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口水域,在袁耀與劉曄等謀臣一致的統籌謀劃下,一戰而大破黃祖所部數萬荊襄水師。
經此一戰,荊州軍亦是在數年間將再無東襲進犯的可能。
而隨著荊州刺史劉表隨后派遣蒯越遣軍援助江夏,袁耀自然也深感現下暫時是不到與荊州軍交鋒的時機,遂令諸部暫停進軍。
隨后,徐徐往廬江方面退守。
并以橫亙于長江北岸的皖口為轉運糧道的后勤重鎮,作為防范下游江夏郡與之對峙抗衡的基地所在,以護佑郡治皖城的安危。
與此同時。
也為了令駐軍柴桑,操練水師的周瑜能夠更有利的對抗黃祖,袁耀深思熟慮以后決議在皖口的上游處,柴桑正對岸的尋陽處也打造一處軍事要塞。
以此作為皖口的戰略緩沖,另一方面則與柴桑相互策應,予以從側翼對荊州形成戰略威脅。
數日后。
袁耀攜接近五萬余眾并氣勢如虹的主力大軍押解著萬余人的戰俘回歸皖城。
這一刻,皖城城內外可謂是無比轟動,大街小巷,村落村外可謂是人群蜂蛹密集,紛紛夾道歡迎著。
場面一度無比的盛大。
望著諸百姓歡迎的神情不似作偽,大都是出自真情實意,袁耀縱馬漸漸從人群中穿行,徐徐感受著諸士民的熱情恭維,一時心底亦是不由火熱無比。
這就是治下最為淳樸的百姓啊……
他不過是在收復廬江郡以后,嚴令整頓吏治,徹底解決了之前廬江太守陸康主政時而無法平息的郡內匪患盤踞等勢力。
令各郡縣間士民能夠過上安穩的日子。
諸百姓就知足了,能夠發自內心的選擇支持己方。
這一刻,袁耀若有所思,似乎已經漸漸有所領悟到“民心所向”的含義了。
待進駐城池后。
袁耀也并未令諸軍入城打攪諸士民的日常生活,而是下令于城外大肆扎下營盤以進行休整,以養精蓄銳,緩解連月來馬不停蹄地征討所帶來的疲憊感。
由于自從之前平定廬江時,廬江太守陸康不幸在與孫策的交戰中遇害,故而袁耀臨時從原本的官吏中提拔郡長史擔任郡守。
但直到目前為止看來,新任郡守的治理政績卻是并未達到袁耀內心深處所翹盼的期望。
一時間,他自然是萌生了重新委派郡守的想法。
更何況,江北二郡亦是己方目前的根基所在。
長時間令外人擔任,也不是長久之計!
此還得提拔自己麾下的人才才是正途……
心里聯想著這些,袁耀自然也是迅速的書信一封差人送往壽春,就此事與其父商討交換意見,而與此同時一起送過去的,自然也有大破荊州軍的捷報。
隨著將一應諸事進行妥善處理與安頓后,袁耀也不由感受到了越發身心間的一陣陣疲憊感。
連月以來,他無不是在軍旅中以征伐平討各地而渡過,其中內心所蘊含了多少壓力或許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得知了。
以至于此時的袁耀不由喃喃自語道:
“唉,爭天下還當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呀!”
只不過。
現在初步平定了揚州全境,又暫時遏制住了外部敵軍對于揚州的覬覦,己方算是正式進入了休養期。
正逢暫時并未有太多的事情可做,袁耀也想適時偷閑一下,故而在不驚動親衛將士的情況下,亦是獨自一人出行于野外散心。
雖說袁耀令親衛將許褚此次不必隨身護衛。
只是,許褚卻是極為稱職,心間放心不下袁耀的安危,故而亦是從親衛營間挑選了數名身手不凡的衛士喬裝打扮一番于暗中隨時護衛著其安危。
袁耀此刻則是并未穿戴甲胄,而是卸下了戰袍、長劍等一應兵戈,轉而是換上了一席尋常的儒服,靜靜的游曳于皖城外圍的四周郊外。
一方面,他靜靜的巡視各處良田、村落,考察著當地的民生或是風土人情,人文地理。
另一方面,亦是獨自出行散心,以緩解心中多日來所積攢的壓力。
慢慢地步行于官道上,徐徐翹盼著四周的自然之景,的確起到了陶冶情操的作用,袁耀的心緒亦是漸漸地放松下來。
他忽然之間卻是有些享受這等平靜的生活。
征戰沙場,稱霸天下,為那權利斗得你死我活,到頭來究竟能夠得到什么呢?
只是,這也終歸只是空想罷了,放棄爭奪天下,這不是把自己的性命交由他人來主宰嗎?
所謂“我為刀俎,你為魚肉。”
在這漢末亂世,兵災、蝗災,疫病等數重打擊下,若生為尋常普通人是無法擁有對自己性命掌控的支配權。
懷揣著一絲絲的輕松心情,袁耀亦是不自覺間走近了一間竹林內。
竹林內,四周滿是晶瑩剔透,綠油油的青竹,密密麻麻的竹葉仿佛猶如油紙傘般遮擋著外圍光線,映襯在林間卻仿佛有一股別樣的韻味。
細細從外往里行進著。
在這等竹林間行走,袁耀確實感受到了心境上略微發生了不同的變化。
他現在忽然有些明白,為何那些詩人都喜歡到這類幽雅之地吟詩作賦了。
在類似的這些地方,的確能夠給自身帶來不一樣的體驗。
袁耀漸漸行進于竹林間,此時也仿佛拋棄了塵世間的一切雜念,心下反而是流露出了無比輕松的心緒。
他靜靜地走著……
卻是忽然間耳目一動,似乎竹林深處有陣陣響聲傳出……
見狀,袁耀不由一時屏住腳步,細細的觸耳傾聽著。
聞聽了良久,袁耀確定了,此發出的響聲似乎是一陣陣琴聲。
而這一記記琴聲卻悠遠而綿長,十分動聽,就猶如天籟之音一般,令人聽罷卻依舊回味無窮。
一時之間,袁耀不自覺間順著琴聲徐徐的抬著腳步往林間深處行去。
行了約莫半響功夫,他定睛一瞧,方才發現前方竹林深處竟然有一間占地不大的茅草屋隱秘于此!
而在茅草屋的正前方一塊巨石上,則有一位將近年芳二八左右的妙齡女子正盤坐著彈奏著古琴。
一時間,袁耀遠遠瞧著女子的身形,不由略微有些觸動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