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日,新鄭縣。
昨日苗傅軍到達此處,以太子趙諶的名義向新鄭縣借糧,可沒想到新鄭縣縣令頭鐵,竟然只認趙構,不認趙諶。
而且這人書生意氣,視城外五萬大軍如無物,還寫信給苗傅,說他就是亂臣賊子,想效仿曹賊,把苗傅氣的夠嗆。
被人說中之后,惱羞成怒的苗傅直接下令攻城。
剛剛研制出來的炸藥包被苗傅用在了攻城戰上,效果出奇的好,城門被直接炸開,攻城戰開始不到一個時辰,新鄭縣縣令就被抓到了苗傅跟前。
這一下,直接打開了苗傅對火藥武器的崇拜,南下之路上,沿途大肆搜刮當地的鐵匠、道士。
山東半島的最東邊,成山角。
由八百艘大小船只組成的北伐船隊繞過成山角,航向由東北轉為向西。
借助潮濕溫暖的東南風(夏季季風),船隊的速度提升了一大截。
“好狗狗!”狼青兩只前爪搭在舢板船幫上,輕輕用力就跳上了船,然后將嘴里咬著的海魚放在陳遜面前。
這條海魚是一條成年黃花魚,有一個半手掌長,估計超過了兩斤。
“汪!汪!汪!!”狼青的犬吠聲中充斥著滿滿的邀功,陳遜明白它的意思,這是要讓自己給它烤熟了。
“白激動一場,我還以為你是送給我的。”陳遜假裝失望道。
“汪!”狼青聽后大叫一聲,接著又轉身跳下了海。
“都督,您這是釣魚來了?還是遛狗來了?”坐在旁邊,同樣手持魚竿的柯雷笑問道。
“都有,主要是船艙里太悶了,下來感受一下海浪的顛簸,吹吹海風。”陳遜回道,接著就感覺手中的魚竿有扯動的感覺,趕緊提起,又是一條黃花魚,但比狼青抓到的要小很多。
兩人乘坐的小舢板前面用長繩拴在大船后面,不用人費力的劃槳,還能夠感受“沖浪”的刺激,非常好玩。
“都督,我聽說遼國使者到開封了?”閑聊總有個頭,柯雷先主動聊起正事。
“是的,知道我們出海之后,就留在了開封等候。”陳遜回道。
“他們來干什么?”柯雷不解,在他看來,遼國已經是喪家之犬了,為什么還派人大老遠跑到中原來。
“這使者口風還挺緊,李綱沒有問出來什么,不過裴仁派人偷聽他們談話,估計是過來和宋國結盟的。”陳遜回道:“使者出發之前還沒收到宋國被滅的消息,等繞了一大圈到達開封之后,才發現開封早已換了主人。”
“所以,他們會和我們結盟嗎?”柯雷問道。
“會,不過我可不稀罕,這些游牧民族,朝不保夕,生產受氣候條件影響太嚴重,又瘋狂的生娃,人多不夠吃了就四處劫掠,不能信。”陳遜搖了搖頭。
“是,就不能信他們。”柯雷認同道。
耶律大石在殺死蕭乙薛、坡里括,自立為王之后,僅率領二百騎兵逃離燕京,然后在十年時間里,從燕京遷徙幾千里到中亞,建立了西遼。
后世歷史上,耶律大石干了一件非常牛逼的事情,讓陳遜對他保留了一絲印象。
那就是,西遼軍隊在卡特萬戰役中,以少勝多擊敗了十萬中亞聯軍,使得中亞的教第一次屈服于一個不信教的政權。
這場戰役的勝利,也讓西遼成為了中亞霸主,確立了西遼對中亞的統治。
“不過裴仁還說,傳國玉璽可能在耶律大石手里。”陳遜目光盯著海面上的魚漂,不知道心里想著什么。
“是秦朝做的傳國玉璽??”柯雷驚訝道。
“是的,就是那個傳國玉璽。”陳遜點了點頭。
傳國玉璽,簡稱傳國璽,是秦代丞相李斯奉始皇帝之命,用藍田玉鐫刻而成,為中國歷代正統皇帝的憑證。
方圓四寸,上紐交五龍,正面刻有李斯所書“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篆字,以作為“皇權天授、正統合法”之信物。
秦之后,歷代帝王皆以得此璽為符應,奉若奇珍,國之重器。
得之則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則表現其“氣數已盡”。
凡登大位而無此璽者,會被譏諷為“白版皇帝”,顯得底氣不足而為世人所輕蔑。
后世歷史研究,傳國玉璽丟失于五代十國時期,隨后唐末代皇帝李從珂自焚于玄武樓后失蹤。
“是真的嗎?”柯雷追問道,傳國玉璽在華夏歷史上的地位太特殊了,若是陳遜能夠得到,那就真的是天授永昌了,絕對的名正言順,再也沒有人可以拿陳遜反賊的身份說事了。
“這誰知道。”陳遜搖了搖頭,自從真的傳國玉璽失蹤之后,各種真假玉璽就層出不窮。
最近了一次是宋紹圣三年,咸陽人段義稱修房舍時從地下掘得的“色綠如藍,溫潤而澤”、“背螭鈕五盤”的玉印,經翰林學士蔡京等13名官員“考證”,認定是“真秦制傳國璽”。
不過陳遜來自于后世,知道這是蔡京等人為欺騙皇帝而玩的把戲,那玉璽就是個冒牌貨。
歷史上蓋有傳國玉璽印章的旨、書,有太多流傳下來,仔細對比就可知真假,以現在的技術,還做不到肉眼難辨的真。
“不管它是不是真,若是能夠從遼國手里得到,那它能夠是真的。”柯雷語氣稍帶一些狠厲。
“也有可能是耶律大石造了個假的,打算忽悠宋國幫他復國。”陳遜并不是很在意這個。
在他看來,立國要正,最終看的還是實力和民心,否則歷史上那么多擁有傳國玉璽的朝代為什么最后都還是滅亡了。
這就說明,這東西就是個念想,對于民心,或許會有一定的加成,但是很有限,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
可現在的人就信這個,所以這東西在宣傳方面還是有一些作用。
“等我們打完這一仗,就回去見見那使者,萬一是真的呢?”柯雷的話就完美表現了這個時代的人對于“正統”兩字的重視。
“不著急,得把他的耐心消耗完,到時候才好談,最好能夠讓我們的勝利消息傳遍九州大地,那時候就更好談了。”陳遜再次提起魚竿,這次卻是一條大魚,比狼青之前捕到的還要大,還是陳遜動物園里都沒有收錄過得魚種。
“汪!汪!”空嘴返回的狼青對著這條劇烈掙扎的大魚瘋狂的犬吠。
“別咬它,我有用。”陳遜捏著狼青的脖頸,將其扔到了船尾,自己則上前摁住還在撲騰的海魚,開始自我催眠。
將這條魚收進動物園之后,陳遜也沒有了繼續釣魚放松的興致,命大船上的人將小船拉過去,登上了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