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仁見劉玄說的也不無道理,雖然不忍眼睜睜看著劉琦被自己送上死路,但誰讓他踏入了這淌渾水?
總不能因為劉琦,從而忽視劉沖等人生死吧?
白仁也只能無奈回答道:“我這就請眾人過來!”
既然劉琦涉足其中,自然也就沒有無辜之理,這是一場看不見的你死我亡戰場,他也只能祈禱劉琦等人不要那么頭鐵,硬著頭皮跟劉玄鋼。
白仁退下不久,便將劉琦等數人請到劉玄房內,各自安坐后,再次退出房間,去找劉沖準備應付接下來的事情。
見大家坐好,劉玄笑道:“鄂縣劉玄,見過諸君!”
其余人還沒什么感覺,劉琦卻心中“咯噔”一響,作為白仁的同鄉,在場的諸位都曾拜在白仁岳飛門下,多多少少學了點字。
這也是劉琦為什么看到信使身上書信,一眼就知道機會來了的緣故。
其余人沒有看過書信,不知道劉玄何人,但他卻心里清楚得很,眼前這個劉玄,十有八九就是信中劉玄。
只是不成想,在這里遇見!
遂心中大罵白仁:“豎子,出賣我等……”
劉玄見劉琦面色陰晴不定,其余人則一臉茫然,便知道,除了劉琦,其余人應該不曉得此事,于是揶揄笑道:“昔日在下被諸位追殺,僥幸逃過一命,只是沒想到,天地居然這么小,我們在這里再次相遇!”
其余人一頭霧水,但是頗為機靈的劉琦,卻面色怪異。
同樣也認同劉玄的話,天地居然那么小。
這能不小嗎?
本來毫無瓜葛的雙方,卻陰差陽錯結仇,又鬼使神差的遇到一起。
但劉琦知道,對方肯定不是和他敘舊的,而且他們之間只怕還有仇。
可劉玄莫名其妙的一句話,那就必然有其中的深意,于是問道:“閣下有話但請直說,不必如此彎彎繞繞!”
“痛快!”劉玄當即擊掌稱贊,然后道:“昔日之事,我已聽子恕談過,你我雙方不過是一場誤會,我正準備帶著子恕南往投靠玄德公,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劉玄一番沒頭沒腦的話,讓眾人一臉茫然,于是乎左顧右盼商談起來。
他們現在山窮水盡,北方根本沒他們立足之地,已如喪家之犬,本來就準備南下,只是因為劉琦提議,所以才北返。
劉玄再次提及南下,故而心中各自有了許些傾向之意。
看劉玄一身錦衣,跟著劉玄一起,想來吃喝必是不愁,還有白仁在一起。
只不過劉琦沒有發話,他們也不好做決定。
其余人對于劉玄的話云里霧里,但劉琦心知肚明,對方之意并不是單單的南下,而是知道他身上有曹操書信,逼他做選擇而已。
對方不過孤家寡人,他倒是并不怕所謂的的威逼。
可他看著對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中不免暗自打鼓,一時間難以做決定。
劉玄見其猶豫不決,當即趁熱打鐵道:“此間乃在下家產,如若諸位不同在下前往,休怪我手下無情!”
什么叫窮圖匕見?
這就是!
劉玄一席話畢,屋外一陣陣腳步聲,靠著院子而來,腳步聲停止之后,一陣聲音傳到眾人耳邊:“人已聚集,還請郎君下令!”
不明就里的幾人見此情況慌作一團,他們又不是什么名士,又不是什么絕世猛將,只不過平常泥腿子,劉玄居然會因為沒有答復,就要殺他們。
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眾人不知其意,劉琦哪里會不知,見此情形就知道劉玄吃定他了,今天只要他不歸順劉備,那么絕無生還可能。
這種亂世,死幾個人太常見了!
更別說他們是逃避官軍追捕的匪徒,一旦擊殺送往官府,指不定還能討點賞錢,根本不用擔心因為殺人,會被人告發。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下,劉琦也只能苦澀說道:“足下之意,我已清楚,還請讓人退下,我愿意歸降玄德公!”
對于劉琦而言,不管歸順誰他都無所謂,而且劉備名聲還挺好,能歸順劉備也算不錯。
他之前不同意,那是認為自己能夠單獨創立一番事業,可朝廷官軍分分鐘打臉,一眾原先黨羽,殺的殺,逃的逃。
破碎的美夢,讓他早已清醒,造反不是請客吃飯,伸手就來!
劉玄見大事一定,旋即高興道:“善,我乃玄德公使者,只要爾等隨我一同南下,早晚富貴唾手可得!”
劉玄的話真真假假,劉琦不得而知,但既然已然決定,那么久沒有什么好說的。
劉琦微微頷首,從懷中掏出一卷絹帛,交到劉玄手上:“這就是足下所要之物!”
眾人雖不知道二人在打什么啞謎,神神叨叨的,但是卻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需要死了,由此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放下。
劉玄面對劉琦拿出的絹帛,看都沒看一眼,笑著道:“既然諸位與子恕乃好友,近日便與之一同住在此間,吃喝玩樂,一切皆算在我身上。
只有一條,諸位不可出的此間,與他人攀談,唯恐被人得知,諸位乃是昔日截殺將士匪徒。”
劉玄說的冠冕堂皇,但劉琦何嘗不知,這不過是對方不信任他,怕他去官府告發而已。
劉玄的話讓劉琦非常不爽,他都已經將書信交了出去,對方居然還懷疑他,那還不如將他殺了得了。
不爽歸不爽,但依然不敢有什么意見,能夠活命就是天幸了,哪里還敢奢望對方信不信任。
“我等知曉!”劉琦就是有萬千心理活動,在此刻也無法發作,只能低頭輕聲道。
劉玄也不大想跟這些人歸于交談:“那好,爾等就先退下!”
從白仁嘴里得知,這些不過是一群坐井觀天的井底之蛙而已,如果不是為了安慰白仁,他根本不需要費時費力招降。
眾人見劉玄根本無意與他們交談,也就內沒有繼續待下去的欲望,行禮之后依次道別。
劉玄在他們走后,拿起絹帛仔細看了一遍,果然是曹操親筆所書,字數不多意思卻很明白。
劉玄將絹帛一把扔進火爐里面,嘴里吶吶自語:“到底是誰泄露的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確定將絹帛燒的一字不剩之后,拿著他早已準備好的東西揣入懷中,領著元復汲乘車而去。
劉琦的事讓他清楚,這件事必須要及早處理,不然等到曹操發現劉艾沒有回信,再次派人催促,劉玄就不見得能夠再次幸運了。
元復汲努力驅趕馬車,不久便到達了許都皇城。
皇城仿照洛陽皇宮而建,除了大小,其余大致相同。
高闕樓臺,甬道飛閣,無一不彰顯漢室威儀,番邦使臣,被發左袵,用著蹩腳的雅言相互交談。
只不過一切規模,都遠遠遜色與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