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了？”
篆刻著各種法陣的牢房外，披著白色大氅，看起來豐神如玉的陳白雁，對著一旁的醫生問道。
這地方正是‘海上城’的地下研究中心。
而牢房里關著的，是當日被陳白雁親手抓住的前任副議長宮玉。
“各種手段都用過了，”醫生低聲道，“但一直無法撬開他的嘴巴。”
“那些新型技術呢，能不能強行讓他吐出消息？生死不論，只要能讓他盡快開口。”陳白雁冷冷道。
周梨被神秘強者擄走，已有數月之久，他已經失去了等待和搜索的耐心。
“恐怕也不行，如果是普通的傳奇，倒還有幾分可能。但宮玉此人境界極高，心性也極強，即便不惜代價，把握也不大。”
醫生頗感為難，遲疑說道。
他同樣是傳奇境界，不過一身大半的手段，都在各種奇異醫術之上。
而在周梨失蹤之前，這醫生也是陳白雁的心腹之一，他和周梨如同陳白雁的左膀右臂。
所以審訊宮玉這種大事，自然也落在了他的頭上。
眼下牢房中宮玉渾身的血污，遍體鱗傷，想來這幾個月時間過得并不怎么好。
他也聽見了牢房外二人的交談，勉強支撐著爬起，口中嘿嘿陰笑道：“沒用的，城主大人，我和你不同，和這滿城眾多的傳奇也都不同。我生于荒野，茍活于末世，沒有你們那么好的出生、背景，天資也一般。但我最強的一點，就是從微末中爬起，給我帶來的意志力。你還有什么手段，都大可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起效果。”
陳白雁臉色鐵青，卻也知道他所言非虛。
這時墻上紅色指示燈亮起，一道飄然的身影，已經乘坐電梯直達地下。
那人正是周凜。
自從宮玉叛變，周梨被擄，幕后黑手又初現端倪之后，‘五城一島’紛紛震動，‘海上城’同樣進入了多事之秋。
只是一連失去兩位副議長，高層人手有些捉襟見肘。
而恰好周凜實力不弱，又揭露了洪四海與宮玉的陰謀，這段時間他地位不斷攀升，已經被視為副議長后備役。
快步來到牢房前，周凜匯報道：“城主，一號禁區已經徹底清掃完畢，沒有太多新的發現。”
陳白雁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難掩失望之色。
“不過唯一有些奇怪的是，似乎有一個金屬立方體失蹤，不知去向。”
“金屬立方體？”陳白雁眉頭緊鎖。
其實不少歷史文獻之中，都曾記載過這些東西。
這些金屬立方體來自黑球，大小一致，長寬皆是兩米左右，高達四米有余，似乎是實心鑄造，無法打開。
不少人都曾做過研究，卻沒能有什么發現。
“哈哈哈，”這時牢房中的宮玉，忽然狂笑起來，“失蹤了？哈哈哈，大事成了，我總算沒有辜負神上，如今我死而無憾矣。”
“你笑什么？”
陳白雁眼一橫，威嚴之氣自然而出，然而他心中卻生出了不妙的預感。
“笑什么？哈哈哈，即便我一時不察，被你們發現了又如何？你們不還是阻止不了嗎？”宮玉笑意不止。
“就讓我來讓你們做個明白鬼吧。
“其實以你的心智，應當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吧？
“當年那個黑球，其實就是神上一族的飛船，你以為這顆星球怎么會莫名其妙就出現了‘靈性’？正是從那飛船之上泄露而出，如今神上即將出現，這里的‘靈性’也將被收回。
“說起來，這應該叫物歸原主。”
“神上？”周凜對這個稱呼嗤之以鼻。
他經歷的世界也不算少了，就連地五星一整顆星球淪陷、天虞從無到有創立神道之類的大事都經歷過，區區“掌握力量的外星人帶來靈氣復蘇的事情”，已經算不上稀奇了。
“不過是一些強大點的外星生物而已，宮副議長，你也是巔峰傳奇，怎么會相信那種無稽之談？”
“住嘴！你知道什么？神上的偉力，又豈是你能理解的？”宮玉怒斥道。
“能有多強？”周凜微微一笑，“無中生有，虛空造物？”
“你……你怎么知道？”宮玉駭然問道。
也無怪乎他如此驚訝，畢竟雖說四級的能力，對于普通人而言，也幾乎與傳說中的神仙手段無異，但即便是五級，也還沒有掌握‘創造’的權柄。
比如說周凜的黃庭內景經，將體內修成的內景投射而出時，幾乎和實物沒什么分別，可那也需要周凜源源不斷供給真元。
一旦他停止供應，外景立刻就會潰散。
比起真正的‘實物’，周凜還差得老遠。
只有到了六級之后，如藍星的‘星海境’、不落大陸的‘諸神’、天虞世界的‘地仙’‘鬼仙’‘妖仙’，才能真正轉虛為實，無中生有。
這也是六級的獨特本質，也決定了六級與五級之間的巨大差距，這差距簡直比凡人和超凡者之間的差別還大。
問題是此界傳奇戰力雖高，見識卻少，如果不是親眼見過，周凜又怎么能一語道破其中關竅？
所以宮玉才會如此驚訝。
當初他第一次見到‘神上’之時，神上就是顯露了這種手段。
讓當時實力還不高的宮玉，心神大為震撼。
即便到了今天，一旦回憶起初遇時所見之景，宮玉依舊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莫非你，你也曾見過神上？”宮玉遲疑問道。
他原本想問“莫非你也是自己人？不然你怎么會知道神上的神異之處？”，但一想自己都是被周凜查探到的，這個猜測肯定不靠譜，所以才換了個問法。
“我沒見過，倒是你……”
周凜欲言又止，他總算知道宮玉為啥這么狂熱了。
六級的手段，即便對他而言，也是神妙非凡，是仙家手段，自身難以企及萬一。
就更不用說對本界見識短淺的土著們了，一見到無中生有之法，心神搖曳才是正常。
“你好歹也是巔峰傳奇，應當不至于不明白，你的那位神上要真有那么強，要你們又有何用？而且你被抓到此處，也不是一兩天了，可曾見到他來救你？所有所謂的‘神’，不過是實力比你強的‘人’而已。”
周凜看著牢中的宮玉，同樣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