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長安并沒有直接回答將軍的話語,他搖了搖頭,對懸浮在半空的將軍說道:“雖然現在有很多他們活動的痕跡,但實際上,真正的回歸,他們不可能做得道。”
“武侯祠還是那個地方么?”將軍摘下面甲,露出飽經滄桑的臉龐:“我去看一眼,去看一眼……”
“變化過一次。”長安回應道:“唐朝的時候有過一次變動,一個人皇將它遷移到了其他地方。”
“我還活著。”將軍轉過身,看著眼前的落日,聲音滿是肅穆:“你那個奇怪的機器里,坐著的兩個姑娘的氣息我能感覺出來,你不用掩飾。”
長安怔了一下,隨后苦笑著捏碎隱藏在手心里的符文,一道莫名的波動從林鳶和艾可的身上出現,轉瞬即逝:“還是瞞不過您啊,畢竟這些東西,大多都是你們創造的,是我班門弄斧了。”
“斂息藏意是經我手創造的,只能說你運氣有些差罷了。”將軍揮了揮手,并不在意:“我錯過了千年的光陰,但我們冊天軍一向殺得都是惡神,剛才只是剛剛蘇醒,不是很清醒,也是我唐突了。很抱歉二位。”
“您怎么知道,我們不是惡神呢?”艾可作為智慧神明的好奇心被將軍的話勾起,臉上充滿了求知欲。
“文王拘而演周易。”在得知斂息藏意是面前這位所創后,長安先是一怔,然后立刻踏著林鳶的水障走到將軍面前,身體微躬,帶著恭敬對面前的將軍說道:“周長安,見過姬昌將軍。”
“不用施禮。”姬昌在艾可與邵云震驚的眼神下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使命未盡,不配享俗世。麻煩長安小友,給我指一下武侯祠的方向,在哪里我或許能找到我回歸的原因。”
“此處東北方向,但實際上,我并無法指出準確的方向。”長安嘆了口氣,無奈道:“百年前,國運曾有過一次劇烈的變動,武侯后人決定封祠歸隱。現在,沒人能找到他們了。”
“不對!”沒等長安說完,姬昌眉頭一皺,臉色凝重的說道:“不對,如果百年前真的如你所說,是國運的變動,武侯祠傳人必不可能作壁上觀,更不可能直接歸隱。武侯祠應該是出問題了。”
“這…”長安一時語塞,那些詭異知識對武侯祠的描述只是寥寥,而關于武侯祠的物品更是一次沒有出現過,仿佛那些詭異害怕與武侯祠有聯系一般,極力避開有關武侯的任何事物出現在長安身邊。
“麻煩了。”姬昌咬了咬牙,面色帶著憂慮:“很可能,武侯祠的本身出了問題,這么長時間的武侯缺失,也是一個佐證。”
“您,認識我么?”看著眼前的姬昌,長安莫名的感到些許異樣感,雖然姬昌臉上一直都是比較冷漠,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姬昌對他很信任一般,似乎與他談話是一種習慣。
“嗯?”姬昌怔了一下,隨即滿臉疑惑的問道:“你為什么會這么問?”
“我感覺你對我,有些,太過信任了?”長安有些遲疑的說道:“畢竟無論如何,我們才第一次見面。”
“呵。”少見的,姬昌臉上帶了稍許笑意:“她選擇的,不會錯的。”
“啊??”長安先是一愣,而后順著姬昌的眼神看向一旁乖巧的邵云,頓時明白姬昌的意思。
卦爻。
這兩個字,是分開的。
先以卦揭露本質,后以爻觀測事物的外相。姬昌曾在監牢中觀不變的星象,以牢墻為紙,血為筆墨,將那些雜亂無章的“線”一掌攬盡,化作陰陽二爻。
卦爻是可以分開使用的,爻較為簡單,也方便快捷。對于姬昌而言,他對于爻的使用可謂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所以在一開始,他就看到了邵云最為純凈的靈魂本質。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是不會呆在心懷異數之人的身旁。”姬昌看了一眼邵云,意味深長的說道:“或許,武侯祠應該是在等著誰吧。”
說罷,姬昌右手一抖,劍刃歸于鞘內。留下一句話后便離開了這里。
“保護好她,有緣再見。”
“他去哪了?”林鳶看著姬昌消失的方向,有些疑惑的問向長安。
“不知道。”長安搖了搖頭,有些迷茫:“他知道自己屬于這里,但,畢竟過了千年了啊。他所熟悉的,所認識的,全都消散了,無一幸免。”
“走吧。”艾可倒是不是很與長安共情,她解散了直升飛機的固有屏障,讓它恢復了飛行的狀態:“當務之急的,是邵云的事情。先把他放一邊吧。”
“嗯,走吧。”長安點了點頭,贊同了艾可的說法。
二十多分鐘后,長安一行人終于抵達了埃及的首都開羅。當他們進入酒店的時候,長安和邵云已是身心俱疲的狀態了。再商議過后,眾人便決定明天在進行戰事商議,今天先讓長安與邵云休息一下。
至少,邵云能休息一下。
“讓我睡會吧。”長安睜著死魚眼,看著天花板,語氣中滿是倦怠:“你要知道,直升飛機對我而言比直面深淵都嚇人,我現在已經很疲憊了,大腦已經不聽使喚了,您老行行好,讓我睡一會吧。”
“我…嗝…也……嗝不想啊。”一旁的林鳶坐在另一個床上,一邊拍著胸口,一邊打著秀氣的嗝。
“誰知道,還有,這個后遺癥啊。”林鳶說話斷斷續續的,雖然她的聲音很是動聽,但時間久了,對與長安而言也是一種折磨。
“啊啊啊。”長安把被子拉到頭頂,滿是絕望。林鳶剛才嘗試了一下卦爻的使用,但沒想到用了三次失敗三次,雖然一開始沒有任何副作用,但當長安躺在床上時,一個不應該從林鳶身體里出現的嗝聲讓他產生了警覺。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我……嗝,沒想到,這個東西失敗了會打這種嗝啊。”
是的,林鳶打的嗝,是有魔力的。無論如何,長安用何種辦法去捂住他的耳朵,關閉聽覺,都會聽到林鳶的嗝聲。而且還是全方位無死角的混響環繞。
“飛機上。”長安拉下被子,看著林鳶幽幽的說道:“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