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海邊,頭上各自戴了一頂帽子簡單偽裝了一下自己的陳陽鋒和瘋狗站在岸邊上。
這么早約出來見面,他們兩人可不是專門出來看海的,彼此都沒有那個閑情逸致。
這一次依舊是瘋狗約的陳陽鋒出來。
此時距離袁浩云在醫院醒來已經過去了七天時間。
在這一個禮拜里,才剛折了喪軍這條得力臂膀的尊尼汪沒有做出什么過激舉動。
可越是這樣,盯著他的警方就越是警惕。
陳陽鋒這邊同樣沒有例外。
只不過陳陽鋒沒有想到,尊尼汪還沒出手,關海這個老貨反倒是先出招了,老家伙竟然主動將江浪推到尊尼汪那邊去!
瘋狗這么早約陳陽鋒出來,說的就是這件事。
“關那個老家伙突然要把浪推到汪那邊去,這件事你怎么看?”聽完瘋狗的敘述,陳陽鋒自己消化了這個消息,然后開口問了瘋狗的看法。
瘋狗當即搖了搖頭,“說句老實話,我也不知道關那個老家伙葫蘆里到底是在賣什么藥!
現在浪可是他手頭上最能拿得出手的人,要是把他推到汪那邊去,汪很有可能借著這次機會把他給連根拔起的!
以那老家伙的狡猾,他不可能沒有想到這一點!”
瘋狗所說的陳陽鋒自然也想到了,可正是這樣,才讓人想不通關海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看著海面好一會,陳陽鋒再次問了一句,“你說浪有沒有可能已經被關徹底收服了?”
陳陽鋒純粹就是想聽聽瘋狗的意見。
沒什么大變化的話,江浪應該是警方的臥底。
如果說他真的被關海給徹底收服了的話,那這也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不可能!”瘋狗立即給出了很肯定的答案。
隨即說出自己的依據,“我和浪打過交道,雖然說他是在關手底下做事,可我能夠感覺得出來,他那種人是不會被輕易收服。
這件事,關找我說的時候都非常地小心謹慎,從他的話里,我能聽得出來,浪現在對這件事還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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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件事就有意思了!
既然這樣,那你就按照老家伙的意思去做,只要這件事進行下去,我們總能看到他的謎底的!”
瘋狗點了點頭回道:“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說完不忘叮囑了陳陽鋒一句,“對了,為了不出現什么意外,那個袁浩云你最好能勸勸他。
他的殺傷力太大了,如果接下來的事有他插手的話,后果會怎么樣我們誰也預料不到!”
聽到瘋狗說起袁浩云,陳陽鋒也不由有些頭大。
現在袁浩云不歸他管,雖然以前的情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約束袁浩云,可這次阿龍的死,袁浩云把賬都算到尊尼汪身上了,現在不讓他插手這件事,難度確實有點大。
“那小子我會盡量勸的!”
聽到陳陽鋒這有些沒有底氣的回答,瘋狗微微搖了搖頭,也沒再說什么,很快兩人便先后開車離開了海邊。
早上快九點的時候,港島總部重案組,袁浩云一臉氣沖沖地推門走進陳健的辦公室里就大聲質問了起來,“為什么要讓我的人停止對尊尼汪的調查?”
陳健辦公室里程思琳正在匯報著工作,袁浩云突然闖進來發出的質問讓兩人臉色都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出去!
給我敲門后再進來!”陳健立即抬手指向房門對袁浩云大聲吼了一句。
袁浩云沒有立即聽從,而是雙眼死死地和陳健對視著。
程思琳這個時候轉過了身來,趕緊對袁浩云做著手勢。
看著女友臉上的焦急神色,袁浩云又看了幾眼陳健,這才很不情愿地退了出去。
見狀陳健當即對程思琳說了聲,“阿琳,你先出去忙吧!”
程思琳明白陳健不想讓自己面對接下來的事,所以也直接點頭站起身來。
重新退了出去關上門的袁浩云這個時候已經敲響了辦公室門。
不等陳健回話,他就直接推開門重新走進了辦公室。
程思琳這個時候已經起身往門口走,和袁浩云錯身而過的時候伸手握了下他的手。
袁浩云臉上有些暴躁的表情得到了一些緩解,只不過等來到陳健面前時,臉上的表情又變得暴躁了起來。
“你為什么要讓我的人停止對尊尼汪的調查?”站定后袁浩云嘴里繼續發出剛才的那句質問。
陳健也猛地拍了桌子站起身來,手指著袁浩云大聲吼道:“我才是重案組的阿頭,我做出什么決定,不需要跟你解釋!
還有,你要注意,你是在跟你的上級說話,麻煩你不要用這種跟下三濫說話的語氣來跟我對話,就這一點,我就可以告你一條藐視上司罪!”
袁浩云也是立即針鋒相對起來,“是,你是當阿頭的,你巴閉!
可你不要忘了,警例里有明文規定,如果下級覺得上級所下達的命令不妥,是由權利向上級提出質疑的!
阿sir,坐在你這個位置上,不會連警例都不認得吧?!”
陳健被袁浩云這一番話簡直頂得胸口堵著一團火。
“好!
你要解釋是吧?
那我就給你一個解釋,我覺得現在暫時不適合對尊尼汪進行調查,所以讓你那幫伙計停止了調查。
袁幫辦,這個解釋足夠了吧?”
“當然不夠!”袁浩云立即揮手喊了一聲,繼續盯著陳健喊道:“尊尼汪那幫撲街才搞出了那么大的事。
我最好的兄弟阿龍更是死在了上次的交易里,阿sir,你現在告訴我就這么停止對尊尼汪那幫冚家鏟的調查?
不是你的兄弟,你體會不了那種痛!”
“系!”陳健突然怒吼了一聲,突然的爆發倒是嚇了袁浩云一跳,陳健雙眼這時候也變得有些通紅起來,死死盯著袁浩云罵道:
“這個世界只有你袁浩云有兄弟,只有你袁浩云才懂得兄弟犧牲的那種痛!
袁浩云,你簡直是不知所謂!
知道一個禮拜前云來茶樓那一單因為你的突然插手,死了多少伙計嗎?
你不知道!
你永遠也不會知道!
因為在你眼里,你只看到死去的阿龍!
可其他的伙計呢?
他們就該死?
他們就該不明不白地被自己人殺了?”
“喂,你把話說清楚,那天到底有哪個伙計被誤殺了?”越聽越不對味的袁浩云終究忍不住打斷陳健的話質問了一句。
聞陳健突然沒有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致,“人都已經死了,現在告訴你,又有什么用?
讓你自己內疚嗎?
我做人還沒有到這種惡劣的程度。
出去吧,這次你能撿回一條命,算是你的運氣,既然活下來了,那就好好地活,不要胡亂折騰,這個世界不是圍著你一個人轉的!
接下來你可以查別的案子,可尊尼汪這單案子,我不準你再碰!
一旦讓我發現你讓你那隊人還去調查尊尼汪,我不會對你怎么樣,可你手底下那幫人三年內都別想有提升的機會,今年他們的獎金,也別想要了!
這些話我說得出,也絕對做得到,我希望你不要挑戰我的好脾氣!
出去吧!”說完這番話陳健根本不想給袁浩云再開口的機會,直接對袁浩云揮了揮手,隨后更是轉過了身,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樣子。
袁浩云很想繼續跟陳健爭辯下去,可終究還是忍住了,捏緊拳頭一臉恨恨的表情離開了陳健辦公室。
程思琳就在陳健辦公室外面等著,見袁浩云出來,二話不說拉起袁浩云就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進入辦公室關上門后程思琳立即一臉嚴肅地看著袁浩云說道:“浩云,你知不知道剛才到底是在做什么?
如果陳sir真有心要整你的話,完全可以告你一條藐視上司罪,而我,就是最好的證人!
到時候,你要我怎么辦?
幫你還是幫他?”
袁浩云立即回了一句,“隨你的便!”
程思琳被這句話直接氣得翻起了白眼。
好在她知道袁浩云是個臭脾氣的家伙,此時強壓住心里的火氣,盡量保持正常的語氣繼續對袁浩云說道:“浩云,不管怎么說,陳sir畢竟是你的上司,如果換作是陳陽鋒陳sir,你剛剛敢跟他那樣說話嗎?”
被問到這句話,袁浩云立即沉默了下來。
見狀,程思琳趁勝追擊道:“你看看,說到底,你還是看不上陳健。”
“我不是看不起他,我是看不慣他做事的態度,他不值得我對他敬重!
雖然他和阿頭一樣都是姓陳,可他們兩個根本不能相提并論,如果阿頭還在,他絕對不會阻止我繼續調查尊尼汪那個死撲街!
我不管他陳健到底什么態度,反正尊尼汪那個死撲街,我是查定了!”
好話說盡奈何袁浩云一句都沒聽進去,程思琳這個時候也火了,當即大吼了起來,“袁浩云,你不要忘了剛剛陳sir說的話,你那隊人要是敢再去查尊尼汪,陳sir他絕對說的出做得到的!”
“我自己一個人照樣可以查!”丟下了這么一句袁浩云直接轉身朝門口走去,他不想再在這里跟程思琳浪費時間。
聽著房門被重重關上發出的聲響,程思琳是真的有些恨不得找點東西狠狠捶打袁浩云一頓,這個男朋友的脾氣還是那么地臭!
袁浩云剛剛是氣沖沖離開的,現在又見他黑著一張臉回來,一幫伙計不由立即湊上前問著情況。
如果事情只涉及到自己一個人的話,袁浩云是無所謂的,什么都可以說出來,可涉及到自己這幫伙計,袁浩云說不出口,他也不想將陳健剛剛的警告說給眾人知道。
“沒什么,跟那個撲街談崩了而已。
你們繼續忙手頭上的事,尊尼汪那個死撲街,我們就算暫時不查,后面也肯定要查的!”算了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的袁浩云走回了自己辦公室。
坐到辦公椅上忍不住點了支煙抽,可越抽心里越不是滋味。
尊尼汪那個死撲街那張臉一直在他腦海里打轉,搞得袁浩云很是心煩。
“不行!
絕對不能放過那個死撲街!
你不讓我帶著一幫伙計查,那我就自己一個人查,我看你還能拿我怎么樣!”
心里打定主意的袁浩云立即用桌子上的電話撥打去了call機總臺。
報上自己的call機號碼后袁浩云對接線員說道:“把我給剛剛說的call機主帶句話,就說我袁浩云找他,讓他收到消息后立即給我回個電話,有十萬火急的事找他!”
掛斷電話,袁浩云就在辦公室里等著電話。
大概過了半個鐘頭,他要找的人總算回電話了。
聽到對方的聲音,袁浩云先罵了一句,“死衰仔,你搞什么啊,半個鐘頭前call的你,你現在才回我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立即叫屈起來,“云哥,你也不看看現在才幾點,我能現在回你電話,已經算是你運氣好了,要不是今天有事,你想等我給你回電話,最起碼還要多一個鐘頭!”
“行了,廢話少說!
我這次call你是想找你要尊尼汪那個死撲街的落腳點。
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尊尼汪的落腳點,你只要敢這么回答,我立即鎖你這個死衰仔回來!”
“云哥,你這不是要我的小命嘛!”
袁浩云很不耐煩地繼續說道:“別跟我說這些,痛快點說,我只是要他的落腳點而已,又不是要殺他,你怕個鳥啊?”
“好吧,我怕了你了。
今天中午尊尼汪會請江浪在中環的威廉西餐廳吃午飯,云哥,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
“算你小子識相,先掛了!”掛掉電話后袁浩云看了看時鐘,將手里的煙掐滅,走出辦公室后和幾個伙計吩咐了一聲,隨后去了槍房。
中午,中環威廉西餐廳門口對面馬路上停著的一輛車里,朱華標和夏侯彪正在吃著快餐盒,吃著吃著,突然就見袁浩云從自己的車里走了下來,手里抓著一大疊報紙往尊尼汪停在餐廳外面的車走去。
夏侯彪認識袁浩云,認出是他后不由馬上對朱華標喊道:“阿頭,那個人好像是港島總區重案組的袁sir啊!”
朱華標正在啃著一條鵝腿,聽到夏侯彪這么說不用將視線看向他手指所指的方向,正好看到袁浩云那個家伙正拿著報紙在尊尼汪的車窗玻璃上貼著。
朱華標不由爆了句粗口,“我丟!
這小子是在玩火啊!”
“阿頭,我們要不要過去阻止他?”夏侯彪立即問道。
朱華標還沒回話,西餐廳門口的服務員見到袁浩云的舉動,已經上前去阻止了。
見狀朱華標立即說了一句,“有人去阻止他了,我們沒有必要暴露。
先看看情況再說。”
朱華標說著這話的同時,那邊的袁浩云已經拿出了自己的證件亮給那兩個餐廳服務員看,那兩個服務員立即被趕走,袁浩云則是繼續貼他的報紙。
見狀朱華標嘴里不由罵了一句。
但也將盒飯收好放進塑料袋里,喝了口礦泉水后抽了張紙擦了擦嘴,對一旁的夏侯彪吩咐了一句,“阿彪,收拾一下,浩云這么搞,肯定會激怒尊尼汪的,我們先過去,等下出事的時候好能隨時支援。”
“好!”夏侯彪立即應了一聲,隨后也快速收拾了一下東西,汽車立即啟動繞過路口,朝威廉西餐廳門口開去。
尊尼汪他們這個時候都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正在說著自己的光輝事跡,突然有一個鬼佬服務員推門走了進來說了他們的車窗玻璃有人正在貼報紙。
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尊尼汪他們一幫人臉色立即變了,隨即全都站起了身來急匆匆離開了位置朝外面走去。
等尊尼汪他們來到餐廳外面的時候,袁浩云已經在貼最后一輛車了。
尊尼汪他們一共開了兩輛車過來,加上江浪的那一輛,一共是有三輛。
見到是袁浩云在搞事,早上才剛剛和陳陽鋒說起過袁浩云的瘋狗真的是想轉身捂臉。
還真是他老母的怕什么來什么!
江浪見到袁浩云也是有些變了臉色,不管是當差的時候還是現在當臥底,他最不喜歡遇到的人,就是像袁浩云這種特別難搞的。
“喂,死撲街,你在干什么?
快點停手!”見到袁浩云貼得起勁,尊尼汪的其他手下不由抬手指著袁浩云大聲呵斥起來,同時朝袁浩云走了過去。
袁浩云沒有理會那幾個馬仔的警告聲,繼續在貼著他的報紙。
“死撲街,你他老母的耳聾了啊?”見袁浩云繼續在貼著報紙,幾個馬仔已經是非常地不耐煩了,靠近了后就準備要上前動手。
不等他們動手,袁浩云猛地掏出了身上的配槍指著他們,隨后更是一腳一個,將靠近的幾個馬仔給全都一腳踹到了地上。
解決完幾個馬仔,袁浩云將槍口移向了尊尼汪,嘴里發出了警告,“全都不許動,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