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鑰匙
在理解發生了什么事的同時，阿萊克西亞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震驚。
“另一具泰坦遺骸，閣下……居然……早就知道了？！”
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的聲音有些控制不住發顫。
“知道什么？”
蘇文反問道。
“你是指這兩具骸骨，實際上是‘鑰匙’的事實？”
“沒錯，可閣下剛才的表現，又的確像是第一次接觸有關泰坦的知識。”阿萊克西亞充滿了疑惑，“我明白了，是那位‘主上’讓你這么做的吧！”
蘇文露出了微妙的笑意：“這么理解倒也沒錯，但不全對。你現在看到的這具骸骨，確實是主上給予我的獎賞，但我一直都不知道它的用途和來歷，只知道其名為泰坦之骨。直到我不久前來到此處，見到與之一模一樣的骸骨，立刻對它們產生了興趣，這說明主上早已料到這一天的到來。”
阿萊克西亞若有所思：“原來如此。可閣下既然不知道其用途和來歷，又是怎么知道它會是一把‘鑰匙’？圣龍山脈用了千年時光調查，才最終得到這一結論。”
“很簡單，因為我在拿著答案找問題。”
蘇文看向兩座大山般的森白色骸骨。
“這兩具骸骨不但大小相同，甚至連形態都有幾分相似，這說明兩者之間必然有著密切聯系。”
阿萊克西亞：“不錯。”
“與此同時，洞窟深處有著無比寬闊的空間，卻和外面截然不同，不但陰森黑暗，而且空無一物。甚至于這種黑暗，并非簡單能用光亮驅散的黑暗，而更像是充滿漆黑迷霧的世界般，拒絕一切外界事物的進入。”
阿萊克西亞：“這也是我剛才想要提醒閣下的原因，如果想要強行闖入那片黑暗，將會見到極其恐怖的事物。”
蘇文聞言頓了頓，這倒是他沒想到的，不過并不影響他裝逼：“再看圣龍山脈這具泰坦骸骨的姿勢，它半躺在地，蜷縮著其中一條腿，手臂指向黑暗。泰坦之書在其下方，看似從手中掉落，實則卻沒有摔毀痕跡。這說明其生前刻意試圖抓住某物，而那件東西，本應近在咫尺，卻只剩下了空無一物的黑暗。”
阿萊克西亞不禁點頭同意蘇文的說法，隨后順著他的指引，看向了那具剛剛出現的泰坦骸骨。
果不其然，這具骸骨也保持著半躺在地伸出手臂的姿勢，兩者面對面手對手，指尖骨骼相距只有不足十米，這個距離相較于泰坦上千米的巨大尺寸而言，已是近在咫尺。
這兩具骸骨，就像是渾然天成的一對，在臨近死亡之前，試圖抓住彼此般。
“現在，你明白為什么了吧？”蘇文微笑道。
“何等完美的另一半！”阿萊克西亞的注意力早已被這具泰坦之骨吸引，不禁頭也不回感嘆，“與我們之前嘗試過的相比，它簡直就是為了出現在此處而生。”
這下輪到蘇文迷惑了。
他問：“你們之前嘗試過？”
“閣下忘了么，我提到過泰坦們的海下墓葬，那里長眠著許多泰坦遺骸。”
蘇文吃驚：“所以你們，就把那些墓葬里的泰坦給搬到這里了啊……”
“沒錯。”
“那要是不合適，會怎么樣？還得把它們搬回去？”
“黑暗會將其吞噬。”
蘇文沉默了一會，又問：“方便透露下嗎，海底墓葬里的泰坦遺骸，現在還剩多少？”
“它們永存于圣龍山脈的史冊中，對此我們深表遺憾。”
“……真狠啊。”
其實蘇文是不太清楚，圣龍山脈到底是怎么發現，這片黑暗需要填入另一個泰坦骸骨的。事實上他自己也沒發現與此相關的線索，所以剛才的解釋只是在做出模棱兩可的引導，并沒有說到重點上——畢竟他總不能說，這兩具泰坦骸骨的姿態，從上往下看，和一副名為的地球名畫有著極高的相似度，讓他忍不住就把它們拼在了一起吧……
至于發現它們是“鑰匙”，那也是在拼到一起之后的事了：當他發現原本的黑暗被傳送至此的泰坦之骨驅散，甚至在其下方的地面上出現了一條明亮道路時，答案也就不言而喻——這兩具泰坦之骨，正是精心布置好的謎題，而把它們拼在一起，就是解開謎題的鑰匙。
問題在于，布置謎題的會是誰呢？
蘇文總覺得，不太像是這些泰坦本身。
這些泰坦，從來不是真正的主宰者、掌控者，它們只是和巨龍一樣，被選中的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的本土種族罷了。
真正的幕后主使，依然隱藏于黑暗的迷霧中。
不過，蘇文倒是抓住了十分重要的線索。
那便是提供泰坦之骨的，所謂“系統”。
蘇文身上的“系統”就像是一套工具，或者說沒有感情的終端，所以他早就懷疑，在其背后必然存在著攜帶某種動機的存在。只是蘇文一直以來掌握的信息太少，無法確定其動機具體是什么，才索性不去深究。
而現在，隨著系統獎勵越發豐富，它終于也忍不住露出了雞腳。
系統作為S級獎勵的泰坦之骨，既不是來自超凡世界的道具，也不是地球未來的武裝，而就是一具巨大的骸骨。蘇文起初還以為構成它的材料有某種特殊之處，可以當做資源使用，但在簡單采樣測試之后，發現強度的確不輸于大部分合金，但終究無法與人造的尖端材料相比，再加上系統獎勵多到眼花繚亂，遂沒有繼續深挖。
現在看來，沒有深挖是對的，因為這玩意就是個任務道具而已……
但它的價值在于，系統終于第一次不加遮掩地，暴露出了它、或者說它背后的某種存在，對自己這位宿主的引導。
時至今日，蘇文倒是不反感這種引導，因為它至少給了自己選擇的權利，而不是強行要求自己必須怎么做。這也是系統一直以來讓蘇文沒有選擇避而遠之的緣故，他是個警惕的人，但除了那些條條框框的規則之外，系統從未強制要求過他去做某件事。
這就夠了。
蘇文和阿萊克西亞的目光，最終都落在了那條道路上。
那其實并不是路，只是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黯淡光線，聚集在了一起，形成看起來像是“路”的高亮區域罷了。
它一直通往深處的黑暗，直到模糊。
“看來，我們要進去才行。”蘇文輕聲道，“阿萊克西亞，你剛才提到過，貿然闖入黑暗，將會見到極其恐怖的事物，是指什么？”
阿萊克西亞仿佛答非所問：“還記得通往長老會大廳那條路嗎？”
蘇文：“記得，帶我來此的黑龍斯考特，將其稱為渴求之路，我也的確在那條路上，看到了我理想中的景象。”
“那么眼前的黑暗中，便是截然相反的景象。”阿萊克西亞緩緩回答道，“所謂‘極其恐怖的事物’，并非具體的某種怪物，而是……閣下內心中最恐懼之物。一旦踏入其中，便會感受到直觸心靈且完全真實的恐懼。”
“并且這里和渴求之路不同，一旦迷失其中，便永遠無法離開。”
蘇文：“……”
“我們進去吧。”
他并沒有過多猶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