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的耳邊呼嘯著如刀的罡風,以超音速的狀態飛行。
集合十枚符咒之力的他可以說是站在了這個世界的頂點。
除了黑白王和四大君主尚有不明之處外,余者皆不是其對手!
波光粼粼的海面分裂開來,雪白的氣團裹挾著安瀾的身體,在大海上空任意馳騁,海浪打作白沫,飄出極遠。
日本列島的陰影橫列在水天之間,他就快到了。
……
鐵門在精英的死侍面前撐不了太久,嚴重扭曲變形的鐵壁映照出肢體的形狀。
冷冽的寒風與野獸的嘶吼從裂口處灌入,恍若置身于三流的B級血腥電影中,但這卻是真到不能再真的現實。
哪怕是只有小學文憑的烏鴉都知道,最多兩分鐘,鐵門就要被死侍們突破。
源稚生砸碎倉庫的窗門,用鋒利的蜘蛛切在鋼筋水泥的外墻上挖出一個又一個的著力點。
他讓烏鴉、夜叉和櫻從外墻上爬到天臺去,這對擁有龍血,能穿著高跟鞋灌籃的混血種來說,并不是難事。
在互相扶持和配合下,四人成功抵達天臺,由烏鴉夜叉手持武器守住天臺邊緣,不用造成殺傷,只需打落死侍即可。
源稚生則是前往天臺唯一的門當中,用言靈和刀斬斷通往這里的樓梯。
如此一來,應該能堅守片刻吧!
“少,少主,你快過來!”
沒等源稚生松口氣,就聽到夜叉急切的喊聲,他趕忙過去,就看到了底下的巨型蛇類開始沿著大樓的外層往上攀爬。
它的鱗片可以張開,邊緣處,如刀般鋒利,死死的扎在水泥當中,借著這股力量固定身體,往上移動,經過的軌跡留下細密的坑穴。
它比想象中的還要巨大,全長目測超過二十米,體表鱗片更是如鋼鐵澆筑,子彈打過去只能在上面打出火星來,崩不了幾枚。
如果真讓它爬到頂層,等待四人的唯有死亡一途。
以現在的戰力,根本無法對付這樣的怪物。
源稚生知道大蛇為何會追殺過來,是因為他,他的血脈!
皇血對龍血生物來說,具有莫大的誘惑力,所有怪物其實都是追著他而來。
只要他把怪物引走。
烏鴉、夜叉和櫻就有很大的希望保全性命。
他解下腰間的衛星電話,說道:“你們留在這接應援軍,我去會會這條大蛇!”
盡管他說話的語氣非常輕松,像是燒烤攤的老板拿著菜刀對客人說你們在這等待片刻,待我去解決它,說完一刀把土雞解體,取出它的大腿,但實際上,廚師面對的是一只饑餓的東北虎,周圍還有鬣狗群掠陣,可謂是壽星老吃砒霜,活到家了。
“少主,萬萬不可,哪有武士會死在主公的后面,我們去把它引開!”
烏鴉和夜叉極力阻止。
蛇岐八家雖是黑道,本質是古代武士階層的演變,至今家族里還有所謂的武士道,一個個家主和長老,更像是古代的大名,只是他們曾統帥的領土,變成了資本和黑道勢力。
源稚生是源家家主,烏鴉和夜叉就是他的武士,盡管歲月變遷,武士早已在槍炮當中消失,但是武士道的精神永遠的在蛇岐八家中流傳,這是他們賴以對抗龍類、猛鬼乃至秘黨的武器!
“它們是沖著我來的,只有我才能引開,與其在這里一起死,不如留下你們三個,如此簡單的加減法,誰都會算。”
夜叉和烏鴉沉默不語。
櫻不說話,她來到源稚生面前,張開雙臂。
這算是最后的擁抱嗎?
源稚生似要把這張臉記在心里,以前從來沒有好好看過,原來,她已出落的如此美麗,完成了當初玩笑似的誓約。
——
神社偏僻的一角,這是太陽都不會照到的地方。
男孩與女孩第一次相遇,男孩即將走上權力的巔峰,他是源家家主,是超級混血種,更是獨一無二的“The one”!
女孩只是個滿身機油味道,做著保養武器活計的仆役。
她的名字是櫻,不是盛開在樹上供人欣賞的櫻,而是被人踩在泥地里的櫻,在未來的某個時刻,總要被人消耗掉,變成養料,或許會給她留個名字吧,在大型祭祀活動的時候順帶的給祭祀了,算是記住有這么個人。
就像她保養的對象,陳舊,腐爛,處在淘汰邊緣。
男孩決定賜給這個女孩尊嚴,于是他裝作大人的樣子說道:“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手下,你會做什么?”
女孩抬頭看著男孩,一如看著其余普通人:“我只會殺人,你給我吃的,我幫你殺。”
男孩受到極大的觸動,這個年紀的女孩,不該會殺人,不該只會殺人,他想要改變點什么:“殺人我自己就夠了,我需要一個漂亮的女孩當手下,這樣我出門的時候就會很威風,你愿意當那個漂亮的女孩嗎?”
女孩考慮了很久:“可我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樣的漂亮女孩。”
“我也不知道。”男孩有些窘迫:“但試試總能知道。”
于是,女孩和男孩締結了契約,一份需要漂亮女孩的契約。
櫻完成的很好,沒有比她更好的忍者了,她就像是影子,永遠的融入到源稚生的生活當中。
——
噗嗤。
利刃刺入身體。
源稚生難以置信的看著櫻,她藏于袖口間的刀刃染滿了他的血。
影子怎會傷害它的主人呢?
源稚生從沒有對櫻產生過一絲防備,臉上不解與痛苦交替著出現。
注視著這樣的源稚生,櫻終于笑了,像是女殺手殺完人后把死者的鮮血涂抹在嘴唇,既妖艷又危險,罌粟花一般。
她輕輕的說道,聲音只有她一個人能聽見:“要好好活著!”
說完,推開源稚生從天臺的邊緣跳下去。
射繩槍射出鋼索,抓住大樓對面的樓房,這是屬于另一家公司的行政辦公樓,更高些,足有二十多層高。
櫻破窗而入,任由刀刃上的血灑落地面。
死侍和大蛇聞到鮮血的味道,激動的發出嬰兒哭泣般的聲音。
它們調轉方向,一窩蜂似的涌入二十層的大樓中。
“不——不,不!”
源稚生嘶吼,他已經明白櫻要做什么。
他想要沖過去,卻被夜叉和烏鴉死死拉住,烏鴉看著在大樓間穿行,躲避死侍和大蛇追殺的櫻,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的芭蕾舞者,記憶不由回到與少主相遇的那一天,喃喃道:“少主,不要辜負她的奉獻,請坐在觀眾席好好看著吧——看著那櫻花的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