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很大。
淚,流了出來。
荒無人煙的林中小路,安瀾以赤峰矛扎荷葉作傘,孤獨矗立在一旁。
他的眼神中時常含有憂郁,好像把全天下的煩心事全部裝進心里。
他在想:紫薯,到底什么時候才會烤熟?我好餓啊!
事情還得從三天前說起。
圓桌劍派的修士素來有游歷天下的傳統,各位圓桌騎士年輕時全部名滿天下,是無數人的夢中情人。
至今,各大繁華之地還保存著圓桌騎士們的傳說,比如高文與影王約戰怡紅院之巔、蘭斯洛特斬三魔于煙花閣內、崔斯坦在醉玉樓射中頭發絲細的繩子……每一件事都讓人津津樂道。
況且,想要從練氣突破到筑基并不能簡單的依靠苦修。
雖然圓桌劍派內有不少寶物可以直接破關,但筑基和筑基并不能一概而論,丹田的好壞直接影響日后的修煉過程。
舉個簡單的例子,只能容納一條小溪的丹田無論如何都無法與能容納江河的丹田相提并論,兩者間的戰斗差距堪比二筆閃和貼吧手操閃。
為了尋找自己的機緣,安瀾申請離開圓桌劍派,他并沒有達到可以游歷世界的標準,所以只能以私人的身份行走江湖。
安瀾至今記得,他離開圓桌劍派時的情景,那幅畫面,他恐怕終生難以忘懷。
你說圓桌劍派這么大一個門派,出行方式咋這么粗魯?簡直就是完全外包給阿拉什航空公司!
莫非雙方高層間有什么不為人知的交易?
隨著一聲凄厲異常的“Stella!”,安瀾被隨機發射出去,歷經三個時辰,墜落到一片大森林當中!
回想結束,回歸正題。
深山老林的生活非常苦逼,手里連窩窩頭都捧不了,而且到處是毒蟲猛獸,毒霧瘴氣,有時還會被妖獸gank。
換個普通人,在這里一天都活不了。
安瀾手撕獵豹,拳打猛虎,槍挑妖魔,花費三天時間終于在密林中找到一條隱蔽的小路,打算沿著它往下走。
按照魯迅定理,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反推之,有小路證明這里走的人多,尤其在深山老林,最近一定經常有人行走。
他猜測,這應該是一條商道,就像小說中寫的那種沒主角來時風平浪靜,主角在場必有妖魔、強盜、黑惡勢力的那種路。
所以,他在路邊等著,順便烤個野紫薯。
功夫不負有心人,半個時辰后,前方傳來車轱轆聲,還有馬兒的鈴鐺。
安瀾趕緊熄滅火源,迎面趕去,如果能搭上便車,就可以離開這該死的地方。
很快,雙方人馬在狹窄的林間小道上不期而遇,安瀾笑著打了一聲招呼:“嗨!好巧啊,你們也出來散步啊,正好我也是……”
對方面色詭異,騎在馬上的刀疤臉壯漢低頭望向牽馬的小弟,好像在說:“這個傻子是誰?”
場面一下子尷尬起來。
安瀾干笑一聲,說道:“我是一名誤入森林的野生動物管理員,現在找不到出去的路,可否煩請你們載我一程?”
刀疤臉詭笑道:“好啊,你過來。”
從小路另一側過來的,總共只有兩輛馬車,前面一輛連車轱轆都是鐵做的,車身更是包裹在厚厚的鐵皮里,上面鑲嵌著許多手指粗細的釘子。
馬車大門用嬰兒手臂粗細的鐵鏈鎖著,上面至少有三把大鎖,在其周圍,還有四個持刀漢子,皆面目猙獰。
后面一輛馬車看起來高級些,連木料似乎都很上等,充分考慮到乘坐之人的舒適性,拉它的駿馬渾身沒有一絲雜色,是最上等的寶馬。
在其周圍,同樣有兩人看守。
而在隊伍前方,是一匹雄壯駿馬和馬上身高近兩米的壯漢,有一腰身粗壯程度不下于他的人為他牽馬。
一行人當中暴露在外面的總共有八人,都有幾個共同特點,高,壯,兇!
盡管看上去很像壞人,但他們應該有一顆善良的心。
否則在林中遇上一個陌生人,不會好心的幫助他。
安瀾感嘆,在這個冷漠的世界,還是好人居多,你看看眼前這幾個家伙,一副馬匪模樣,卻有一份古道熱腸,真是好人啊!
說起來這幫家伙實在過于熱情,安瀾剛走過去,那牽馬的小弟就跑過來勾肩搭背,環繞住他的脖子,興奮的滿臉通紅,青筋爆滿整條手臂。
“這位大哥,你抱的時間有點長了,被別人看見多不好。”
安瀾“羞澀”的說道。
“你沒事?!”
他看起來相當震驚。
安瀾疑惑,以正常人孱弱的臂力,又能對他造成什么樣的傷害呢?
他一向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說什么:“你說的出事,是指這種事情嗎?”
安瀾抓住牽馬小弟的手輕輕一扭,真的只是輕輕的一下。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破裂聲響起,就像在吃雞腿時把骨架用力掰開,只剩皮肉相連。
牽馬小弟驚恐的望著自己的右手,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啊!!!手,我的手,我的右手!”
騎在駿馬上的壯漢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抽出刀來厲喝道:“操,來硬茬子了,一起上,做掉他。”
說完,俯身一刀砍在安瀾的腦袋上。
當!
凡間百煉鋼又豈能破開修仙者的金身?更何況安瀾還動用法力抗衡。
這一擊的結果讓他虎口裂開,幾乎拿不穩手中鋼刀。
“煉體巔峰的武者!”
壯漢臉色猛的一變,一夾胯下駿馬,準備逃走。
混跡江湖多年的他清楚的知道,一個煉體巔峰武者究竟有多可怕。
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只是基操。
幾萬斤力氣和恐怖的移動速度讓他們成為戰場上的惡魔,有一個專門的稱呼形容這幫人——破軍的武者!
安瀾大手一抓,直接按在馬屁股上,他的掌心像是有蓬勃大力,壓制著戰馬無法移動。
“別急著走麻!你還沒給我指路呢!”
安瀾笑著說道。
他伸出灌注法力的右手,一把抓碎劈砍過來的鋼刀,笑摸刀疤臉狗頭。
“哪邊距離城市最近?這一邊呢?那是那一邊?……咦,你人怎么不動了,只不過把腦袋旋轉了360°而已,這就不行了?拜托,你超遜的耶!”
刀疤臉雙目凸起,嘴角吐出幾縷血沫,緩緩倒下。
“現在輪到你們了?哪個小天才為我指明正確方向,我就給你們每人一顆牛奶糖哦?怎么樣,我做人不錯吧!”
安瀾微笑道。
然而,壯漢們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在他們眼中,安瀾的笑容無異于惡魔的微笑,尤其他的臉上還沾著一絲刀疤臉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