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
佐秋辰托著身心疲憊的身體回到臥室,帶上門,眼神中充滿疲態的靠在床頭。
臥室空間不算寬敞。
一排衣柜占據了大半空間,衣柜旁邊靠墻是一張小型矮跟方桌,方桌上樹立了一臺小型的液晶電視,一根根線路連同游戲機的盒子和手柄,從被收拾擺放好的卡盒中的卡帶出產時間來看,已經被遺忘一段時間。
房間中央的大片空余還是得多虧將床鋪推到靠窗的墻根,這才在中央空出了一個短腿圓桌的空間。
圓桌上還殘留著食物湯汁的痕跡,難以擦拭干凈,平時礙事的緣故一般會戳到某個角落。
在床腳的小空間擺放著一個透明玻璃的小櫥柜,透過透明玻璃還能看到里面擺放的漫畫,一些珍貴的周邊。
副手處是一個床頭柜,柜子上擺放著一個純屬擺設,電池都懶得換的鬧鐘。
衣架上鑲嵌在床頭柜上的,倒不至于擔心礙事。
而佐秋辰的位置,靠在床頭,透過足夠敞亮的窗子,尤其是被洗刷過的玻璃,夜空的星辰仿佛都明亮了幾分。
只要對面十二樓露天樓道的燈光不一直爆閃就更完美了。
剛想抒發感慨的佐秋辰的心情頓時被十二樓那詭異的燈光爆閃下的黑色律動鬼影攪亂,拉上了窗簾,不想再看這種糟心事。
對面十二樓。
就在佐秋辰拉上窗簾的下一刻,原本爆閃的樓道燈光忽然平息,釋放出溫和的光芒。
光芒的下的律動黑影逐漸顯露陣容。
是一張抹著汗的油膩大叔臉,穿著一身黑西服,手里帶著絕緣手套,坐在梯子上,手里還捏著一顆換下來的燈泡。
不是無祈邪這大叔還能是誰。
至于為什么臨時充當起了維修工人,一來是公寓主管的職位,二來因為黃昏時的戰斗爆掉了不少燈泡,維修的老爺子們磨磨蹭蹭到八點下班的時間,總共就換了幾顆燈泡,要知道還有好幾棟樓的燈泡要換,按照這種速度換下去,他這個公寓主管還不得被投訴的丟掉飯碗。
“哈,現在的年輕人,拉著換個燈泡都笨手笨腳的,這又不是把燈泡當成摔炮玩,還得我親自出馬啊!”
無祈邪一想到被特勤組的那群笨蛋當炮仗摔碎的燈泡就心疼。
開炮還行,燈泡還是算了吧!
回到正題。
佐秋辰這時候才意識到惠對她的懲罰嚴重性。
下周的午餐估計是吃不到惠的愛心便當了,更別提美味的漢堡肉,貌似家里的牛肉都被當做牛排吃掉了,也沒必要那么可惜嘛,重點不是這個。
吃慣了惠精心準備的愛妻便當,讓她回去再去吃食堂歐巴桑大媽手抖的伙食,東林城大學的伙食能排進全國前列沒錯,但吃起來的感覺絕對不一樣。
吃習慣了惠的食物,讓他吃一個星期食堂,無可謂不是一場災難。
盡管如此惠的脾氣沒有幾天是消不掉的。
和無祈邪那個蹭飯的大叔學習,蹭加藤惠的午餐,這一點佐秋辰自認為是做不來。
殊不知兩人在校內幾乎沒怎么碰過面,加藤惠除了開學時敲門找過佐秋辰一次,兩人在校內能夠碰面的地點只有公交車候車站。
隔閡啥的沒這回事。
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兩人刻意在學校回避了夫妻的關系,某某社團社長有了女朋友這種事都能被學校官網吃個大半個月的瓜,出身303宿舍的佐秋辰,還兼職個透明大二學生會副會長,姑且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一場戀愛就能掀起這么大的波瀾。
如果說戀愛是洪水,那么夫婦絕對是大海嘯級別。
倆人夫婦的關系被挖出來的話。
沒跑了。
東林城大學官網會將兩人的消息置頂吃瓜大半年。
他和惠可不想作為學校里的珍惜保護動物被一群不買門票無良吃瓜群眾觀賞大半年。
“嗯?什么東西!”
佐秋辰枕在抱枕上翻了個身,只感覺肩膀硌到了什么堅硬的物件。
好奇的側身在抱枕下面摩挲了半天,這才從里面掏出一個比巴掌大些的盒子。
盒子包裹上了一層漂亮的彩紙,系緊的絲帶綁了一個蝴蝶結。
把盒子舉到面前,夾在絲帶縫隙了的小紙條悠悠飄落。
小紙條是眼熟的便簽,他們家冰箱上貼滿了這種小便簽,很容易識別。
都不用猜測是不是圣誕老人給他送禮物,便簽上娟秀的小字和末尾俏皮吐舌的簡筆笑臉,不用猜這么可愛的便簽就知道一定是出自惠之手。
“約會很開心,這是獎勵哦。”
佐秋辰照著便簽上的字樣一字一句的輕聲念了出來,看著手上這份禮物,他現在的心情不可謂不陳雜。
他當然看得出來這份禮物是鬧出那種誤會前惠就放進臥室的,沒有在生氣后拿走就足以表明惠的心意了。
何況瞞到現在沒有親手交給他,不就是要給他一個驚喜嗎?
真的很驚喜啊。
甚至有些感動,眼角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點濕潤。
他都不知道自己被人這么關心是在多久之前了,他沒見過自己的父母,甚至因為生活在山里的緣故連朋友都沒有,猛獸不算的話,家里那個只知道過原始生活還說什么“道法自然”的老頭子不算,他長大沒變成心理畸形都不得不佩服自己有一顆強大的心臟。
為了那現在想想像個笨蛋一樣的縹緲的幻想生活,一個人從一個陌生的大城市來到另一個陌生的大城市,工作后即便賺錢買了公寓,但他不覺得這是自己的家,不然也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去住最起碼有人可以說話的學校宿舍。
直到惠的出現,他才從這個家里感受到了家的感覺。
甚至于心底填滿了和惠生活的平淡,無趣,誤會,日常的點點滴滴。
可能這才是真實的生活吧。
或許有人會說很矯情,沒錯他就是這么一個容易被惠時不時表露出來的溫柔感動的人啊。
這讓他想到了自己在眼鏡店為一副黑框眼鏡吃醋的囧事,惠看出來了,所以才決定送他禮物的吧。
不管是什么禮物,他都會欣然接受的啊!
(作者君:這算不算自己插自己的旗呢!?)
過了一會。
“啊嘞!?”
當佐秋辰興致勃勃的拆開禮物的包裝盒子后,從里面掏出了一件淡棕色的圍巾,鋪展開,挺大的,少說有兩米長度。
“圍巾,如果我還沒有串錯季節的話......”
他還特地拉開窗簾向樓下忘了一眼郁郁蔥蔥的綠色植被。
“現在正值盛夏吧!”
球逗麻袋。
“現在的重點不是圍巾不圍巾的,圍巾等到秋天并不晚,可這圍巾真的沒有錯嗎?這一串串的心形圖案......”
“買錯了啊...這明顯是女士圍巾好吧!”
縱使是像他這般的純爺們都駕馭不住愛心攻擊呀!
佐秋辰一口瘀血淤堵在胸口,滲出嘴角,憋悶不已的拔下了自己插的旗幟,將禮物收藏起來。
啊!
真希望盛夏依舊。
秋天什么的...還是跳過去吧!
.........
熟睡的加藤惠忽的夢囈出聲,嘴角牽起一抹笑容,像是夢到了什么開心的事情。
“辰君...卡哇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