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今日滅門，你最好把嘴巴閉上。”
王凡淡淡警告一句后不再理會梵清。
這老家伙再繼續這樣下去，王凡可不會再管柳入夢的請求。
梵清雖然煩人，但王凡面前的這群被戟風震死的人卻是無辜的。
面對之前無差別的戟風攻擊，武功越高的人越容易活下來，因此震死的都是年紀比較小的一批人，這些人看起來年紀最大的也不超過十八。
雖然是經由自己的手，但在王凡的心里，這些人的死至少有大半要算在梵清頭上。
柳入夢警告過，最終卻也無法令她收起敵意，執意讓這些人來送死。
因此王凡詢問秦廣王一些事情時也絲毫沒有負擔。
“你是閻王的話，應該能夠看見人身上的罪孽這些東西吧，那老家伙夠資格入地獄嗎？”
秦廣王的回答有些無奈：“我只能聽見聲音，也沒辦法辨別出來啊，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另一件事。”
“什么？”
“通過你供奉的真氣，我能感覺到你身上的一些東西。”
“我殺了不少人，應該也是罪孽深重吧。”
“不，不光是業力，還有其他東西。”
“比如？”
“我感覺到了非常微弱的功德之力和香火之力，你開使了神道修行？”
王凡眉頭一挑，詫異道：“神道修行要怎么做我都不知道。”
“這就奇怪了，功德還好說，但沒有人將你供奉起來的話，你身上是不會出現香火之氣的。”
聽他這么一說，王凡心中突然想起不久前的事，喃喃道：
“他們不會真的按照那個村長所說的去做了吧。”
“真有人供奉你啊？”秦廣王好奇問道。
“可能吧，我順手救了些人，會做這種事的，應該只有他們了，你說的這些東西有什么用？”
“香火之力足夠之后，就可以凝聚神職，香火越多神職越強，功德嘛，這玩意對神道或者仙道修行者才有用，可以用來避災或者煉制法寶，其他作用我也不知道。”
“法寶？”王凡聞言不由一愣，自己身上這么多法寶傍身，豈不是發了？
“你這點香火之力想凝聚神職還差得遠呢，所以不用想太多。”秦廣王提醒道。
經他提醒，王凡也回過神來，重新問起正事：“剛才我被人攻擊，反擊時殺了一些人，你應該有能夠讓她們復活的法術吧？”
“這是做不到的，閻羅寶玉現在還承載不了這種程度的法術。”
王凡一皺眉，閻羅寶玉能夠使用的技能和好感度有關，這應該是指好感度不足吧。
“一次性的也行。”
“你執意的話，我可以試試，但會發生什么后果我不保證，身體還在嗎？”
“嗯，都挺完整！”
“行吧，那你多送點真氣過來，我給你多加一個臨時法術。”
王凡和秦廣王說話，其他人無法聽見，看起來就仿佛他正在發呆一樣。
梵清看著背對自己的王凡，偏過頭正好看見自己的眾多師妹。
此時她們大多數都一臉決然，憤恨地看著王凡。
“劍給我！”她心中忽然暗自下定了決心，內力傳音道。
王凡并不知道身后發生的事情，正在將真氣源源不斷輸入閻羅寶玉。
差不多一半的真氣送過去后，秦廣王打了個飽嗝道：“夠了，再多我裝不下也是浪費，我這就給給閻羅寶玉增加一個法術。”
片刻之后，王凡心中一動。
閻羅寶玉有動靜了，秦廣王做事還是非常麻溜的。
群體返魂術LV？：可以一次性指定復數非正常死亡的目標，若目標身體和魂魄完整，且死亡時間不超過五分鐘，可以令目標以1點血量復活，并在一分鐘內不會因為身上復活時擁有的負面狀態而死亡。
雖然多出來一個技能，但王凡使用前先看了一眼腰間的閻羅寶玉，若是副作用太大的話，他就得考慮考慮了。
果然，新出現的技能特別提示為一次性技能，且使用后，隨機清除閻羅寶玉上固定的一個現有技能。
和十幾個生命相比，這副作用倒也不算什么。
王凡在心里暗自嘀咕一聲：“大不了以后多刷一下好感度，反正這個秦廣王，只要多多投食，好感度應該很容易刷上來。”
隨后，王凡視線鎖定了空中漂浮的一眾茫然的亡魂。
抬手激活了返魂術后，吸魂技能瞬間從閻羅寶玉的選擇中消失，與此同時王凡手中射出十幾道幽光，擊中那十幾人的身體。
一一對應！
就在同時，王凡背上突然一痛，梵清猶如地獄幽鬼的聲音在王凡身后響起：
“長生訣的當代傳人，老身就算是與你同歸于盡，也要阻止你繼續為禍世間。”
梵清說完，有氣無力地摔倒在地。
“師姐（齋主）！？”
一眾道姑打扮的婦人泫然欲泣，沖過來扶住梵清。
“？？？”王凡只覺得莫名其妙，慢慢轉身看向梵清。
“你在做什么？”
梵清臉色微變：“接了我這一劍，你為何還能說話？”
王凡看了一眼傷害信息。
剛才的確突然受到三十五萬的傷害，如果沒有消力和旱魃之體的強大減傷能力，這一劍傷害恐怕要接近三百萬。
但是如今他的生命值足有四千多萬，這一劍哪怕傷害全吃，雖說不至于不痛不癢，但對他而言，最多是皮外傷。
這只是對王凡這個異類來說無關痛癢的一擊，但換做其他人來，恐怕現在都不太好受。
剛才那一劍是瞄準了后背心臟的位置，若是被一劍穿心，恐怕只有王凡在旁邊才有可能救得回來了。
好厲害的一劍！
王凡心里由衷贊嘆道，不過他如今沒有太多時間去理會梵清。
剛才使用了群體返生術后，慈航靜齋那十幾個不幸被震死的倒霉弟子如今已經活了過來。
但是王凡只有一分鐘的時間穩定她們的傷勢，不然一分鐘后返生術效果消失，她們立刻又會因為各種傷勢一命嗚呼。
見王凡不回答，回頭繼續不停對著弟子的“尸體”凌空虛點，梵清臉色鐵青。
“他想對弟子的尸體做什么？快阻止他！”
“師父小心！”柳入夢突然從遠處飛速靠近，拔劍擋在王凡身后，怒視自己曾經的師伯師叔們。
梵清臉色更加難看了：“你這個叛徒，你在做什么，快讓開！”
“我已經與慈航靜齋再無瓜葛，你想傷我師父，先過我這關。”
梵清此時連站起來都做不到，更別提去與柳入夢對敵。
“都愣著干什么，殺了這個叛徒，長生訣的傳人已經被我重傷，放走他的話，以后再難以找到這種機會了。”
卓妙荷走過來，拉住梵清嘆了口氣道：“師姐，算了吧，讓他們走吧。”
“你在說什么，你也背叛了嗎？”
“夢兒說得對，我們以除去長生訣傳人為己任，卻從未真正了解過長生訣傳人是善是惡，我相信夢兒不會騙我，她說白鬼不是壞人，那我們為何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你糊涂啊，他殺了皇帝，已經是最大惡極，他日后若是走火入魔，天下將生靈涂炭啊。”梵清見周圍有師妹露出沉思的表情，痛心疾首道。
“雖然白鬼殺了皇帝，但如今外界早已是一片混亂，哪還有皇帝一說，連江湖莊都沒有因此而與白鬼為敵，師姐何不多了解一下呢？”
“你就聽信那叛徒的一面之詞？”
“這些事情只要派弟子出去一探便知，夢兒沒必要專程回來騙我。”
“可就算這樣，白鬼殺了我們這么多……”梵清說著就愣住了。
她以為已經死去的那些弟子，竟然開始陸續從地上爬了起來。
看她們的表情，也都是非常茫然，不過當看見王凡時，她們立刻表情大變，就近找到兵器警惕地看著他。
見梵清嘴唇微微顫抖，突然喊出：“結陣！”二字時，卓妙荷一掌將她打翻在地。
“師姐，你還要讓弟子們去送死嗎？”
見師姐妹們看向自己，卓妙荷嘆了口氣道：“師姐雖然心系蒼生，但執念太深已近魔道，不僅僅是天下武林正道疏遠了我們，就連門下弟子也離心離德。”
“初代齋主留下的訓誡中，收留孤兒的本意是什么還寫在祖訓中，如今的弟子卻都被當成工具培養，為了對付不知何時會出現的長生訣傳人，甚至學習暗娼的求歡技藝，這哪里還像是名門正派？恐怕魔門也不過如此了吧。”
卓妙荷的幾番話引起了不小的共鳴。
“妙荷，你說得對，我早就覺得不對了，但始終無法勸服師姐。”
“白鬼若真是惡人，恐怕慈航靜齋如今已經被滅門，反而是我們一再相逼。”
“師姐繼續這樣下去，恐怕慈航靜齋距離滅門之日不遠矣。”
王凡收回盤龍戟，看著她們抬走了傷員，慈航靜齋門前不一會只剩自己和柳入夢。
他意外地看了一眼柳入夢，小聲問道：“你問了她什么。”
“自從離開師門行走江湖后，我越來越覺得門派有些不對勁，剛才我問她，有沒有把我當成過人來看待。”
“什么意思？你過去被虐待了？”
柳入夢低落道：“師父似乎對我們從未真正關心過，和我一起接受教導的二十幾個同伴，最后只剩下我一人，其他人，有一些因為長相或者天資不夠出色，都消失了，剩下的都在學武學藝時受傷或者因為意外而死。”
“死了這么多人，她突然良心發現了？”
“不是，因為師父給了她滅門的危機感，她若是不變，慈航靜齋今日恐怕就要徹底在江湖除名了，我只是狐假虎威，推了一下。”
王凡頓時若有所思地看向慈航靜齋的大門喃喃自語道：
“痛改前非？我離開的話會怎樣？”
慈航靜齋內，十幾人圍在卓妙荷身邊商量著什么。
卓妙荷剛才并沒有下重手，這時候幽幽醒來。
見卓妙荷被眾人圍著，似乎隱隱被當成領袖的樣子，臉色大變：
“你們在做什么？還不快將這個叛徒拿下？”
不過，卻沒人聽她的，反而有人勸道：
“師姐，白鬼就在門外，收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