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這是給他們出了一道難題啊。
都是打生打死的糙老爺們,誰會干這個,一層層傳令下去把妖族翻了個底朝天,相互通告尋找能人。
“老大,不會我可以學。”
“滾你爸爸的蛋。”
小的們得知是大哥在選拔人才,一個個爭先恐后踴躍報名,恨不得當場拿出繡花針學起來。
十大妖將游走不周山,碰到不少奇葩,有的裝模做樣吸引他們注意,等走過去一瞧氣得差點一掌拍死,連褲子都不會縫還裝蒜,還有的在那念叨一些不知所云的東西,說的頭頭是道,讓他們做一下就都蔫兒了。
“奶奶的,一群不靠譜的家伙,連根針都不會拿,咱偌大的妖族竟是找不到一個會織布的。”
垂頭喪氣回去稟報,沒想到羲和早把女媧拉過來了。
“我不會,有人會啊。”
女媧傲嬌的仰起脖子等著夸獎,眾人也不是沒眼力勁,紛紛豎起大拇指贊揚。
太一更是熱淚盈眶的握著她的手,“女媧,妖族的未來全靠你了。”
“啊?”
女媧吃驚的捂著小嘴,怎么就和妖族的未來關聯上了呢?這叫人家怎么辦才好,現在還能不能說不會啊。
“我……我……”
女媧心里忐忑,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緊張,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哭腔,“我要是做不好怎么辦。”
太一拍了拍她腦袋瓜,無所謂的笑道:“怕什么,大不了再等八十年嘛。”
“咣當”
白蠶已經栽倒在那邊,再來一次自己這條小命真就保不住了,忽然一想當初自己為什么會覺得有性命之憂,難道這次女媧真的失敗了?
不行!她怎么能失敗!
想到這兒,還吐著絲的白蠶涌到女媧腳下,一蹭一蹭的眼淚汪汪看著她,寬慰開勸道:“姐姐,不要緊張,輕松一點,沒什么大不了的。”
“好可愛的小蠶哦。”
白蠶不僅寬度縮水,長度也縮水了,女媧一見它就忍不住想抱抱,此刻聽它傳音,自然是順勢捧在懷里,摸著它軟嫩軟嫩的身體,說道:“你是怕再吐八十年嗎?”
靠!明知故問!
這還用說,你來吐八十年試試!
翻了個白眼,白蠶還得裝作無所謂的的樣子,繼續傳音寬慰她,“不是啦,是怕姐姐自責,真的沒什么大不了的。”
女媧真的很好勸,太單純了,白蠶只是連說了兩遍“沒什么大不了”,她就信以為真了,握緊小拳頭給自己打氣,“嗯,我知道了,這次就當成練習,我一定會吸取教訓的!”
完鳥~完鳥~
白蠶腦子里莫名的想起一段音樂,的虧它是金仙,不然就知道心肌梗塞是什么心情了。
當你去因為一件事專門等待的時候,就會發現時間過的好慢。
女媧不知道多少次給自己加油打氣,羲和也不知道安慰了她多少次,太一更是說了很多次無所謂。
最煎熬的還是白蠶,它就怕吐完絲的那一秒,沒有法力接上。
“大王,準備。”
太一腦海中響起白蠶的聲音,隨后立刻把女媧推到它身邊。
“不要緊張,看清楚,它吐完后馬上用法力包住。”
女媧緊張兮兮的盯著白蠶的嘴巴,連點頭都顧不上,雙手早已涌現白色的法力,時刻準備著。
白蠶微微側身,企圖用眼神跟她溝通一下,可惜女媧眼里只有蠶絲和嘴巴,哪里看得見他那兩個現在比豆丁還小的眼睛。
“就是現在。”
白蠶元神大喝一聲。
此時正值夕陽落山,恰好吐完一段完整的白絲。
女媧眼神如炬,那一段白絲剛剛脫離白蠶嘴巴,便是法力頃出包裹起來,幸不辱命!
在場眾人紛紛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沒什么技術含量的用法力裹著蠶絲走一遍,這個步驟最是耗費精神,要保證每一段蠶絲上的法力都要均勻,不能差一絲一毫,錯一點就前功盡棄。
好在女媧全神貫注,聽到要求后也沒手抖,更加用心的控制法力輸出,白蠶說這一步可以慢一點,因為蠶絲已經被法力隔絕,不會沾染到后天污濁。
“不對啊,這么長的絲線在外面暴露了八十年,還沒沾染到后天污濁?”
白蠶對著滿桌美味佳肴狼吞虎咽,含糊回答道:“你以為那些游走的陰陽二氣是作什么的,始端我已經用精血封印,等女媧姐姐將法力運轉到那里時,自然會解開。”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白澤幾個更是意味深長的看看它,凡是能駕馭陰陽二氣的無不是聲名赫赫,委實沒想到一個小小金仙有這樣的能耐,他之所以沒能化形恐怕也是因為底子太厚吧。
白蠶才不管其他的呢,趕緊吃喝補一點元氣,雖然耗費掉的生機補不回來,起碼能求個心理安慰。
八十一年,磨了他整整萬年壽命!
當然,這件事他是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吃飽喝足就往不周山頂找了個舒服地方一躺,任他風吹雨打都叫不醒。
女媧一站就是五十年,誰也沒算過白蠶一天能吐多少絲,這下算是開了眼界了,光是給女媧準備靈果、靈品就跑了三趟,每一次都把整間屋子擺的滿滿當當。
羲和陪在身邊,負責給她遞果子,真是連一點法力都不愿意讓她浪費。
也幸得有這些,才沒讓女媧體驗到法力不濟是多么艱難,始終保持在一個較低的水平線上,游刃有余的狀態。
這一天,只聽到“啵”的一聲,白蠶舍下的封印被解開,最后一點蠶絲也被法力完全包裹,女媧整個人都泄了氣,一下子毫無形象的癱坐在地上,擦著不存在的汗水,大口大口喘息。
“真是累死我了。”
太一這個萬惡的資本家還想讓她趁熱打鐵,女媧使小性子說什么也不從,轉頭回家睡大覺。
睡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才磨磨蹭蹭從房里出來,馬上就看到太一笑瞇瞇的捧著靈果伺候她。
“真的很累人嘛。”
女媧撅著嘴埋怨一聲,接過靈果咔哧咔哧啃完,秀眉皺的快立起來了,不情不愿的又來到那個房子里。
“我不要在里面,我要在外面。”
那里面就像小黑屋一樣,看一眼都覺得腦仁疼。
“好好好,你愿意在哪里就在哪里。”
女媧也沒跑到別的地方,就是讓白澤他們把房子拆了,方便自己在外面的草地上織布。
聽她嬌喝一聲,牽引著蠶絲沖向天空,彎彎曲曲像是一條黑白細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