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芬,我們又見面了。”袁洋熱情的走上前,笑道:“小虎的病還好吧。”
“托你的福病好了,不過房子燃起來了,這下可沒地方住了。”淑芬一臉的緊張,看得出來受到了驚嚇。
“這就是山神在發怒啊!”
“可別亂說!”淑芬看了眼遠山,“村長說這是葫蘆溪的妖怪在放火,和山神爺沒有關系,你別亂說惹怒了山神爺。”
呵呵,愚昧的村民。
袁洋假笑道:“那個張超和高覽是什么關系呢?”
“他們是朋友。”
“以前就認識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
“那高覽當兵后有沒有寫過書信回來?”
“最近幾年有幾封信。”
“上面寫的什么?”
“哪里有什么好吃的,哪里有什么好看的,好玩的,就這些。”
“他信里就沒說他在做什么嗎?他交了哪些朋友嗎?”
“沒有!不過聽張先生說高覽在販私鹽。”淑芬說到此處就是一臉的擔心。
袁洋有點氣,“他神經病啊,就聊這些。”
“我想可能是我小時候貪吃好耍吧。”淑芬低下頭臉上閃過一抹紅暈。
“你沒給他回信嗎?”
“去年有一封。”
“才一封?”
淑芬低下頭,“飯都吃不飽,哪來的閑錢寄信。”
袁洋見問不出什么來,臉上就有點掛不住,他對龔金榮道:“看吧,就這些,這女人什么都不知道。”
龔金榮問:“那你給高覽的信上寫了些什么?”
“講了下我這二十年來的生活情況。”
“你信寄到哪里的?”
“鄴城。”
龔金榮猛的看向袁洋,那不就對了嗎,袁紹的大本營就在鄴城。
袁洋激動的問道:“高覽是幾年前開始寄的信?”
“就最近幾年吧。”
袁洋閉目沉思起來,高覽差不多就是這幾年才出的頭,時間也對得上。
就在這時,張超也神不知鬼不覺的走向了淑芬家,他一路走來望著左右的廢墟以及哭喊的女人總覺得怪怪的,這場火災有點不一樣,他說不出是哪點不一樣。
“張先生。”淑芬喊住了張超。
張超一愣,這才發現來到了淑芬家,他抬頭一看,一片黑色的廢墟還冒著煙,只有一顆孤零零的老梨樹完好無損。
他終于明白哪里不對了!
張超看了眼袁洋和龔金榮,問:“你們怎么在這里。”
袁洋笑笑后退一步,毫不掩飾對張超的討厭。
淑芬道:“兩位先生在問高覽的情況,不如張先生告訴他們吧,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高覽了,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還是十幾歲的少女。”
問高覽的情況?
張超心里一咯噔,這兩個人在打探他的消息。
他問:“你們和高覽很熟嗎?我怎么不知道?”
“隨便問問,到是那山神祭祀一事你打探得怎么樣了?”
“我沒發現,你們呢?”
“我們也沒發現,不說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張超望著遠去的背影心知他唐突了,他不該毫不掩飾的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這群輪回者之所以會懷疑他就是因為他在打探祭祀一事吧,
他的行為的確很可疑。
張超見袁洋走遠,他問淑芬:“外面燒了這么大的火,你們怎么會毫發無損?”
這就是張超發現的疑點,昨夜一場大火把整個村子都燒了,但是卻沒死人!
不僅如此,之前那場大火也才死十幾人,
很明顯死去的那十幾人是被傀儡殺死的,不是被火燒死的!
這就是問題!
淑芬道:“我也不知道,外面是有很大的火,然后我們就跑到院子里,但是院子里面沒有失火,所以就躲過了。”
鬼扯!
火災當中被燒死的人沒有被熏死的人多,更何況以昨夜的火勢,別說燒死,就那個溫度你們也躲不掉!
再說昨夜的火勢也太猛了吧。
張超望著門前的老梨樹,難道是高覽的鬼魂在救人?
這也太……
他又問了下袁洋打探了些什么,果然這兩人在驗證高覽的身份。
他問:“你和高覽分別有二十年了?”
淑芬點頭道:“是啊,那時的他很瘦,很瘦。”
“那你兒子多大?”
“19歲!”
額高覽沒被綠!他隱隱有點開心,張超也不懂為什么會這樣。
“你兒子挺壯的。”
“是啊。”淑芬回憶道:“哪像我們小時候,那幾年的冬天特別的冷,地里長不出莊稼來,莽腦殼帶著我漫山遍野的挖野菜充饑,我們才幾歲,我們怕深山里的野獸于是只能在外圍找吃的,從來就沒有吃飽過,慶幸的是有時在山里遇見了村長,他會給我們吃的,
終于熬過了那幾年,我們的年紀也大了些,天氣暖和后村長給我們分了塊地,莽腦殼帶著我種地,吃了一年飽飯,哪知第二年起鬧蝗蟲,鋪天蓋地的蝗蟲連樹皮都啃完了,何況莊稼,于是莽腦殼又帶我進山,山里一片荒涼除了光禿禿的樹干什么都沒有,我們在山里挖樹根,在溪里抓魚,村子里死了好多人,若不是莽腦殼有一把力氣能找到食物,我早就死了。
第二年,繼續努力種地,快到收獲的時候蝗蟲又來了,莽腦殼又帶我進山;第三年,我們沒種子種地了,就這樣在山里挖樹根,撿蟲子吃,可蝗蟲又來,實在熬不住了,他把自己賣給了過路的兵頭,換了些銅板和粗糧,再聽到他的消息就是五年前的那封信了。”
淑芬雙目通紅,她的目光中盡是16歲高覽的容顏。
“淑芬。”高覽拖著一大袋粗糧對她道,“我跟陳大爺當兵去了,你把錢藏好,把食物藏好,明白嗎。”
高覽大口的踹著粗氣,淑芬激動道:“大人們說陳大爺是喝兵血的,你別去好不好。”
“怕個錘子。走,我幫你把糧食埋在地里藏起來,你每天晚上偷偷的取一點出來吃,別讓人看見,知道嗎?”
高覽拖著粗糧,來到老梨樹下的那個木屋,他取出一根竹棍不停的在土里刨,刨了很久,很久……
“我明天就會出發。你……你……以后好好的生活,結婚生子,白發到老,就不要想念我了,老子注定要過吃香的喝辣的日子,陳大爺說的,你保重……”
高覽把糧食埋在土里藏好,又叮囑了幾句后,一頭沖向了遠方。
張超這才明白高覽和淑芬分別的時候還是少年。
難道從火焰中救下淑芬一家的真是高覽的靈魂?
這……
淑芬道:“請問張先生你也要住下來嗎?”
“你這是什么意思?”
“年前高覽有托人來送信,后來那送信的先生就住下來了。”
張超一驚,趕緊撇了眼四周,他輕聲道:“此事你千萬別外傳,特別不要告訴那兩個道人。”
若是被那兩個輪回者找到送信人的下落,他會穿幫的。
“我也是才想起此事。”淑芬望著不遠處,那里有位中年漢子在默默的關注著他們。
中年漢子見張超在注視他,于是走過來拱手道:“在下見過廣陵太守張大人。”
“啊!你是太守。”淑芬被嚇了一跳。
張超尷尬道:“現在不是了。”
此刻,在遠處的某個廢墟旁,監視張超的袁洋點了點頭,“果然是廣陵太守。”
龔金榮道:“這下你放心了吧。”
“放心到是放心了,不過祭祀一事還得靠他。”
“你什么意思?”
“廣陵太守武力120的家伙而已,老子的武力180!我在想,你看張超和村長的關系這么好,我們為什么不威脅張超勸說村長呢。”
“人家武力120,有這么好威脅的?”
“往死里打唄。你想想張超是武將,也是NPC,更是BOSS,若殺了他空間會獎勵輪回點,若威脅的時候我們失手了也無所謂,正好收獲一波輪回點;若成功了更好,待把祭祀一事查清楚后再回過頭把張超殺了,也可以收獲一波輪回點,這是雙贏的選擇。”
“你們這群智者,真有你!”
龔金榮露出一股狠辣,兩人結伴消失在了廢墟旁。
當兩人走后送信人似乎察覺到什么,他拱手道:“太守大人,不如到寒舍一敘。”
“嗯……”
張超很猶豫,到底去還是不去。
送信人靠近張超輕聲道:“監視你的人已經走了。”
咦,張超心里一驚,猛地看向送信人,“誰?”
“那兩個道人。”
媽的!
于是張超跟著送信人來到一處偏僻的廢墟,此人的房屋也被一把火燒了。
張超問:“昨夜失火的時候你有沒有察覺到什么異常的地方。”
“最近幾天我在山上砍柴,村子里的災難也是清晨才知曉。”送信人笑道:“高將軍又升職了嗎?”
“沒有。”
話畢,送信人露出悲傷,“原來將軍死了。”
張超心里一緊,“你怎么知道?”
“袁紹世家出身向來看不起我等泥腿子,無論高覽也罷,還是麴某也好,在袁紹陣營中一向被歧視,若沒有立下滔天戰功不會獎勵靜心丹,既然將軍獲得此丹,要么就是立功升職賞賜所得,要么就是為此丹而死。
既然將軍沒有升職,那就說明將軍死了。”送信人悲傷道:“在下武威麴義。”
咦,這是一條大魚,天下第一弓兵先登死士的一哥。
他不是被袁紹殺了嗎?
麴義看出張超的疑惑解釋道:“當日我功高蓋主,袁紹嫉妒我要殺我,而高將軍瞞天過海救了我一命,是故天下之人都以為我死了。”
隨后麴義微笑的看向張超:“請問先生是何身份,廣陵太守我認識,但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