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軍主力在袁耀的統籌下,大軍從丹陽郡的春谷縣開始渡江,進入廬江境內以后,從居巢回返郡治皖城,以凌厲的兵鋒劍指皖口,以逼迫荊州軍放緩攻勢。
此時間,皖口營內營外,可謂是一片慘狀。
一層層的尸首堆積于此。
周遭的支流早已被鮮血染紅,化為了一道道的血水。
可激烈的戰火卻依舊還在持續著。
皖口營外,主陣之間,此刻年過三旬的中年將領黃祖腰懸著利劍,身席一身無比堅硬的戰鎧,眼神仿佛凝練起來,緊緊盯凝著前方的戰事。
瞧著營內的袁軍縱然兵力與己方相差甚遠,但卻是依然憑借著毅力打退了己方一波又一波的強攻時,他不由有所微微動容。
特別是當目光移到營墻上那道挺拔的身影時,眼中不由閃過了一絲厲色。
黃忠!
這連日來的己方多次進攻,無不是黃忠的緣故,拼死抵擋,方才阻止了皖口的被迫。
此刻,他臉色間略微凸顯出了一絲急躁。
畢竟,他奉命趁勢攻伐廬江,其最主要的緣故便是由于現階段袁氏的主力正被困在江東之地,尚且無暇顧忌廬江郡的安危。
若他不能趁袁軍掃清江東諸勢力以前奪取皖口,鯨吞廬江諸地的話,恐怕將喪失一次攻城略地的好時機。
黃祖一時越發想著,心間的怒意也在徐徐飆升。
待再一次攻勢被打退以后,黃祖忽是揮手號令全軍暫停進攻。
令旗揮動,荊州軍各部遂列陣而立,暫做休整。
隨即,黃祖方才徐徐縱馬上前,在親衛的護衛下徑直奔至皖口的射程以外處停卻。
“黃漢升,汝屬我黃氏旁之,同貴為荊襄望族,何故執意愚忠于袁氏,而拼死抵擋我荊州大軍乎?”
一席厲喝聲,黃祖正對著營墻上方的黃忠高吼著。
他是瞧著強攻或許很難破皖口,故而想通過另一種方式勸服黃忠放棄抵抗,獻地而降。
只是,這并不是他第一次勸降了,但前面數次,都是以失敗告終的!
黃忠根本不為所動。
瞧著黃祖如今的這副模樣,此時的黃忠面上浮現著滿滿的疲憊感,身間亦是沾染著數不盡的血液。
都是殺敵而留下的!
由于兵力差距太大,他只能親自上陣殺敵,以鼓舞麾下軍卒的人心。
沉吟半響,黃忠目視下方的黃祖,卻不由厲聲回道:
“少主對我以誠相待,難道只因你我同出一族,我就要以皖口來向你獻降嗎?”
一席話落,黃忠依舊面露嚴肅之色,面不改色地厲聲回道。
他的態度極其堅決,是決定不會獻降的。
“黃漢升,汝可別不識抬舉,本將此是看在你我皆屬一門,才費盡心思前來勸說你早日棄暗投明的,若不然,只待皖口破之時,汝當身首異處也!”
“哈哈哈……”
聞言,黃忠卻陡然放聲大笑不止。
半響,才高聲回道:
“是么?那汝有膽就繼續強攻吧。”
“少主于我有大恩,何況他如此信任我,命我獨鎮一方,我豈能辜負他的好意,而做叛將?”
“縱然皖口城,吾亦戰死,也絕不做那貪生怕死之徒。”
“黃祖,來吧!”
一時之間,黃忠頓時流露無盡的豪言。
這一刻,就連周遭的殘存軍士亦是受到黃忠那視死如歸的豪情所影響,亦不由紛紛抱拳附和著:
“將軍高義!”
“我等愿與將軍共存亡,捍衛皖口不失。”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此時,副將陳蘭亦是適時高喝著。
頓時之間,皖口營中所剩余的殘存士卒亦是一致高舉利器高呼起來,軍心士氣一瞬間大幅度增長。
縱然是身負了傷勢,亦是受到情緒感染而強撐著身子高呼著。
“哈哈哈……”
再度一席大笑,黃忠目視營外,厲聲喝道:
“黃祖如何?吾有如此多的生死弟兄,何懼與爾等鼠輩一戰?”
瞧著此等局面,以及黃忠的固執,黃祖方才終于是打消了對黃忠的勸降。
隨即,他扭轉身子,縱馬回返陣間,沉聲道:
“敵將執迷不悟,一心求死。”
“諸軍聽令,準備繼續進攻……”
一席號令,就在荊州軍各部待繼續強攻皖口時,忽然之間,分遣于四周探查的哨騎回報。
“啟稟將軍,據小人們刺探到,現袁軍主力已經由袁耀親自統領抵足了皖城,并且他已經派遣太史慈與孫策先鋒,領前部當先朝著皖口殺至。”
“現已距離我軍陣勢已不足二十余里。”
隨著哨騎迅速將情況稟明,戰陣之間,風氣陡然間便變了。
諸將校一時皆面露懼色,遂各自開始勸道:
“將軍,現敵軍援軍已至,不如先延緩攻城,待后撤二三十余里重新安營以后,在做打算吧!”
“是呀,若我軍繼續攻城,難免將遭受到袁軍的兩面夾擊,到那時局勢反而于我軍不利也!”
一番番的勸說,無不是展現了荊州軍諸將不愿與袁軍正面交鋒的想法。
近段時間以來,關于袁軍接連不斷的戰勝各方勢力,正面野戰實力可謂是強悍無比。
與這樣的一支軍隊作戰,荊州軍諸將自然不愿也!
可一時之間,黃祖卻是流露出猶豫之狀。
他能夠看的出來,強攻皖口如此之久,此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只要在稍微加把勁發動攻擊,那必定能夠一舉攻下!
但如若此時就此撤軍,那給黃忠所部予以喘息之機,外加上援軍的到來,將會讓攻破皖口的計劃遙遙無期也。
故而,聯想到這些,黃祖不由陷入到猶豫不決的境界。
一方面理智告訴他,應及時撤軍避免被袁軍主力合圍才是最為正確的抉擇。
可另一方面,他亦是咽不下這口氣,想要因此而強破皖口。
而就在糾結的這段時日,袁軍前部已經宛若勢如破竹的雄獅一般,殺至此處。
孫策此時身席戰甲,縱馬挺槍當先殺入荊州軍陣間。
他一槍接著一槍的掃過,肆意槍挑著一位又一位的荊州軍士卒,眼中望向被層層護衛著的主陣間的主將黃祖。
他眼中不由亦是流露出滿面怒氣,手中招式亦是無比凌厲。
因為,他的殺父仇人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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