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林沖從院外的地窖中捧著一壇猴兒釀朝堂屋來。
林沖雙手捧著猴兒釀走進堂屋,將這一壇猴兒釀擺在八仙桌上面,揭開蓋子來。
一縷百果的果香夾雜著美酒的醇香,在堂屋內彌漫著,聞上一口,便讓人彷如身著在酒池肉林,又彷如桃源仙境中一般,使人為之沉醉。
蘇平安聞了一口,舉了舉大拇指,贊道:“好酒,林教頭,你這猴兒釀是如何得到的?”
林沖拿過一個酒壺,兩盞銅制高腳杯,放在八仙桌上,往酒壺里倒滿酒,一邊端著酒壺在兩個銅制高腳杯中斟滿酒,一邊笑著,恭敬道:“蘇將軍,這是小人前年在荒山野林中捕獵游玩,在密林中的一顆樹洞中偶然所得的一壇猴兒釀,實屬意外收獲,不值什么。蘇將軍仗義出手救下小人的內人,為聊表寸心,小人先敬您一杯。”
說著,他雙手端起一杯斟滿猴兒釀的銅制高腳杯,對蘇平安敬道。
蘇平安接過林沖敬來的一杯猴兒釀,微微低頭,看到銅制高腳杯中的猴兒釀,色澤溫潤,呈琥珀色。
他輕輕的聞著香氣如幽蘭的猴兒釀,忍不住抿了一小口,細細品味,入口綿醇,醇馥幽郁,使人回味悠長。
“這猴兒釀,果然是難得的好酒!”蘇平安心中歡喜,忍不住對林沖稱贊了一句,隨即仰脖一飲而盡,緩緩將手中把空酒杯放在桌上。
“蘇將軍覺得酒好,是小人的榮幸,蘇將軍您今日可要多飲幾杯啊!”林沖見蘇平安對猴兒釀很是喜歡,洗心中大喜,說著端起酒壺又為蘇平安斟滿一杯。
一縷清風從木窗外拂過,使人精神氣爽。
蘇平安喝完一杯,意猶未盡,端起桌前的又滿上的銅質高腳酒杯,對林沖道:“林教頭不必拘謹,來,你我痛飲幾杯!”
“好!”林沖見蘇平安也是闊達直爽之人,他也沒有那么拘謹了,爽朗一笑,端起酒杯,和蘇平安碰了一杯酒,然后一飲而盡。
“暢快!來,在滿上!”蘇平安又飲了一杯猴兒釀,美酒入腹,心情也極為暢快,心情大好。
林沖端起酒壺,一邊斟酒,一邊笑著道:“蘇將軍,您如若喜歡這猴兒釀,小人日后如若再尋到此美酒,必當先獻到府上!”
蘇平安一擺手,正色道:“不必。”
“不必?”林沖雙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之色,心中暗道:“莫非是蘇將軍看不上這猴兒釀,是了,蘇將軍身份尊貴,想來所飲美酒數不勝數,怎會看上這野釀……”
蘇平安見林沖眼中浮現一絲茫然之色,微微一笑道:“此酒可遇不可求,就如同林教頭這般的人才,林教頭如若能跟隨本將軍,那本將軍才歡喜的緊啊!”
林沖聽到蘇平安此番話,心中澎湃不已,又誠惶誠恐,站起身來,拱手道:“……蘇將軍,小人不過一個小小的軍吏,怎敢……”
蘇平安打斷了林沖后面的話語,目光微微一凝,擺手道:“誒,林教頭武藝超群,卻一直得不到重用,只要林教頭愿意,本將軍便任命林教頭為本將軍的部將,林教頭意下如何?”
林沖見蘇平安不像是說笑,猶豫了片刻,雙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神色,雙膝跪地,施禮道:“承蒙蘇將軍不棄,小人林沖愿為蘇將軍鞍前馬后,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林教頭快快請起!”蘇平安麾下又多了一員猛將,心中甚喜,站起身來,扶起林沖,對林沖禮遇有加。
“多謝將軍!將軍的知遇之恩,屬下沒齒難忘。”林沖緩緩站起身來,心中感激不已。
他自小習得一身武藝,卻一直不得朝廷重用,心中郁郁不得志,現在初遇蘇平安,蘇平安便任命他為麾下戰將,知遇之恩,不亞于再生父母。
雖然咋一聽,禁軍教頭很唬人,不過林沖不過是沒有品級的軍吏,他成為蘇平安麾下的戰將,就像是一個烏鴉變成了鳳凰了一般。
只是林沖眼中還帶著一絲猶豫之色,“將軍,不過屬下還擔任著禁軍教頭的職務……”
蘇平安滿不在乎的笑著說道:“這只是小事而已,你不必去管,交給本將軍便是。”
別說葉辰離是諸衛羽林千牛衛將軍,皇城內一半的禁軍都歸葉辰離統領。
既便是蘇平安不和任何人打招呼,把林沖招到他的麾下,憑著他冠軍侯的和冠軍大將軍的威望,其他人沒也是不敢說什么的。
“恩公,飯菜做好了……”
林娘子這時端著兩盤熱騰騰的美味佳肴,從廚房里走進堂屋,看到眼前這般情境,微微一愣,腳步也微微一滯,心道:“莫不是我家相公他得罪了恩公嗎?”
想帶這里,她的心中微微有些慌亂起來。
林沖聽到聲音,轉身對他的娘子道:“娘子,快來拜謝蘇將軍,從今往后,為夫便是蘇將軍麾下的部將了!”
“……啊,竟有此事……那相公可真是好福分。”林娘子沒想到他的相公能成為蘇將軍的部將,心中又驚又喜,雙眸中浮現一絲喜色,手中的兩盤熱菜都快端不穩了,連忙把手中的兩盤熱菜放在八仙桌上,對蘇平安跪下道:“多謝恩公是恩情!”
蘇平安微微一笑道:“林夫人,快請起。”
林娘子想到蘇平安不但出手救了她,還對他相公有知遇之恩,心中感動不已,不覺潸然淚下,滿懷激動道:“蘇將軍,待妾身一家恩重于山,妾身都不知該如何報答恩公的大恩大德了。”
蘇平安不在意的一擺手道:“誒,區區小事,不足掛齒,林娘子親手做的這兩道熱菜便作為對本將軍的報答了。”
說著,望向八仙桌上兩盤正冒著熱氣的美味佳肴。
林娘子抿嘴一笑,對蘇平安微微欠了一身,“蘇將軍,好吃好喝著,廚房里還有幾道菜正在做,妾身一會就端來。”
說著,緩緩退出堂屋,又去廚房忙著做菜了。
廚房內,蘭錦兒正在做著一道麻婆豆腐,看到林娘子走進廚房,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笑容,一邊做著菜,一邊說道:“夫人,是什么好事讓你這么開心啊?”
林娘子歡喜道:“錦兒,你不知道,恩公竟然把相公提拔為他手下的一名部將了,你說這不是天大喜事嗎?”
蘭錦兒在麻婆豆腐撒著佐料,聽到這個好消息,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不敢置信道:“夫人,真的嗎?……那可當真是件大喜事呢!”
當她看到林娘子臉上掩飾不住笑容,心下也是歡喜不已。
林沖在當了七八年禁軍教頭,一直都是沒有品級的教頭,連提升都機會都沒有。
現在林沖遇到了蘇平安卻猶如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可謂是一步登天,怎能不如林宅上下都為之歡喜。
堂屋內,八仙桌上是一盤熱氣騰騰的香菇炒肉,和一盤香筍雞,蘇平安和林沖兩人,一邊對飲著醇香的猴兒釀,一邊拿著筷子吃著林娘子親手做的美味佳肴,蘇平安和林沖兩人猶如故交一般。
蘇平安喝了一杯猴兒釀,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香筍雞,放入口中,細細品味,覺得林娘子的廚藝和李穎兒的廚藝不相上下,贊道:“林兄,令夫人好廚藝啊,這道香筍雞的味道委實不錯,日后你我便以兄弟相稱便可。”
林沖見蘇平安與他兄弟相稱,連忙道:“將軍身為冠軍侯,又是堂堂冠軍大將軍,屬下怎敢高攀,屬下能成為將軍手下部將已是極為榮幸之至,不敢再有所奢望。”
蘇平安向來不把這些世俗的東西放在眼里,他飲了一杯酒,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擺手道:“林兄,不必計較那些世間俗禮,倘若在軍營里也就罷了,在私下你我便已兄弟相稱便可。”
林沖站起來,拱手道:“……不可,將軍身份尊貴,屬下萬萬不敢!”
“……”蘇平安一腦門黑線,心想林沖也是一個執拗的人,不過越是這樣的人,越是忠誠,微微一笑,擺手道:“也罷,如此便隨你吧……”
“多謝將軍!”林沖這才回到椅子上坐下。
蘇平安嘴角浮現一絲苦笑,端起酒杯,對林沖道:“來,我們再飲一杯!干!”
林沖與蘇平安對飲了一杯,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炒肉,塞入口中,大口咀嚼,“將軍,屬下去年的這個時候便聽到將軍的那首少年行,屬下雖然才疏學淺,在聽到將軍的詩詞后,就像飲了這杯佳釀一般,讓人難以忘懷,今日能見到將軍,還能與將軍共飲美酒,實乃屬下三生有幸!”
蘇平安笑著道:“……林兄,本將軍在很早便聽過林兄你的姓名,今日能與林兄共飲,也是本將軍的榮幸啊!哈哈!來,我們再飲一杯!”
“……將軍,莫不是說笑,屬下身份卑微,將軍是如何聽過在下的姓名的?”林沖有些迷惑,他之前聽他娘子說過蘇平安認識他,他還不相信,現在親耳聽到蘇平安說他很早便聽過他的名字,他眼中不禁浮現了一絲驚異不解之色。
蘇平安看到林沖眼中的驚異不解之色,隨便打了哈哈道:“哈哈,林兄不必驚訝,權算作是本將軍夢中聽過吧!”
人生本就如夢,他這話說的到也沒錯。
林沖也是有些糊涂了,此刻他自己能與冠軍大將軍蘇平安一起喝酒吃飯,還被蘇平安提拔為其麾下部將,卻當真是恍如夢中。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蘇平安和林沖把一壇子猴兒釀喝完,又喝了一壇虎骨酒,尤其是猴兒釀開始沒什么,后面確實酒勁很大,兩人都是有些醉了,勾肩搭背,好似兄弟一般,來到院子中的杏子樹下。
林娘子看到蘇平安和她家相公都好像有些醉了,笑了笑,上前問道:“恩公,可要妾身做些醒酒湯嗎?”
“不必,這樣感覺很好!”蘇平安看了一眼林娘子,一擺手道。
“對,……將……將軍,說的極是。娘子,你去忙你的,別管我們。”林沖醉醺醺道。
林娘子和一旁蘭錦兒相視一笑,“錦兒,你去廚房在做些醒酒湯。”
“好的,夫人。”蘭錦兒點頭應是。
“……林兄,你可會醉拳嗎?”蘇平安抬頭看著枝葉繁茂的杏子樹,對林沖笑著道。
“將……將軍,屬下也會耍些醉拳,只是好久沒耍了,哈哈……將軍您莫非也會醉拳嗎?”林沖當真是醉了,說話都有些大舌頭了。
蘇平安在半醉半醒之間,感覺渾身輕飄飄的,好似騰云駕霧一般,笑著道:“本將軍也會些……”
“……將軍,那……嗝……那咱們來比劃兩下可好?”林沖說著走到蘇平安的對面,擺了一個仙人敬酒的醉拳招式。
“好一個仙人敬酒,看本將軍的……”蘇平安左手握拳,右手用力往上托起,擺了一個只手擎天的醉拳招式。
林沖看了蘇平安的醉拳招式,笑著道:“啊,將軍,這招只手擎天厲害,看屬下這招!”
說著,他左足隨右手,右足隨左手,向相蘇平安的方向挽花做搜踢勢,擺出一個怪鳥搜云的醉拳招式。
站在遠處的林娘子看著林沖的滑稽模樣,忍不住癡癡的笑了起來,心道:“看來相公真是醉了呢。”
“好一個怪鳥搜云,看本將軍這招!”只見蘇平安右足向前,左足向后,成為絞花步,左拳向右橫擂,擺出一個迥龍拳的醉拳招式。
林沖和蘇平安只是擺出招式,卻是不真的動手比試,看起來委實滑稽好笑,又別有滋味,這一來一往間,便是一個多時辰過去了。
“叮,恭喜宿主,你的醉拳提升為lv2,你的力量提升5點。”
蘇平安和林沖又比劃了一會醉拳,酒勁卻是在不知不覺間消散無蹤了。
他見天色已是不早,便和林沖夫婦說了一會話,便告辭離開了。
當蘇平安走出林宅,抬頭望了望天,見夕陽西斜,滿天紅霞,心道:“看來明天還會是個大晴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