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樓,三層閣樓內,香氣繚繞,芬芳醉人。
今晚,汴京城的風雅文士才子們都在這閣樓內開帕提,飲酒作詩,熱鬧非凡。
只是預約來的人,還沒有來齊,這個小型詩會帕提還沒有正式開始。
先來到百花樓的文人雅士們,有的是蘇平安之前在煙雨樓見過的,看到坐在一旁的蘇平安連忙誠惶誠恐的。上前對蘇平安作揖行禮,恭敬有佳。
蘇平安對這些文士才子們不太感冒,只是微微一笑,點點頭,并不說什么。
文士才子們也知趣的對蘇平安躬身施禮后,便各自坐在閣樓一旁的軟椅上飲酒作詩,說話聊天。
這時,一名剛來到百花樓的白袍青年儒生見在場的眾文士才子都紛紛對蘇平安行禮,他問過其他人后,才得知眼前這位將軍便是作出那首少年行的蘇平安蘇將軍,心中又驚又喜,連忙上前行禮。
“在下圣手書生蕭讓見過蘇將軍!”
“……圣手書生蕭讓?”蘇平安倒是一愣,眼中浮現一絲若有所思之色,心道:“圣手書生蕭不就是梁山好漢嗎。他怎么都到此?莫非他還沒有投奔梁山嗎?”
蘇平安記得圣手書生蕭讓在梁山泊好漢中是地文星,因他會寫諸家字體,人都喚他做圣手書生,擅長行文走檄調兵遣將,又會武藝,主要隨軍在后方做文職工作。蕭讓曾擺出空城計,大敗敵軍,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本將軍久聞蕭才子大名,幸會幸會。”蘇平安站起來,一拱手說道。
蕭讓見蘇平安對他禮遇有加,還聽過他的名字,他心下誠惶誠恐,連忙又彎腰作揖,問道:“蘇將軍,區區在下,在將軍面前怎敢稱才子,蘇將軍你那首少年行,在下可是久有耳聞,今日有幸得見蘇將軍,在下才是三生有幸啊。”
蘇平安一擺手,微微一笑,道:“呵呵,蕭才子,過謙了,不知蕭才子現下在何處任職?”
蕭讓眼中浮現一絲苦澀,對蘇平安恭敬道:“回稟蘇將軍,在下現在并無任何職務,只是白身罷了。”
蘇平安點點頭,笑著道:“哦?……那本將軍請蕭才子來做本將軍的幕僚如何?”
“……蘇將軍,小人不過一介無用書生,怎敢當將軍大人的幕僚……”蕭讓微微一愣,他覺得幸福來快,一時也有點蒙圈了。
蘇平安道:“蕭才子,你當本將軍的幕僚,是本將軍的榮幸,蕭才子,就不必過謙了。”
蕭讓有些受寵若驚,感激道:“蘇將軍太過高看在下了,承蒙將軍不棄,在下蕭讓原為蘇將軍效犬馬之勞。”
蘇平安心中一喜,“如此甚好,蕭才子,那就待本將軍回金陵時,你便一同隨行。”
蕭讓心中感慨萬千,他來這百花樓本來只想參加一個小小的詩會,沒想到卻交了好運,成為將軍的幕僚,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了一個大大的餡餅,他連忙又行了一禮,“將軍,屬下遵命!”
“好了,蕭才子,你先去喝酒吧。”蘇平安微微一笑,看了一旁的李清照,對蕭讓說了一句,便坐回了李清照的身旁。
李清照見蘇平安在這百花樓里還收了一個文士做幕僚,她抿嘴一笑道:“蘇將軍,可真是尊賢愛才啊?”
蘇平安坐下來喝了杯上好的女兒紅,聽到了李清照的言語,他擺擺手,微微一笑,“哪里,李姑娘,才華卓著,可惜只是個女子,要不然本將軍也想請李姑娘來做本將軍的幕僚,為本將軍出謀劃策呢。”
李清照聽到蘇平安此話,倔強道:“蘇將軍,小女子雖然是個女兒身,可自小博覽群書,對孫子兵法也略有些了解,一樣可以輔佐將軍,為將軍出謀劃策。”
蘇平安微微一怔,沒想到李清照還是個好強的女子,他搖頭微微一笑,“李姑娘,莫要說笑,你一個女孩子,也不會武藝,怎么去軍營?”
“花木蘭沒參軍之前,不是也不會武藝嗎?后來不是一樣成為了文韜武略,征戰沙場的大將軍?小女子雖不才,但一樣可以像花木蘭那樣,輔佐將軍,為國家出一份力。”李清照雙眸中浮現一絲堅定之色,誠然道。
“……李姑娘,本將軍覺得此事不妥……”蘇平安覺得還是有些不妥,一擺手說道:“李姑娘,你身為女子,志向堪比男兒,本將軍甚為欣慰,不過打戰可不是鬧著玩的,此事日后再說吧。”
李清照目光堅定道:“蘇將軍,小女子日后定然苦修劍術武藝,研讀兵法,希望有朝一日,能跟隨在蘇將軍身邊,為蘇將軍出謀劃策。”
“……”蘇平安見李清照如此堅定,嘴角浮現一絲苦笑,他故意轉移話題,打趣道:“李姑娘,這次本將軍剛來汴京城,就又遇到了你,你是否聽到了什么消息,得知本將軍來到了汴京城啊?”
李清照宛然一笑,臉上浮現出兩個小小的酒窩,小聲道:“……蘇將軍,小女子哪里有什么消息,你這次來汴京城,又遇上了小女子,這就說明咱們倆有緣分,蘇將軍你說對不對呢?”
她說到緣分兩字,臉頰微微一紅,不知由于方才陪蘇平安喝了兩杯酒的緣故,還是什么。
“……算是吧。”蘇平安并不以為意,他兩次來汴京城都遇到了李清照,這就說明他和李清照還真是有點緣分,“李姑娘,你可有表字?”
李清照拿起桌上酒壺為蘇平安桌前的酒杯中斟滿了一杯女兒紅,面顯遲疑,搖搖頭道:“小女子還沒有表字,蘇將軍你有表字嗎?”
略顯昏暗的閣樓內,蘇將軍看著閣樓內的有飲酒作賦的,還有手舞足蹈,在和這百花樓內的煙花女子打情罵俏,就像現代的夜店似的,氣氛異常熱鬧。
他端起酒杯,滿飲了一杯女兒紅道:“本將軍也沒有表字,不如本將軍為你取一個表字,你也為本將軍取一個表字如何?”
李清照將鬢角一抹秀發攏到耳后,眸光微轉,雙眸中浮現一絲若有所思之色,隨后看著蘇平安,微微點頭道:“也好,那就請蘇將軍先給小女子取一個吧?”
蘇平安記得李清照的字號是易安居士,不過這個字號是她25歲時才起的字號,現在李清照不過十六七歲,還沒有字號,他覺得不如就把易安居士這個字號,拿來現用。
蘇平安低頭摸著下巴,沉吟片刻,對李清照說道:“李姑娘,你看易安這個字號如何?”
“易安?李易安……”李清照聽到蘇平安給她起的這副字號,雙眸中浮現一絲欣喜之色,“……嗯,蘇將軍這個字號很好,小女子很喜歡呢,多謝蘇將軍賜字。”
說著,便要起身對蘇平安行禮。
蘇平安卻一把攔住李清照,看了一眼對面正在吟詩作賦,搖頭晃腦的文士才子們,對李清照低聲道:“誒,李姑娘,喜歡便好,不必多禮,你還沒為本將軍取表字呢。”
李清照謙虛道:“蘇將軍,小女子學識淺薄,怕取得不好……您看易謙如何?”
“……易謙?!易安……”蘇平安微微一愣,他給李清照取字易安,而李清照給他取字易謙,這怎么這么像現代的情侶網名一樣,他嘴角浮現一絲苦笑,不知道李清照此為何意。
李清照看到蘇平安嘴角帶著苦笑,訕訕道:“蘇將軍,覺得小女子為將軍您取的字不好嗎?如若將軍覺不好,小女子可以再為將軍想一個……”
“不必,李姑娘,這個字就很不錯,不必更改了。”蘇平安覺得也無不妥,對李清照一擺手說道。
這時,一個白袍文士手執一柄畫有山河風景圖的折扇,對閣樓內的眾位文士才子道:“諸位,現在人已到齊,今晚蘇將軍能來參加詩會,是我等的榮幸,我們一起先來拜見蘇將軍!”
閣樓內的文士才子,紛紛站起身來,包括圣手書生蕭一起來到蘇平安面前,恭恭敬敬的彎腰作揖,對蘇平安行了一禮,“拜見蘇將軍!蘇將軍好!”
“諸位不必多禮!”蘇平安一擺手道。
“蘇將軍,您的身份尊貴,就請您來主持這場詩會吧?”白袍文士對蘇平安一拱手道。
蘇平安道:“本將軍只是陪朋友來的,你們不必拘束,只管飲酒作詩便是。”
“是是,蘇將軍。”白袍文士連聲應是。
這時,有一個身著錦衣的青年,對蘇平安躬身作揖道:“蘇將軍,小生久聞蘇將軍的那首名作少年行,今晚有幸在此遇到蘇將軍,小生有個不情之請,只是小生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講無妨。”蘇平安飲了一杯酒說道。
錦衣青年恭敬道:“小生能否請蘇將軍再吟上一首詩詞,這是小生的畢生心愿。”
“這也是我等的心愿。”眾人都是滿臉期盼。
“好吧。”蘇平安走到閣樓的亭廊欄桿前,抬頭望著夜空的圓月,朗聲吟了一首靜夜思。
靜夜思
窗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
低頭思故鄉。
此詩一出,眾人皆驚。
圣手書生蕭讓舉著大拇指稱贊道:“蘇將軍,這首靜夜思意味深長,耐人尋味,堪稱絕世佳作!高!實在是高啊!”
閣樓中的眾文士才子紛紛道:“蘇將軍,才華橫溢,我等不及將軍萬一……”
“諸位過譽了。”蘇平安微微一笑,并不以為意,回到座位上。
李清照雙眸中盡是崇拜的神情,拿起酒壺又滿上一杯酒,雙手端起對蘇平安敬道:“蘇將軍,這首靜夜思可謂當世名作,這是小女子敬將軍的美酒。”
“多謝李姑娘。”蘇平安接過李清照敬的美酒,一仰脖,一飲而盡。
李清照笑容可掬道:“蘇將軍海量,前幾日小女子作了一首詞,蘇將軍您可否鑒賞一下?”
“哦?本將軍洗耳恭聽。”蘇平安把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淡然一笑道。
李清照眸光微轉,笑著吟誦道。
如夢令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蘇平安其實在前世就聽到這首詩詞數遍,只是都是用手機軟件聽的,現在聽到了李清照親自吟出這首詞來,他心中滂湃不已。
微微一笑道:“好一句應是綠肥紅瘦?李姑娘這首詞真實自然,意境清幽,這首詞展現出了李姑娘身為貴族少女的閑情逸致,也反應出了李姑娘是個熱愛生活,熱愛自然,性格活潑開朗的姑娘,好詞好詞!”
她這首詞受到了蘇平安的評價,必定會在汴京城迅速傳開。
李清照宛然一笑,“蘇將軍過譽了,小女子這首詞能受到蘇將軍如此評價,當真是讓小女子有些受寵若驚了,蘇將軍多謝你的評價,小女子再敬您一杯。”
說著,又端起桌上的酒壺為蘇平安桌前的酒杯中斟滿了一杯酒,雙手捧起舉杯在蘇平安的面前。
蘇平安滿飲了一杯,笑著一擺手,贊道:“誒,李姑娘,不必過謙,你的詞必定能流芳千古。”
這時,一層薄紗遮擋著的閣樓亭臺上,只見花魁柳飄飄緩緩來到臺上,引起臺下眾人的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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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一張圓圓的鵝蛋臉,眼珠子黑漆漆的,兩頰暈紅,身著一襲綠色紗衣拖地長裙,施施然的走進小閣內。
小閣內,玉臺上放置著一架瑤琴,花魁柳飄飄坐在玉臺前的玉凳上,伸出雙手芊芊玉手,便扶在了瑤琴之上。
柳飄飄的玉指輕撥琴弦,耳邊便泛起了清柔如水、仙弦輕舞的曲調,讓人聽之如癡如醉,蘇平安也不禁微微閉目,靠在軟椅上欣賞了起來。
明月太虛同一照,浮家泛宅忌昏曉。醉眼冷看朝市鬧,煙波老,誰能惹得閑煩惱……
只聽此曲時而情如烈焰,時而鶯聲婉轉,實有笑傲煙云,醉鄉酣美之意,非塵埃奔走,粗心浮氣所能領其趣也。
一曲作罷,臺下的眾位文士才子無不拍手叫好,即便是對音律一竅不通的也是連聲叫好,對其贊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