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落座后,潘臨讓嘍啰上酒,三人許久未見,自然一頓的敘舊,酒過三巡。
三人聊到當今亂世,山越的日子其實也不好過。
下山采買更加困難,有不少的難民會上山來投靠,人口一多,物資更加緊缺,更不用說現在戰亂,糧食、鹽這些必需品都是很緊缺的,比太平年間里物價要高太多!
嚴白虎見火候也差不多了就說道:“既然如此,為何潘熊你要襲擊陸州牧的部隊?
陸州牧對待山越的政策,想必潘熊你也知道,簡直是俺們山越的大恩人!
實不相瞞,俺們兄弟二人就在為主公賣命!
不止俺們兄弟,華陽山的雷崩、歙縣的毛甘、黟縣的金奇都在為主公賣命!
真要為了山上族人著想,潘熊你這事情干的不地道啊!”
嚴白虎此話一出,原本熱鬧的氣氛為之一僵,嚴輿在一旁呆呆的不敢插嘴,而潘臨的臉色卻慢慢變得難看!
潘臨嘆了一口氣,一飲而盡后說道:“俺知道,山下被陸州牧的軍隊團團圍住,一只雁子都飛不進來,你們二兄弟人竟然能上這山頭,就是來做說客來了。”
嚴輿見到氣氛如此緊張,馬上對著潘臨說道:“潘熊、這次襲擊俺主公,是不是孫策這個不要臉的讓你干的?
要是!俺們主公也會不追究的,他那人平時碎嘴,但是一個好心腸的主,不會為難你的咧!這不讓俺們兄弟上山,就是讓俺們來勸勸你滴!”
潘臨瞪大了雙眼,提高音量說道:“這事情是俺自己干的,俺知道陸州牧派人去就王朗那老匹夫,俺想王朗死就領人襲擊了陸州牧的兵馬!
可是最近兩個月,陸州牧的兵馬也殺了不少俺的弟兄,又封了山這事情應該算扯平了吧!
你們二人明明就是來勸降的!只要有王朗和焦矯這兩個老匹夫在,俺就絕對不會投降!”
其實相對于嚴白虎來說,嚴輿和潘臨的關系更好,因為他們二人年紀更加接近,之前武藝也差不多,所以嚴白虎見嚴輿竟然說到了點子上,就讓嚴輿繼續發揮。
嚴輿見潘臨態度強硬,瞪大了一對雙眼道:“俺們兄弟二人,的確是來勸你滴,還要讓你和俺們一起為主公效力咧!潘熊你想想俺們……”
“不可能,有王朗和焦矯一天,俺就不會投降!”
潘臨的態度異常堅持,直接打斷了嚴輿的話語。
在這時嚴白虎開口道:“潘熊,要是俺們主公把焦矯的腦袋,送到你的面前,你肯不肯降?”
嚴白虎的話著實讓潘臨一驚!想了一陣說道:“不夠,光焦矯的腦袋還不夠,俺要王朗的腦袋也送來!”
嚴輿哇哇大叫說道:“休想!王公是個好官,當年之事王公也沒對不起你潘熊,是你自己倔!不肯要王公的糧食,當年龍泉山斷糧,這件事不能怪在王公的頭上!
潘熊你不知道,東冶被張節和孫策那兩個王八蛋屠城后,王公哭的有多慘!
而且你這龍泉山在會稽境內,這兩年要是沒王公幫你,這亂世誰賣糧食、鹽給你?”
潘臨被嚴輿說的心下一震,突然回憶起了這兩年,山上的收成其實不好,亂世之中山貨其實也不是那么好賣,但是每次下山采辦,都有冤大頭買自己的山貨!
而且還每次下山都能買到糧食和鹽,這在亂世之中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情!
潘臨也沒細想,只覺得自己運氣好,每次都有救星幫忙,沒想到是王朗在暗中幫助自己。
年輕的潘臨也是個直爽的漢子,想到當年的種種,自己幼稚的表現,又覺得錯怪了王朗竟然要王朗的腦袋,一時愧疚不語。
沉默了良久,潘臨說道:“既然如此是俺不對,俺和王朗的恩怨一筆勾銷,俺會親自去和王朗道歉!
不過要俺投降陸州牧不是不行,俺有三個條件!”
嚴輿聽到潘臨肯降,立刻興高采烈,剛要答應但是被嚴白虎拉住,嚴白虎問道:“什么條件?先說來看看,俺們能答應就會代表主公答應!”
潘臨舉著手指說道:“第一,俺要一個月后就看到焦矯的人頭在俺面前!”
嚴白虎想到錦衣衛的厲害,和陸衡的保證就點點頭“此事不難,俺們就能答應你!”
潘臨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陸州牧要和你們山寨一樣的待遇,安置俺山寨上的人,不可因為俺帶兄弟襲擊他的事情,區別對待俺們!”
一旁嚴輿插嘴:“俺們主公不是,這樣小肚雞腸的人,不止俺們和你,還有其他山越,主公都會一視同仁!”
潘臨伸出第三根手指:“要當俺的主公,必須要是天下的英雄,俺要和陸州牧比武,只要贏了俺,就是俺的主公!”
潘臨這話一出,嚴白虎和嚴輿二人楞在那里,世人都知道陸衡是一個書生,就潘臨這個熊一樣的身板。
別說一個陸衡,十個陸衡綁在一起,都不是潘臨的對手!
這個事情是不可能的!不行!不行!
一個武將要和陸衡這個書生約戰,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嚴輿突然腦袋里,想起有一次喝酒,周大哥(周泰)說起為什么會投靠主公,和以前在廬江主公痛罵孫策,都把孫策罵暈過去的事情!
孫策在荊州知道了要再氣暈過去,都多少章了還在拿這個事情鞭尸!
嚴輿換了個賤賤的表情說道:“俺們主公可是個書生,上一個要和俺們主公單挑的叫孫策,如今名聲這個叫臭啊!
潘熊,你要單挑找主公麾下的俺們這些大將,欺負個讀書人算啥英雄,來來來俺兩比劃比劃!
俺看看潘熊這兩年進步多少!
要是還和以前一樣,就歇歇睡了降俺主公把!
別說和俺咧,主公麾下猛將多的你都想不到!俺都排不上號!”
嚴輿說完就拉著潘臨向外走去!就要和潘臨比斗一番!
大寨內左側,有一個大大的比武場,山越人崇拜武勇之人,說好勇斗狠也不為過!
大寨內有什么大大小小的事情,有分歧、有爭執都是在比武場內解決!
山上無馬、寨子里也沒有馬,所以這次比斗是步戰,嚴輿倒拖大刀入場站定,潘臨也拿起了自己武器。
潘臨的武器十分冷門的兵器,見到潘臨倒拖著一把純銅色的長棒,兵器的前端是一個雙手交叉于胸前的娃娃形狀,娃娃單腿站立并延伸成為兵器的手桿,兵器前端的娃娃是由純銅打造。
這兵器叫做獨腳銅人娃娃槊,雖然叫槊但是卻沒有刃,完全是棍棒類的重兵器,兵器重心非常靠前,又是純銅打造,只有力量非常大之人才能使用!
嚴輿看到潘臨的兵器叫道:“潘熊,你還是用這怪怪的家伙啊!好像比上次那個還大了一圈,這玩意多重啊?”
潘臨回答道:“之前那個啊,去年就不用了,熔了成了現在這個新的更趁手,重四十八斤!”
嚴輿聽到后暗想:“怪怪,四十八斤,不過還好沒董襲那個鐵蒺藜骨朵重,怎么一個比一個變態!”
嚴輿不知道的是,以后他會碰到更變態的,此乃后話。
嚴輿又看了看自己的大刀:“潘熊用這重兵器,肯定深得主公的喜歡,俺的大刀也太普通了點,要不俺也換個重兵器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