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耗的東西叫做本源，王凡自然會想到本源碎片這種東西。
當王凡在思考兩者之間是否有聯系時，腦海中立刻和之前一樣，出現了相關的記憶。
結果還真是有些關聯的。
每個世界的最強生物，一般都是受到天道垂青的，會被天道無意識地灌注一絲本源在其身上。
一旦死去，其氣運凝聚于本源產生的本源碎片一般會直接被天道收回用來補充自身本源。
但因為輪回者所在的輪回任務世界天道會被輪回空間所屏蔽，所以也就失去了收回本源碎片的能力。
而這就是本源碎片的由來。
現在武仙界的世界本源數量只有九十四點，王凡也是才知道，自己之前無意識地修改了天道能夠聆聽萬物之聲的規則，就消耗了兩點本源。
本源用完了會發生什么不得而知，而目前所知的增加方法，也只有吸收本源碎片。
如今天道已經與王凡融合，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天道被屏蔽一說了。
身合天道的情況下，這個世界的一切都隨時在王凡的腦海掌控之中。
王凡能夠感知到，在揚州府，某個生物身上的本源氣息正在慢慢壯大。
當達到與其自身威脅度相匹配的程度時，他就將成為下一個本源碎片的承載者。
王凡心思一動，腦海中就出現了那個生物的所有信息。
“源義經嗎？”
如今他成為本源氣息的載體時間不長，想要形成本源碎片，至少需要幾年時間。
在此之前死去，這絲氣息雖然同樣會被收回，但是卻無法形成本源碎片。
甚至于，如今天道相當于有了意識后，王凡可以直接將源義經身上的一絲本源收回，這樣他身上凝聚的本源氣息就會直接消失。
“天道，原來就是這樣感覺。”
在熟悉了與天道融合后的能力后，王凡深吸一口氣。
在這個世界，王凡可以說是全知全能的神，一點也不夸張。
身為天道，控制天災只需要一個念頭，而這根本就無需修改世界規則，算是天道本身就有的能力。
與此同時，依然存在一些王凡無法修改的規則。
這是不合理的，但王凡從天道的反饋中得到了合理的答案。
這個世界，并不是完整的，在一萬三千年之前，曾經被一群強大到能夠輕易移山填海的仙神將世界撕開了一部分。
而那個被撕開的世界，也就是秦廣王所說的天庭，這也是這個世界靈氣會逐漸枯竭的罪魁禍首。
被撕開的世界脫離了天道的掌控，將這個世界關于靈氣產生的規則撕開，卻將仙神天人五衰以及天劫相關的災劫規則留在這個世界。
如今還存留在這世界的稀薄靈氣，都是當初剩下的，在這一萬年間已經被消耗了絕大部分。
一旦靈氣徹底耗盡，這個世界也將成為修煉的沙漠，任何的修煉體系都將無法存在。
也就是所謂的末法時代。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修煉體系繼續維持下去，除非將殘缺的部分重新找回，否則只有消耗大量本源重立規則這一條路可走。
天道本身是無意識的，規則殘缺就殘缺，它并不會特意去找回殘缺的部分或者重立規則，王凡卻不同。
當然，王凡也只是想了片刻，接到反饋后就放棄了。
去找丟失的部分，必然要和天庭眾仙開戰，那簡直是在找死。
而重立規則需要消耗的本源實在有些太多，王凡目前負擔不起。
這個世界并非只有王凡所在的這一顆星球。
數以萬億計的星球中，卻只有四十九個星球中有生命。
其中擁有高級智慧的星球，包括這個超級放大版的藍色星球，只有七個。
不知是否是巧合，七個星球中，全都是人類作為主導物種。
而其中修煉文明最發達的，就是這個顆海藍之星。
雖然王凡沒有興趣去其他智慧星球看一看，但也大概了解了一下。
每個文明發展的方向各不相同，其中既有王凡自己母世界那種科技高度發達的文明，也有修煉魔法或者錘煉斗氣的。
有高度發達的文明，自然也有始終處于野蠻時代的。
王凡只是稍微了解了一下將注意力收了回來，因為其實沒什么好關注的。
即使是科技文明，比起王凡的母世界，也差了不少，更像是七八百年前的母世界，還處于蒸汽時代。
哪怕那個星球蒸汽科技發展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甚至能勉強將人送入太空軌道，卻依然還在使用蒸汽為根基的科技。
而另外幾個有修煉體系的世界，水準最高的強者，也就相當于武林大會前楊廣不用內力與屠百仞切磋時的水平。
王凡在閉目消化了一會后，睜開眼看向大郎：“好了，帶我去見李成梁吧。”
大郎與往年發目光對視的瞬間，忽然愣住了：“阿爸……師父，你的眼睛好漂亮，里面有星河。”
“真的，剛才好像還沒有看見呢，哥哥的眼睛是怎么了？”曼兒聞言也看向王凡的眼睛。
“哦，沒事！”王凡微微閉眼，將所有發散至武仙界的念頭都收了回來。
“咦？又沒有了，真奇怪。”
曼兒小聲嘀咕道。
王凡揉了揉她的頭發笑笑，沒有解釋，跟著大郎向客房走去。
當來到客房所在的區域時，正好有一個儒雅的中年書生在兩個高大披甲猛士的護衛下迎面走來。
“他就是李成梁。”大郎立刻解釋道。
只看外表，很難將他與北方縱橫無敵的寧遠伯聯系到一起。
李成梁看見王凡三人后沒等人介紹就眼前一亮，上前幾步單膝跪倒在地，拱手道：“寧遠伯李成梁拜見吾皇白仙。”
“……”王凡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片刻之后，王凡憋出幾個字：
“你認識我？”
剛問出來，王凡就覺得自己一定是傻了，居然問出這種傻問題，李成梁既然來見自己，肯定是事前知道自己的。
“當今天下，唯有吾皇白仙才能擁有如此堪比天仙的絕世姿容，微臣又怎么可能會認錯。”
王凡心里一突，剛才只顧著看武仙界中其他地方，卻沒有看看自己所在的星球。
他轉頭看向曼兒，曼兒一臉無辜道：“哥哥昏迷后，總不能一直帶著面具，所以我就把面具取下來了。”
王凡又看向大郎，大郎同樣無辜道：“我以為師父剛才說等一會，是打算易容，師父說好了的時候，我也有些奇怪。”
“……”王凡沉默了片刻，看向李成梁和他身后供養單膝跪地的兩人：“今天看到的事情，不許說出去。”
嗯，哪怕之前在武林大會中不小心已經暴露了真容，許多人都見到了王凡的畫像，但只是畫像的話，并不能還原王凡真正的樣子。
因此，王凡覺得偽裝還是有用的。
“微臣遵旨。”李成梁恭敬道。
王凡這時候才忽然意識到什么，連忙問道：“等等，你叫我什么？”
“吾皇。”李成梁毫不猶豫回答道。
王凡頓時再次看向身邊的兩人：“我睡著時做了什么嗎？”
他倒是忘了，自己如今與這個世界天道相合，萬一做夢的時候做點什么，沒準就會對世界產生巨大的影響。
大郎立刻搖頭：“沒有，師父睡得像是仙逝了一樣，怎么叫都沒反應。”
王凡疑惑地轉頭，俯視李成梁：“那你為何這么叫我？”
“先皇臨終前將天下托付于陛下，老臣自當為陛下盡忠。”
“還有這種事，這天下最大的諸侯竟然是這種人？”
王凡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后搖搖頭道：“我并沒有打算做皇帝。”
李成梁立刻悲聲勸道：“陛下何出此言，如今天下需要陛下啊。”
王凡嘆了口氣：“天下亂成這樣子，哪還有什么皇帝？”
李成梁立刻搖頭道：“正是因為天下紛亂，才需要皇帝，白仙受先皇所托，如今是天下唯一的正統，若是白仙愿意振臂一呼，天下諸侯中，一定會有許多人響應，此乃有利于天下萬民之舉。”
聽他一口一個先皇，王凡有些無語道：“就算朱萬載將天下托付給我，但是他的皇位也是搶來的，算不得正統。”
“是不是搶來的不重要，昏君奢死后，皇室唯一能做皇帝的只有先皇一人而已。”
見他如此固執，王凡反倒沒什么好反駁的，想了想說道：“既然你承認他的臨終所托，那我現在宣布，我不再做皇帝，天下從此交還天下人。”
李成梁愣住了：“這，這怎么能行！”
王凡知道，自己忽然想把母世界的規則搬到這個世界不符合時代。
歷史中的超前者向來不會有好下場，在王凡的母世界，就連推行書同文、車同軌、行同倫的始皇帝，都被時代的車輪碾過，遺臭萬年。
若是沒有李成梁的糾纏，王凡或許根本不會想到這種事情。
王凡最初想學朱萬載，將天下再托付給其他人，以此打發走李成梁。
但他轉念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除了想不到合適的人以外，如今整個世界與他已經聯系在了一起，不能再隨意糟蹋。
既然如此，早日開民智，未必不是一個好主意，王凡有種感覺，世界發展得好，對他自己也有莫大的好處。
強行改變時代的洪流對于任何人，哪怕對武林高手來說都無法承受那個代價。
但是如今已經是天道本身的王凡，卻不太在意這點。
雖然成為天道并不會讓王凡戰斗力得到提升，也無法掌握法術，但是一些天道本能的手段，卻比任何神通法術都要厲害得多。
曾經需要偽裝才能施展“天罰”，對于天道而言，只是一個念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