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孫策怎么忽然就敗了?”
剛剛才在神亭嶺引誘出劉繇軍,從而取得了大捷,袁耀正值喜色正濃的神情陡然聽到孫策敗歸的消息后,臉色頓時之間僵住凝固了。
他忽然沒有反應過來,孫策敗了?
這怎么能敗呢,江東之地現并未有強敵環伺,以孫策的能力竟然做不到橫掃江東諸郡,這似乎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議了吧?
聞聽敗北的軍情,袁耀也并未有了繼續慶賀得勝的喜悅,而是立即傳達軍令,命諸部陸續依次回返大營,以做休整。
號令傳下。
主陣間令旗揮動,諸將各自攜本部列陣,徐徐后撤。
大營。
主帳中。
袁耀身席火紅似戰袍,屹立于帥案前,好一副威風凜凜的形象,他此刻緊緊望著階下那膚發、面色都略顯狼狽的孫策,久久不語。
足足沉吟了好一陣子,袁耀方才有些無力地問詢道:
“伯符,說說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據戰報所顯示,丹陽那面并未有太過強勁的對手,以你的能力,率偏師而去應該很輕易的便能平定各地了呀?”
“為何會敗北呢?”
話音落下,袁耀苦苦思索,依舊還是想不明白。
在江東地界上,還有何人能與孫策交鋒?
一席話落,孫策依舊低頭不語,他此時初逢敗績,一向高傲的他,沒有臉在與袁耀正臉交流。
片刻后。
還是從旁的鄧當站出拱手抱拳道:
“啟稟少主,此事也不能全怪孫將軍,此次遭逢敗績,當亦有責任。”
此言一落,孫策忽然仰頭側首相望,向其投了一道感激的眼神,但隨即道:
“鄧兄,你不必攬責,兵敗自然是主將的責任。”
說罷,孫策頓時間眼神堅定不已,向袁耀請罪道:
“公子,此次兵敗,策愿一力承擔,還請公子責罰!”
“哼,你此次兵敗,令我軍大好局面不陷入停滯,轉而將目光投向西邊的丹陽郡,這極大的拖延了我軍平定江東的步伐。”
“此若不罰你,本將又當如何服眾?”
話落,袁耀頓了頓,遂又道:
“罰肯定是要罰的,但現在正值大戰之際,不宜陣前責罰,先暫且記將下來。”
“接下來你們誰說說,此次敗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聞聽此言,孫策方才提了一番心緒,隨即拱手如實解釋道:
“啟稟公子,丹陽郡的涇縣有一人自稱大帥,名諱為祖郎,其麾下依托宗族之力組建起了一支隊伍,于當地民眾間擁有極其強大的號召力。”
“并且,涇縣四周群山環繞,連綿起伏,山間也隱居著大量的山越人,大部分山越人都敬仰祖郎而甘愿為其驅使,奉其為大帥。”
一席席話落,孫策細細的為帳中諸人分析起丹陽的敵情。
此言落下,他頓了頓,眼眸閃了閃,遂又道:
“而此次,末將兵敗也是由于太過輕敵大意了,沒有戰前事先安插斥候遍布四周打探軍情,方才令祖郎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故而損兵折將而敗歸。”
“嗯?這還是你孫策的風格?”
“縱然祖郎提前伏擊于你,難道你還不能反敗為勝?”
此言一出,從旁的蔣欽卻是感到有些驚奇,不由有此一問。
以他對于孫策的了解,按理說,孫策對于此遭遇戰應該極其拿手吧?
況且,以其勇武,擊敗祖郎不是難事吧?
為何就會兵敗呢?
聞言,從旁的鄧當眼見孫策略微有些難以切齒,遂不由拱手道:
“公奕,你有所不知,祖郎此人極其強悍且狡詐。”
“由于我軍初來乍到,在丹陽郡內并不能獲取太多的有用軍情,而祖郎卻又是當地地頭蛇,在境內極其富有威望的一人。”
“他不僅能夠令境內山越人甘愿受其驅使,還能發動各城鎮民眾,而此次我軍便是敗在這里,那祖郎早就洞悉了我軍分兵進取江東之地的計略。”
“隨即,提前開始暗中謀劃,在春谷城中的每一戶民眾家中都暗藏了精銳兵士,待我軍入城以后夜晚歇息時,敵軍轟然從四面八方殺出襲擊。”
“我軍乍然遭到襲擊,又無從得知敵軍究竟有多少軍力,麾下將士們也大都軍心不穩,關鍵時刻方還是孫策將軍召集我等奮力迎戰,集中結陣與敵軍搏殺。”
“但卻沒想到,那祖郎武藝超群,能與孫策將軍戰至數十余合而勝負未分。”
“由于孫將軍被拖住,敵軍從四面包圍而來的兵士也越來越多,攻勢愈發猛烈。”
“無奈之下,我等只得棄城而歸!”
鄧當的一席話語,詳細的講述了此次兵敗的過程。
聽罷以后。
帳中忽然沉默了下來……
諸將面上都不由升起了一絲絲凝重之色。
半響,一旁的周瑜沉吟了一番,不由道:
“公子,此事不妙啊!”
“公瑾,何出此言?”
“公子,方才鄧將軍有提到,言那涇縣大帥祖郎藏兵士于民眾之間或者家中,這才是最棘手的問題呀!”
此言一落,周瑜一向云淡風輕的面龐此時也不由滿面陷入凝重之色,遂道:
“按如此說,祖郎于丹陽郡內的民望已經是極其濃厚,不然他何故能夠暗藏兵士于百姓之間,而且還能瞞天過海,令我軍毫無察覺呢?”
“故而,瑜斷定,此次我軍若想平定丹陽郡,那祖郎必然會是最為棘手的攔路虎。”
一席席話音落下,袁耀此時眼眸也不由升起一絲凝重的目光。
隨即,他不由側首詢問著謀臣劉曄,請教著:
“子揚,如今之間,你以為我軍該繼續平討劉繇各軍,還是停止此處兵鋒,帶先行解決丹陽郡為好?”
聞言,劉曄亦是面色嚴肅,也絲毫不猶豫的斬釘截鐵道:
“少主,曄的建議很簡單,戰略計劃依舊,先一鼓作氣,拿下劉繇,再將矛頭指向其余地方。”
一言而落。
劉曄極其鄭重的肯定著自己的決策。
“子揚你是如何想的,可否提供一下思路呢?”
聽罷,袁耀卻是來了一絲興趣,不由相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