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燈暗了下來。
姜穎勇敢的關掉了絕大多數的照明，只留下一盞暖黃色的落地燈。
這要是在以前，姜穎絕對不敢這樣，在陌生而黑暗的環境中睡覺。
她必然是把所有能開的燈全部打開，盡量為自己帶來一點少得可憐的安全感。
但現在好了，有齊尚在枕邊的陪伴，姜穎找回了一些在家里時的感覺。
“所以，楚寒老師和盧處，是隱藏的戀人？”齊尚饒有興趣的幫姜穎分析。
“也不一定，也可能是曾經的戀人，然后因為某種原因分手了……”
齊尚也跟著分析，“而且，如果是前任的話，那就很可能是盧處做了什么對不起楚寒老師的事……”
“為什么？”
“不然為什么楚寒老師老是懟他，而且盧處還不敢還口。”
“哦！聽葛格這么一說，還真的很有這個可能啊！”
看著姜穎這八卦的樣子，齊尚笑著說她，“原來小羊羔也會這么八卦的……”
“我……我只是覺得挺好奇。楚寒老師這么溫柔，但對盧處竟然那么兇，挺反差的……”
“這有啥，沒準兒……是好事！”
“好事？”
“你想想你們倩倩，她和杜杰平時是怎么相處的？”
姜穎馬上就心領神會，然后瞪了齊尚一眼，“不許葛格說我們家倩倩！”
“哈哈……我這哪是說她，我佩服都來不及！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打是親罵是愛？”
“嗯嗯，不打不罵不相愛！”
姜穎眨眨眼睛，又補了一句，“愛到深處用腳踹！”
“……小羊羔，你學壞了……”
“葛格，要不要我打你？”
“不要！我喜歡柔軟的小羊羔，特別好欺負那種。”
“壞蛋……”
兩人躺在床上，通過網絡的連接，竟然也實現了四目相對，覺得又新奇又滿足。
齊尚也不想姜穎睡太晚，所以慢慢的就把聲音也壓低，說什么都是很輕很輕的說，就好像在說悄悄話一樣。
這樣果然有一定的效果，姜穎感到漸漸的被困意纏繞，眼睛也睜不開了，變得有些迷離起來。
但姜穎顯然對于這種遠程云哄睡的方式充滿了新奇，所以，即便已經有些困了，但還是要堅持著和齊尚說話。
“葛格葛格，你接著說啊……”
“誒？還要接著說嗎？我看小羊羔都已經有些困了，要不這就睡了吧。”
姜穎揉了揉眼睛，嘟著嘴說：“我不……我現在還睡不著，而且，葛格還沒有說你今天的事呢？”
“我嗎，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開了幾個小時專車，寫了6000字……”
“葛格把生活安排得挺好啊，我還以為……葛格沒有我在身邊，會變得頹廢呢……”
齊尚眼巴巴的看著姜穎，擺出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其實，剛才都是我生活的表象，因為小羊羔走了，我的內心，真的很黯淡……甚至有些，萬念俱灰……”
“噗……葛格要不要這么夸張？”
“沒有夸張，我說真的。我開專車的時候，雖然我總要對每個坐我的車的人微笑，但我心里卻一點點笑都沒有。我寫的時候，本來之前是男女主人公甜蜜的情節，可是這兩天，竟然被我寫成了虐文了……”
“哎呀！”姜穎一聽就有些著急了，“不能虐啊，葛格！必須要甜！要多發狗糧的啊！”
“誒？小羊羔怎么……好像很懂？”
“我當然懂了！葛格，你要注意啊，要甜，很甜很甜的那種，否則人家會擔心葛格的！”
“擔心？為啥擔心我啊？”
“這還不明顯嗎？葛格的本來寫得那么甜，現在如果突然變得虐了，那些讀者老爺會罵葛格的，還會……還會給葛格寄刀片！”
“哈？？”齊尚是真的震驚了，“小羊羔連這些都知道？？”
“那當然了！哎呀，我知不知道不是重點，關鍵是，葛格要堅持發糖啊，很甜很甜的那種。”
“可我……甜不起來了……小羊羔都不在身邊了。”
“討厭，我不就出差幾天嗎？”
“幾天很長好不好？”齊尚很委屈的樣子，“晚上睡覺又只能一個人，冰冷冰冷的，沒有小羊羔可以摟，嗚嗚……好凄涼……”
“討厭！我不也是一樣！”
“嘿嘿……小羊羔是不是也很想和我在被窩里抱著？”
“我才不是！！”
“小羊羔又言不由衷。”
“我才沒有！！”
“誒，小羊羔，我想起來了，還有一個事。”
“嗯，什么？”
“中午我還和莫宇吃了個飯，結果，聽到一個爆炸性消息。”
“什么消息？葛格快說！”
“你們老大，沈瀟瀟！你猜莫宇和老大，這兩個人……”
“在一起了？”
“對！”
“好吧……其實，也不是很意外啦……”
“誒？小羊羔早就知道？”
“不是，只覺得莫宇老早就喜歡我們老大了，而老大好像對莫宇也有點意思，所以……”
“嘖嘖，什么都逃不過小羊羔的眼睛。”
“那當然了！”姜穎驕傲得都快翹尾巴了，“我看人很準的。”
“那小羊羔看看我，我現在怎么樣，有啥想法？”
“葛格應該是，想上廁所！”
“誒？小羊羔竟然真的知道？！”齊尚嚇了一跳。
他確實是想跟姜穎請個假，自己去廁所一趟的。
沒想到姜穎竟然說對了！
姜穎一副小菜一碟的表情，“這有啥，我看一眼就知道。”
“啊？小羊羔看我一眼，就知道我尿急？”齊尚眼神有些古怪，“小羊羔莫不是還能看出我有沒有……”
“不是！”姜穎臉微紅，解釋道：“看起來像是我猜的，實際上并不是，有詳細的信息佐證。”
“比如剛才我們躺床上聊了這么久，而葛格有睡前喝水的習慣，所以……”
“好吧，算小羊羔解釋得不錯。不過，說回莫宇和老大，他們倆在一起，我想想吧，覺得還真的挺好！”
“哪好了？”姜穎嘟了嘟嘴道：“我們老大這么漂亮，又特別會關心人，江湖人稱‘女神’可不是浪得虛名，莫宇竟然追上了我們老大……”
“挺小羊羔這么一說，倒也是啊。”齊尚也覺得是有些奇怪，“回頭我好好審審莫宇，看著哥們怎么走的狗屎運！”
“嗯嗯……我也要問問老大去。等我回帝都的……”
齊尚又和姜穎聊了不知道多久，兩個人都已經哈切連天了。
齊尚憑借著自己強大的意志，終于等到姜穎閉上眼睛。
他吁出一口氣，看到姜穎睡著了，總算是略微放心了一點。
“小羊羔？小羊羔？”
他還試探性的輕聲喊姜穎。
結果，沒有絲毫反應。
看來，已經熟睡了。
兩個人的視頻還在連線，齊尚通過攝像頭，可以看到姜穎抓著被沿睡著了的畫面。
盡管困意襲來，但齊尚還是怎么看都看不夠。
終于，齊尚定定的看著姜穎想，小聲而深情的說著什么。
“小羊羔好好睡，等明天，我就過來找你……不僅是明天，以后每天我都要守護你。”
睡夢中的姜穎彎了彎嘴角，露出甜蜜一笑。
齊尚以為她聽見了，但看了視頻好久，才確認姜穎真的只是睡著了。
也許，她正在做一個甜蜜的夢。
在夢里，她和齊尚久別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