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對于大漢天下來說,注定將是極其不平凡的一載,從北至南,各地群雄忽然是全方位的展開了激烈碰撞。
戰火頻發,可謂無比慘烈。
各州郡間徹底陷入了戰火紛飛當中。
徐州、青州,冀州方面,袁紹所部與公孫瓚哦幽燕騎士、陶謙與曹操雙方激烈攻防。
甚至,西面關中地區,以李傕為首的西涼軍亦在暗自布局,想借機以無形之手操控天下局勢。
而另一面。
江、淮,汝的袁術勢力亦在穩步發展著。
隨著袁耀率眾攻取歷陽,掌控九江全境以后,淮南地區的建設以及吏治提上了日程。
隨著劉馥被委任駐于合肥,境內的屯田、安民工作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抵足合肥城,劉馥并未第一時間下達政令,而是先行遣親信考察當地。
經過將近四五日的考察下,劉馥方才心滿意足的回返合肥,隨后親筆手書一封加急送往歷陽,邀袁耀抵足合肥,欲有要事相商。
而此刻的袁耀也正在歷陽繼續整軍備戰,商討軍事,意圖繼續攻略廬江郡。
在袁耀看來,欲要渡江取江東六郡,那決計不能對廬江坐視不理,不然將后患無窮也!
整個淮南之地,九江、廬江而郡須全權納入治下,方才能徹底掌控江北。
但據情報所顯示,廬江目前的敵情太過復雜,相比九江,更是混亂無比。
單單是雷薄、梅成等匪患,便坐擁數萬余勢力,更別提廬江還暗藏著諸多豪強部族的私人武裝。
這種種因素,會令袁軍平定廬江相較之下略有困難。
正當袁耀與崔州平議平廬江之策時。
劉馥關鍵時刻書信已至。
待看罷過后,袁耀感覺到劉馥或許會有何問題想要自己尋求援助,遂也值得暫歇進軍廬江的策略,轉而引領許褚以及百余親衛縱馬回返成德。
沿途之間,袁耀并未快馬加鞭,反而是放緩了速度,與諸人徐徐行于田地間,暗暗觀察著諸民眾的春耕。
現已是四月時節,春耕也已經進入到晚期。
瞧著一片片田地里已是播種,只待半載后的秋收,袁耀方還是極其滿意的。
只不過。
當察覺到還有一大片田地尚且處于荒廢的階段,荒草雜聲而無人耕種時,臉色不由“刷”的一下子便沉了下來。
以點破面。
從這里,袁耀已經能夠聯想到,九江郡現已經呈現著“地廣人稀”的現象。
隨即,他心下不由暗暗想著:“看來多載來,江淮地區受戰亂、饑荒影響,已經是影響到了民生,導致形成了如今地廣人稀的局面。”
“這要是任由發展下去,秋收以后,賦稅將難以收取呀!”
這一刻,袁耀亦不由濃濃思忖著。
畢竟,賦稅將是作為一個政權最為直接的經濟來源。
而能否令國庫充盈,最關鍵的便是人口,而且是能夠創造價值的人力。
但現在此等局面,卻令袁耀有些猝不及防。
他沒想到,九江郡現亦有些殘破的現象。
想著這些,他也不由深思著:“待面見劉馥過后,得催促他盡快將這些無主之地收歸國有,然后迅速將民屯和軍屯組建起來。”
“不然,未來后勤恐怕將無法支撐我軍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也!”
這一點,袁耀看得極其清楚。
須知,原史上的官渡之戰,雄霸了整個中原諸州的曹操都為了缺糧而憂心。
可想而知,糧秣是多么的緊缺。
并且,袁耀還想到了一個令人可怕的問題。
那就是現已經造成地廣人稀的局面,可這么久來,淮南之地的流民卻為何會如此少見呢?
這不合理啊!
濃濃沉思一番,袁耀稍作思索,好似頓悟了,這些流民或許已經被當地豪族收攏,給削去戶籍,變為了佃戶。
從此,這部分人累死累死將只是為豪族服務,創造相應的價值,但除了令無限壓榨以外,將再無半點自由。
甚至,也由于他們并未登記造冊,被隱為了黑戶,國家也無法收取賦稅。
這等于說,豪族的勢力進一步擴展了。
但每每一想到如此,袁耀卻是有些頭疼了。
在當今這個時代,豪強大族的勢力太盛,且兼并土地的情況日益嚴重。
實際上,是極其難以約束、管理的。
不僅如此。
現地方豪族幾乎都與天下儒士相互連結,若貿然開罪于豪族,那勢必會遭至士林間的群起抗議。
身處亂世,最重要的自然是人才。
而恰逢優秀人才幾乎都是士林出身。
一旦聲名狼藉或者是受到士林的敵視,那么離敗亡一途就不遠矣!
原史上,前有董卓,后有呂布。
無不是因為聲名而徹底喪失了士林的支持,才導致群情激奮,被眾人一起推倒的。
所謂“以史為鑒”。
袁耀雖想到了此事,可依然卻不敢貿然處理,此事只得謹慎商議處置。
更何況,袁氏本就是關東士族的領袖,居于家中的占地面積以及莊客、仆人,佃戶都何其深厚,若真要抑制土地兼并,豈不是要先從自己做起,不然何以服眾?
但將矛頭對準自己,恐怕老爹袁術第一個會抽了袁耀的皮……
這才是最令人棘手的事。
一聯想到諸事,袁耀不由沉思道:“看來得迅速趕赴成德,與劉馥商議建設合肥一事了。”
偶然間的田間探查令原因想到了許多,他此刻也開始急躁起來。
實在是,土地兼并對于影響國家的破壞性太過強烈。
縱若強于大漢,卻依然在地方豪族的土地兼并下導致流民遍地,國力衰弱,漸漸的走向了落寞。
若無法解決土地兼并之死,那縱然建立了嶄新的政權,也將會迅速的腐化掉。
但偏偏“土地兼并”的問題,又是影響華夏數千年封建社會的首要問題,直到天朝的建立方才完美解決了土地兼并以及地主鄉紳壟斷基層,控制民眾為佃戶的做法。
這一刻,袁耀也針對此等問題,陷入了抉擇間。
且行且想間,袁耀一行也漸漸地進入了成德郊外,距離城池約莫還有二三十余里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