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衡在行軍路上詳細問了嚴白虎和嚴輿二人,這會稽郡龍泉山、山越與他們有沒有過交集?
嚴白虎介紹說,龍泉山老當家潘越是個英雄人物,年輕時能單獨獵殺猛虎,為人公正仗義,所有當地的山越人都信服老當家,各方山越勢力也會仰慕去拜山。
潘越老寨主雖然是山越人,可喜好讀書仰慕漢人文化,有他在會約束手下,會稽郡的山越從不下山劫掠,都是用山上的特產如銅礦、毛皮、草藥、柴火、獵物等交換食物、鹽之類的必需品。
而且會稽太守王朗為人寬厚,一旦山越百姓和漢人百姓有沖突,都能秉公執法并不偏袒漢人,所以會稽的山越人其實挺尊重王朗先生的。
嚴白虎這樣說后陸衡卻有些奇怪了,既然潘越如此的英雄人物,也應該有好好教導兒子潘臨,那為什么會那么的仇視漢人?
嚴輿卻裂開大嘴、漏出大門牙插嘴繼續說道:“這事情俺知道!上次俺和哥哥拜山與潘臨喝酒他就說過!
因為會稽郡有王朗這個好官,又有潘越老當家的約束,使得揚州其他受到山越影響的士家、豪族都遷往會稽,比如俺們老家吳興、涇縣、歙縣、黟縣這些地方。
并不是所有的豪族或士家大族,都像主公這樣那么平易近啥來著的和俺們親近,其實許多豪族子弟都看不起俺們,認為俺們就是一群山中野人或者強盜。
有一次老當家潘越帶著潘臨那小子,還有其他部眾帶著獵物下山,買糧食、鹽、糖和布匹這類的去縣里和往常一樣交換。
那知道那時候新遷來一家姓焦的大族,就是上次議會顧軍師提過那廝,那時候這個姓焦的還住在龍泉附近,竟然一張虎皮只能換兩石米!
這樣的虧本買賣潘越老當家當然不肯干,可是姓焦的仗著人多要強買強賣,雙方就打了起來。
潘越老當家年紀也上去了,不像年輕時候那么勇猛咧,而且帶的人有些少,不過潘臨那小子還是挺厲害的,雙方打的時候打死了好幾個人。
當時被潘越老當家在亂斗中被砍傷了,是潘臨護著他老爹逃走的,虎皮和貨物全丟咧!
潘臨那小子當然不服氣,回山后就集結人馬要下山要回貨物,被潘越老爺子攔住讓他找王朗要回公道。
那知這姓焦的太不是個東西咧,買通了幾個潑皮和幾家百姓,惡人先告狀說潘越老爺子要強買強賣!
他們發生口角后,也死了好幾個人,就那些山貨是賠償,太欺負俺們山越人咧!
后來潘臨小子說著說著都大哭起來,除了有虎皮、虎骨、還有好幾個鹿茸咧!
都是他們準備換過冬糧食的,可王朗那邊因為相信了幾個百姓的話語,這個案子就不了了之了咧!
不過王朗大人好心,發出了幾石糧食讓潘臨他們過冬,不過潘臨那小子倔說王朗不公不肯要,那年他們殘的咧!
據說潘臨的老娘在冬天餓死,山上餓死好多人,潘越老英雄硬挺了過來,不過也傷了元氣,身子骨越來越差,這次就沒挺過去哎!
所以主公要是能饒了潘臨這小子一命就放過這小子咧!也的確是個可憐人!
至于那個姓焦的,那廝什么時候搬離的龍泉俺們就不知道咧!”
陸衡聽完嚴白虎和嚴輿的話嘆了口氣,如果這樣也就知道為什么潘臨那么仇視漢人,可以說父母都死在了這焦矯手里,這要是換成陸某人也會這樣做!
而且潘臨就是一個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子,從他的思維里不會去體諒王朗的難處,只會認為王朗看不起他們,導致如今仇視王朗、仇視漢人。
可以說這次潘臨襲擊朱桓,就是不讓我陸某人去救王朗。
要解決這潘臨的鑰匙就在焦矯這個頭上,這個焦矯一聽就不是什么好東西,欺壓良民、強買強賣的事情絕對沒少做。
當即陸衡下令身邊錦衣衛,讓姐夫去查查治下有沒有風評非常差的士族、豪族,特別是這個焦矯重點查!
陸衡急著去救王朗,潘臨這小子先放一放!
如今他剛當上頭領,還沒有開始燒殺搶掠的一生,這只迷途的羔羊陸某人認為還是能拯救拯救的!
等陸衡進軍到龍泉山,見了朱桓問了下情況,朱桓向陸衡告罪道路過此地的時候,被潘臨埋伏了,幸虧山越裝備太差演變成遭遇戰,一陣廝殺互有損失。
至于陸衡問朱桓,有沒有徐盛的消息竟然音信全無!
這龍泉山上,山越兵力不多才萬余人,如今被朱桓和凌操團團圍住,陸衡想了想又撥了五千兵馬給朱桓,讓他駐扎在這便宜行事,一定要確保我軍糧道暢通!
陸衡行軍一路過來長途跋涉,補給線拉的非常長,等陸衡大軍開拔了,后方糧道被斷就完了!
陸衡十分放心侄子朱桓,雖然小伙子有些高傲,但是這個重要性還是懂的,不然他不會親自留在這龍泉山,而派出徐盛南下去救援了。
救人如救火,陸衡沒時間在龍泉山這耽擱,等解決了孫策這個大患后再處理潘臨這個小子。
陸衡領其余大軍直接繼續往東冶進發,都不知道徐盛領兵到那了,以徐盛的沉穩不應該連個消息都沒有!
等陸衡領著大軍繼續南下,行軍至一地位于武夷山脈南面,遙遠望去能見到一座山峰,此地東南沿海低山丘陵區,地勢東南高、西南低。
四周有中、低山環繞,中西部是以有兩條小溪為主軸的河谷平原、丘陵與串珠狀的山間盆谷,是個易守難攻、又可建城的絕佳之地。
問了當地人說此地離前方,距離人口聚集區約幾百里,當然人叫南平,離東冶約六百多里地。
陸衡下令今天在此處安營扎寨建立軍營,同時傳令王寵軍需和糧草都可以匯聚在這軍寨內,輔兵和農夫就不再往前,所有軍需由軍隊運送。
然而就在陸衡覺得自己大軍,離東冶只有六百多里的距離,那徐盛應該快到東冶心下稍稍安定的時候,陸衡收到錦衣衛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