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周凜勒馬,停在路旁一處茶棚前。
他自除掉李小山之后,一路馬不停蹄趕往大名府,準備完成第二個任務,前去清除一處破滅魔宗的據點。
而且周凜之所以選擇這個任務,也是因為那里,距離大名府城并不遠。
離家良久,他也打算回周府看看。
不知道周行遠的奶媽,和掌門師姐怎么樣了。
這幾天接連趕路,周凜著實有些疲累。
不過這條路上,人煙稀少,也沒有什么地方,能讓他好好休整一番。
好不容易遇上一個茶棚,他當即把馬拴在一邊,走了進去。
這處茶棚除了茶水,還擺出了幾樣小食,供來往的客人挑選。
這里附近實在太過荒涼,茶棚里就只有年紀大些的,看起來矮矮胖胖的茶棚主人,和一個年輕些的伙計。
“小二,來一壺茶,再來兩樣點心。”周凜招呼道。
“來嘞。”
伙計手腳麻利,很快就把茶壺和點心,全都擺了上來。
“客官您慢用。”
醬肉紅潤鮮亮,炸豆子金黃誘人,茶水看著也清澈透亮,這幾樣東西的賣相著實不錯。
不過周凜喝了一口茶,眉頭一皺,悄悄吐了。
接著他又裝作若無其事,慢慢嚼起了豆子。
周凜來了不久,大道之上,又來了個趕路的中年人。
不過那個中年人沒有多進茶棚,只是隨意掃視了幾眼,就接著趕路了。
周凜不經意間看到那人的面部,呼吸立刻變得有些急促,但又強忍著平靜下來。
因為那個中年人,正是前些天在客棧,殺了包打聽的那個魔宗門人。
按周凜事后得知的消息,這人正是血刀銀魔的左膀右臂,‘劈空手’郝立通。
如果只是郝立通也就算了,不過是個四玄境,未必能把他怎么樣。
然而傳言中,郝立通一向追隨在血刀銀魔左右,有他在的地方,說明血刀銀魔也不遠。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魔道巨頭,六玄境的巔峰強者。
論名氣之大,還要超過莫行空這種出身崢嶸劍閣的大劍俠。
本來他還想跟這兩個開黑店的逗逗樂子,但按目前的形勢來看,還是先走為妙。
雖然周凜還不知道,這血刀銀魔正是為追殺他而來。
但這種武功又高,行事又狠毒的魔道高手,按周凜的性子,能不碰面還是不碰面的好。
畢竟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只從血刀銀魔的綽號,也能看出這個魔頭的行事風格,一好色,二就是嗜殺。
不料周凜前腳準備,后腳店小二和茶棚主人,就急急忙忙地追了上來。
“客官,客官,您的點心還沒吃完呢。”
店小二還在裝模作樣。
“不用了。”周凜抬腳準備走,“茶水錢我已放在桌子上。”
然而這兩個開黑店的,眼看下藥智取不成,直接目露兇光,一人掏出一把砍刀,就撲了上來。
“喝了爺爺的茶,你還想走?乖乖留下,讓爺爺我把你剝成肉豬。”
茶棚主人猖狂地笑著。
一旁的店小二也面目猙獰,步步緊逼道:
“看你這傻子年紀不大,是個富貴人家的小白臉,居然敢一個人到這荒郊野嶺來,活該你今日有此一劫。”
二人兇相畢露,準備發一筆橫財。
周凜頗有些無奈。
他倒是明白,這兩人為什么會挑中自己。
的確,他一身的穿著打扮,行走坐臥,都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
而且長得也確實細皮嫩肉的,看起來就是一個養尊處優,涉世不深的公子哥。
而且周凜身上雖然帶著把劍,但配的也是那種裝扮得很花哨的劍鞘,看著實在不像真正的會使劍的江湖人士。
再加上他騎著好馬,帶著好劍,穿著華貴的衣服,腰間還有一塊原屬于周行遠的玉佩。
這些東西隨便找個當鋪一當,都能值不少錢。
看起來既有錢,又沒什么武力保護。
顯然是最好下手,收益又最高的那種肥羊。
干他們這一行的,也講究一個行情,過路人中可以動手的人越多,他們能掙的也就越多。
像周凜這種“優質”的客人,可不是時時都有。
這種肥羊不宰,簡直天理難容。
原本周凜只想盡快離開,暫時沒工夫搭理這兩個開黑店的小角色。
但兩人一左一右,完全攔住了他去路。
“乖乖受死吧,那樣你死得會不那么痛苦。”店小二揮刀砍來。
另一邊的茶棚主人,早就迫不及待,比他還要先一步動手。
然而店小二還沒近身,劍光一閃,眼前一花,幾滴溫熱的血液,就飛濺到他的臉上。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茶棚主人撲倒在地。
有大片的血液,從茶棚主人的肥壯的身體下方洇出。
怎么回事?
這不是一頭難得一見的肥羊嗎?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這么強。
店小二瞬間腿都軟了。
往日里兩人開著這家黑店,也是講究看碟下菜的。
如果來的客人多,或者一看就不好惹,他們便是老實本分的生意人,像普通茶棚一般提供服務。
只有感覺客人好對付,而且值得下手,他們才會在茶水里動手腳。
把客人迷暈之后,直接搶光財物,再把人做成肉豬。
憑借著多年積累的眼光,二人一直沒有得罪什么真正的厲害人物,所以在這開茶棚也有些年頭了。
可誰曾想,終日打雁,終究還是被雁啄瞎了眼。
這次終于看走了眼,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要知道茶棚的主人,可是貨真價實的三玄境,店小二自己不過初入二玄。
可茶棚主人都被一劍殺死,就更不用說他了。
店小二想喊,卻發不出聲,想逃,腿又使不上力。
直到周凜如惡魔一般,慢慢逼近,強烈的求生欲,才讓他恢復一點力氣。
店小二一邊連聲求饒,一邊轉身欲逃。
可沒走兩步,他胸口一痛,就看到劍尖從他的胸前鉆出,隨后他眼前一黑,已經斃命。
解決完這兩人,周凜不想再耽擱,解開了栓馬的韁繩,準備騎馬趕路。
可他還沒上來得及上馬,不知從哪里飛了一截枯枝,突然之間就刺入馬的頭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