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是說劉辟、龔都邀請我軍出擊寇虐汝南諸地,以配合他的行動。”
富波境內的黃巾山賊營地,一位身軀猶如鐵塔般,面色極為黝黑的黑炭頭,頭裹黃巾的中年山賊頭目不由雙目緊緊凝視著下方的劉辟使者,沉聲相問著。
此人正是黃巾山賊目周倉。
耳聞著周倉甕聲甕氣的聲響,使者聽罷不由高聲道:“周渠帥,的確如此,如今袁氏入主江、淮,汝之地,而我黃巾曾經追隨大賢良師起兵時,曾勵志要推翻暴漢,覆滅這天下間的一切豪族。”
“可以說,我黃巾如今與豪族早已是勢同生死的敵對關系,絕無緩和的余地。”
“希望周渠帥能響應我部一同起兵,驅逐袁氏統治,盡占汝南郡全境。”
一番番高喝之語,使者也并未多言,直言說著。
話落,周倉卻并未給出答復,反而是面上浮現出絲絲笑意,遂道:“怎么,劉辟、龔都這是耐不住寂寞,想率部出山了?”
此時間,他亦是冷笑連連。
劉辟、龔都的想法他門清著呢,無外乎便是想拉攏他作為吸引袁軍主力的炮灰,牽制敵軍,好讓本部軍士攻略諸地得以順利拿下。
若周倉當真選擇與劉辟等人起兵,那袁軍聞訊消息后,必然會第一時間調集主力前來圍剿他們所部。
無他,因為他們勢力不過千余人,旦夕可滅!
所謂“柿子撿軟的捏。”
袁軍肯定是不會第一時間平討劉辟等強勢勢力的。
心下想著這些,但面上周倉卻并未表露出絲毫的情緒,反而是一臉和氣的予以回應:“倉有一事不明,為何劉渠帥、龔渠帥會邀我共同起兵呢?”
“須知,汝南境內山勢極廣,所盤踞的黃巾大小勢力數十來支,例如何儀等人麾下實力均不遜色于我。”
此話一出,周倉也在細細盤算著,假裝默不作聲。
雖說周倉長相粗獷,但卻不是無謀莽夫。
他此刻心底明白著呢,如此說也不過是詐詐劉辟等人的想法罷了。
“周渠帥,你何必詢問如此之多的問題,好歹我等都同為黃巾軍一場,難道還會害你們不成嗎?”
“渠帥把我等究竟看成什么人了?”
聞言,使者卻是臉色一板,厲聲道。
隨即,他又繼續說著:“劉渠是聯想到以往都曾是波才渠帥帳下的將領,故而才特意邀請渠帥一同建功,以壯大我黃巾勢力,卻并無其他的心思,還望渠帥勿要做過多的思慮。”
很顯然,劉辟等人派出的此使者亦算是能言善辯之人,一言一語以及神情之色都極為聲動,很容易便將人所誆騙。
此話一落,周倉方才故意露出恍然大悟之意,遂連忙拱手道:“哦,原來如此啊,那看來倒是倉誤會了劉辟、龔都等人的好意了。”
“既然劉渠帥想趁袁軍勢力大舉拓展江淮地區之際,出兵汝南一舉鯨吞各地,驅逐袁軍勢力,那作為昔日同僚,倉自然不能作壁上觀,令黃巾兒郎們白白流血。”
此刻,隨著周倉繪聲繪色的演講下,使者卻也有數分信以為真,瞧著他的一番神情漸漸開始可信,周倉心下暗喜,隨即立即義正言辭的沉聲道:
“好,倉已決定,當隨時率部整裝待發,以聽從劉渠的指令,但凡有何安排,還請盡管任命。”
“這席話還望先生回返,務必要轉告劉渠。”
瞧著周倉拍案而起,正氣昂揚的厲聲高喝。
也不由令堂下的一眾將領的情緒激發了出來。
由二頭目裴元紹領頭,一致高呼著:
“我等愿追隨周渠帥,討伐袁氏,收復汝南,壯大黃巾。”
“黃巾再起,永世不滅!”
一記記仿佛震耳般的喝聲,不由令正中的使者再度打消了數分疑慮。
他開始相信,這或許真不是周倉作偽。
細細觀察一番,使者心下已有定計后,方才拱手告辭著:“好,周渠帥如此豪言壯語,那小人便盡快回返汝陰,向渠帥稟告此事。”
“相信有了周渠帥的加入,我黃巾大軍此次定然將勢如破竹。”
臨走之前,使者再度向周倉拍了一記馬屁。
待使者匆匆離去,一側的裴元紹方才迅速站出,沉聲道:“周兄,我軍何時整軍備戰,以隨時配合劉辟、龔都所部的攻勢,鯨吞汝南全境?”
此言一出,其余諸將校不由紛紛各自附和著。
顯然,此刻黃巾山賊諸眾都一致附議劉辟的計劃,以攻略汝南郡,壯大黃巾軍的整體勢力。
但事出反常。
周倉重新落座以后,便再度揮揮手道:“我何時說過要相助劉辟所部了?”
一語而落,不由令周遭諸人頓時懵了。
“嗯……?”
“沒說過嗎?好像確實是沒說過。”
“但為何使者興高采烈地回返赴命了?”
“我等又為何一致斷定渠帥會同意予以配合劉辟驅逐袁氏勢力,全據汝南?”
這一席話語出落,諸人都不由細細沉吟著。
周倉此話沒毛病。
他的確未親自說過要相助劉辟等部的話語。
“那……那周兄的意思是?”
聞言,平復了好一陣思緒,裴元紹一時內心野心不由大增,遂高喝著:“現劉辟等部愿與我等結盟,我們尚且還是高攀了不是,可為何周兄不愿呢?”
這一刻,裴元紹雙眼中竟是漸漸精芒暴閃,一層層野心正逐漸向外展露著。
周倉哪還不明白他已經有所行動。
愿意與劉辟等人合作,共同攻略汝南郡。
但周倉卻是看得極為清楚,頓了頓心緒,不由高聲道:“諸位,難道汝等以為,劉辟、龔都邀請我軍加入一同對抗袁氏,是在為我等考慮嗎?”
“試想想,劉辟擁兵萬余,我等亦不過一兩千余眾,若真的與其合作作對于袁氏,那袁軍究竟是會先滅我軍還是劉辟等人?”
“我想答案已經有所預示了吧?”
“在這等情況下,我軍與之合作,只能是自取滅亡,而劉辟也不是為我等的前程著想,而是將之視為了吸引眼線的炮灰,以吸引袁軍注意而他則好趁機完成謀劃。”
細細一番話,周倉性子忽又柔軟了起來,向諸將苦口婆心地勸說著。
“這等情況下,諸位還對劉辟、龔都心存感激嗎?”
一陣陣話語而落,麾下諸將漸漸重新回到原地。
唯有裴元紹滿面不服,尚未離去,徑直直言道:“縱然此乃劉辟的算計,但他若要全力以赴針對袁軍,那屆時勢必也會造成汝南全境的混亂,我軍何不先大舉整軍備戰,趁亂渾水摸魚呢?”
一言而落。
周倉微微抬首暗暗察覺到此刻裴元紹胸間野心日益倍增,心下已有所定計,但面上還是笑嘻嘻道:
“嗯,元紹之言確有數分道理,倒是倉有些疏忽了。”
“既如此,元紹迅速前去整頓部眾集結待命,以待隨時出擊,如何?”
“喏。”
“紹必定不辱使命!”
眼見著周倉傳下將令,裴元紹頓時大喜過望,遂連忙接令退畢。
待裴元紹離去,周倉才宣布了各自散會。
而隨著此事之后,汝南郡的局勢將再度風起云涌起來。
周倉則悄然暗遣心腹沿山間小道徑直下山,消失于郡縣間。
多日以后。
正駐軍于下蔡的主將張勛便接見了周倉的來使。
從使者口中得知道:“現盤踞汝陰的黃巾部眾欲要反叛起兵作亂。”
剛聞訊到這則消失,張勛頓時大驚失色,遂感到一陣不可思議。
但緊接著他卻厲聲的質問著來使,問道:“汝家頭領不也一樣是黃巾嗎,他為何要向本將通風報信?”
瞧著張勛那仿佛要將人融化般的眼神,來使頓時感到畏懼不已。
他心知,若回答不當,稍有不慎便會有性命之憂呢。
聞言,來使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拱手回復著:“啟稟將軍,我家頭領深知麾下兵弱,絕難以與貴軍爭鋒,且近日來,袁公子又接連在江淮地區聲名鵲起。”
“我家頭領實屬仰慕不已,故而亦是十分對公子傾心,特以此為投名狀以做歸附的見證。”
一番番語落。
聽聞著來使的言語,張勛一時也并未覺得有何不妥,但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暫時將使者控制了起來,并封鎖了黃巾將欲反叛的消息。
緊隨其后,他立即親自手書一封,南下送往江淮地區。
如此重大的情報,張勛自然不敢擅自做主,汝南郡乃是袁氏根基,一旦稍有差池,那后果將不堪設想。
三日后。
尚還未等到黃巾的起兵,袁軍哨騎便先行回返到壽春城,向后將軍袁術稟告此事。
一席通稟,袁耀震驚。
當聽聞“黃巾將欲復起”的消息時,他心下不由陷入了惶恐之間。
現今之間汝南所屯駐的軍力唯有上蔡張勛所部以及西部的橋蕤部,二人麾下加起來的軍力尚不足八千。
若當真萬余黃巾賊在汝南已東起事,那局勢將不堪設想。
袁術能夠想象到,空虛的汝南東部城池,勢必會全權落入黃巾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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