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