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杏奈最后還是沒有讓閆宇脫衣服,她想明白了,閆宇要是懷揣惡意過來的,那就算是脫光衣服,也是有辦法隱藏錄音設備的,就是方法惡心了一點。
小林杏奈打定了主意,只要說話的時候避重就輕,那就算有錄音那又能怎樣,根本無法成為證據,而且,現在,閆宇是不請自來,自己告他非法侵入住宅也是沒有問題,這種情況下的錄音,根本無法作為呈堂證供。
想到這兒,小林杏奈直接用行動回答了閆宇之前的問題,她先是說了一句“算了,不用了。”,然后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對閆宇訊問她是否處理好殺人的玻璃碎片的回答。
閆宇對于小林杏奈的舉動也沒有什么反感,畢竟自己如果面對她現在所處的情況,可能對人會更加不信任,說不定直接讓人脫衣服了。
閆宇只是繼續著自己的計劃:“既然玻璃碎片處理好了,那你的安全就沒有問題了。可是你真的覺得,你現在的所作所為真的能夠栽贓給渡邊勝么?”
小林杏奈對于所有涉及渡邊勝的問題,都格外地關注,一臉鄭重地回應:“你這話什么意思?”
閆宇笑了,小林杏奈沒有發現其中的漏洞應該不是腦子不行,而是根本不知道這個案件中的警方報告里的具體信息,雖然他是黑老大的私人秘書,可能跟警察產生合作,但不可能真正擁有屬于自己一個人的警察內線。
這也是閆宇為什么要走這一趟。
“看來你不知道案件中出現了一些關鍵證據啊。那我為了展現我的誠意,就和你說一些你不知道的這個案件的細節。
警方早就發現,渡邊勝昏倒的地方并沒有玻璃碎片,那就代表著,渡邊勝在玻璃屏風破碎之前,就已經暈倒了,一個暈倒的人怎么能夠拿起玻璃碎片,殺死另外一個人呢?”
聽了閆宇的話,小林杏奈的表情變得陰晴不定,暗自在心里想到:“蘇查維這個蠢貨,栽贓的時候就不能把事情處理的好一點么?留下這么致命的證據漏洞,渡邊勝但凡找一個靠譜一點的律師,就可以立刻從法律上洗清自己的嫌疑。
如果不能讓他進監獄,那自己做的這一切還有什么意義呢?后面在監獄里安排的人不也都成了廢子了么?那自己還怎么給媽媽報仇。”
閆宇看著臉上陰晴不定的小林杏奈,并沒有著急說話,自己這個時候可不是說話的時間,只能等小林杏奈自己意識到事不可為,她才會主動尋求嘴上說著來合作的閆宇的幫助。
小林杏奈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就作出了決定:“你此行來到底是為什么?”
閆宇如實回答:“先是確認一下能夠審判你的關鍵證據,你銷毀了沒有,確保你不會因為計劃失敗把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如果你蠢到連著東西都沒有清理干凈,那我也沒有和你展開合作的必要了。
然后,我是想告訴你你原本的計劃行不懂了,但是我有辦法讓你達成你的目的。
最后,是想確認你到底有多恨渡邊勝,能夠為搞垮渡邊勝做到什么地步?”
小林杏奈聽到這個問題后,眼神中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渡邊勝的恨意,那種恨意是一種恨不得剝其皮,食其肉,寢其骨的恨意。
閆宇略帶贊賞的看著小林杏奈:“你這個眼神,我很喜歡。雖然我已經知道,你是渡邊勝的女兒了,但還是先和我聊一聊這一切的前因后果,是什么讓他的女兒如此恨之入骨。讓我們先做到坦誠相見。接下來,才有我們合作的必要,不是么?”
小林杏奈這一次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自己報復渡邊勝最根本的身份原因,閆宇已經知道了,在庭審開始之前,他有充足的時間,查出自己和渡邊勝這對父女之間的愛恨情仇。
而且,這一次,她直接講的是中文:“那應該是84年底的事情了,那個時候的渡邊勝還叫嚴勝,還是一個因為戰爭遺孤的身份沒人愿意嫁,直到30多歲才討上了同為戰爭遺孤的老婆的東北農村里的普通農民。
他日本的爸爸找到了他,現在中日兩國關系逐漸緩和,居民也終于能夠正常往來了,嚴勝的爸爸找了好幾年,才在農村找到了他,他想要帶他回日本。
一個在土地里工作了小半輩子的農民,聽到自己能去日本,自己家還是日本的有錢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能夠去日本享受榮華富貴了。所以,他二話不說,就帶上同是戰爭遺孤的老婆和4歲的女兒在他日本爸爸的擔保之下獲得了日本國籍,踏上了返日的旅途。
嚴勝為了達到父親的要求,拼了命的學習日語,妻子林奈照顧一家人的起居,夫妻倆能撐得住。可是他們五歲的女兒就沒有那么幸運了,住在不能遮風擋雨的家的她,還是病倒了。
在日本收入全都依靠父親施舍的嚴勝只好去求他的父親,錢是要到了。可是他女兒病好之后,嚴勝就拋棄了妻女,回歸本家,改名渡邊勝,還靠著不錯的姿色和門當戶對的家庭背景贏取黑龍會的大小姐。
可是被他拋棄的妻女可就沒有那么容易了,日本社會一直不承認自己在二戰中犯過的罪,他們對歸國士兵都是當垃圾一樣看待,戰爭遺孤呢?他們的待遇還比不上歸國士兵。而加入了日本國籍的他們,想要再回到中國,那無異于癡心妄想。
一個帶著體弱多病年齡小的女兒,自己身體也不強壯,日語還磕磕巴巴,一聽就是外國佬的女人,仔細一問,哦吼,還是一個垃圾戰爭遺孤,這種就應該死在戰爭中的人,為什么還要回到光榮的大日本帝國玷污一塵不染的街道呢?
呵呵,日本人永遠不會反省他們在戰爭中犯的錯,只會將這種錯誤強加在戰爭遺孤身上,好像所有的壞事都是他們干的,和我們這些帝國公民可沒有關系。日本人有小禮而無大義,重末節而輕廉恥,這話說得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