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燎當然知道“文始真人”,其實就是老君出關之前攔住他的城關守將尹喜。
看著鬼谷子那氣急敗壞的表情,唐燎急忙說道:“其實文始真人是外傳,老君不得已而為之,我才是老君的真傳!不信你看!”
隨即唐燎將《道經》第七層的修為爆發出來,威勢浩浩蕩蕩的散發了出去!
他怕遇到敵人,所以謹小慎微,穿著夜行衣,帶著面罩,又收斂了氣機。剛才鬼谷子只是從他的一招劍指上感覺到他的修為不弱,此時被那股氣勢吹得衣袍作響,頓時頗為吃驚!
他面色凝重的端詳了唐燎許久,才緩緩點頭說道:“確實有幾分能耐……”
但是隨即他又說道:“只是……修為再高又如何,只能說汝亦是修煉道家功法,這天下修煉道家功法的人物多了,怎能證明汝便是老君傳人?”
唐燎想了想,他說的沒錯,確實無法證明!
于是唐燎又問道:“請問您可修煉過仙道?”
鬼谷子看著唐燎,想了想,最終答道:“參考過!”
唐燎一臉疑惑。煉就煉,沒煉就沒煉,參考過是什么意思?
鬼谷子隨即說道:“吾所創陰陽之道,乃是結合了陣道和仙道的精髓,再加上自身對于天地陰陽之氣的領悟而來!”
唐燎一驚!陰陽道?鬼谷子是陰陽師的始祖?
鬼谷子看他一臉吃驚的模樣,微微得意的昂起了頭!
唐燎回過神來,又問道:“那您參考的仙道,可是內丹之道?”
鬼谷子點頭回道:“不錯!”
唐燎又問:“那您是否察覺內丹之道有弊端?”
鬼谷子面色微凝……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疑惑!照理說老君的仙道不能存在那么大的弊端,可是他分明從內丹之道中察覺到了!
唐燎見他不說話,便也知道結果,于是說道:“我擁有正宗的仙道傳承,只要我將仙道的部分內容說給您聽,您便明白了!”
鬼谷子沉默許久,卻是說道:“就算汝真是老君傳人又如何?無關緊要!汝只需說這鬼谷令牌是如何到汝手中,汝又為何來鬼谷尋老夫即可!”
盡管他嘴上說無關緊要,不過語氣里顯然已經放松了許多。沒有之前那么排斥了!
唐燎剛想回答,卻又頓住了,因為這個問題不好隨便回答!
蕭索算什么人?目前來看,極有可能是鬼谷一脈的傳人。但是他又不知道蕭索任何其它的信息,就算他照實說了,倘若鬼谷子不信,他也無法證明。
難道要坦白自己是兩千年后來的人?
理論上來說,黑書將自己傳來這了,這個鬼谷子應該是可信的!
可是唐燎心中有些疑慮。這些鬼魂是哪里來的,鬼谷子身上又為什么會有那么濃重的鬼氣?
按照唐燎以往的見識來判斷,鬼谷子分明跟鬼修一樣,而且還是一個極為強大的鬼修!
這樣讓他如何安心的將秘密說出來?
唐燎斟酌了一下,說道:“晚輩可以坦言相告,只是在此之前,有一個事情想請問前輩!”
鬼谷子一聽這話就不舒服,皺起了眉頭。因為是他先問的唐燎,唐燎反又來問他。
不過鬼谷子本身對唐燎的事情也蠻好奇的,所以暫時壓下了心里的不快,說道:“汝且說,老夫聽聽看。”
唐燎問道:“請問,此地為何有如此多的鬼魂?”
鬼谷子說道:“老夫養的。特地將它們散播在周圍,阻嚇行人,防止外人誤入鬼谷!”
“養的?”唐燎問道:“那您是鬼修?”
鬼谷子皺起了眉頭,那原本丑陋的臉頓時丑出了新的高度,他說道:“什么鬼修?修陰陽之道當然叫陰陽師!若是叫鬼修豈不是只修鬼道?”
唐燎這一聽,忽然明白了過來!原來鬼修是后來的叫法,它的源頭是陰陽師!或者說鬼修是陰陽師中的其中一脈!
這么說來,當時猜測有人轉移仇恨,將薩滿教當成替罪羔羊的說法是正確的。
可是為什么陰陽師要修煉鬼道這種邪惡的功法呢?
唐燎問道:“請問,您為何要創建這種邪惡的功法?”
“邪惡的功法?”鬼谷子看了唐燎許久,才緩緩說道:“吾本不屑與人解釋,但汝亦道家高手,非凡夫俗子,日后有望成道,接濟天下!為了解釋汝之疑惑,吾便小說一二!”
唐燎躬身彎腰,表示洗耳恭聽。
鬼谷子對他的態度很滿意,緩緩點頭,然后說道:“當今天下,年年戰亂,兵鋒四起,民不聊生!交兵之所,更是血流成河,尸橫遍野!無數的怨念促使了鬼怪的雜生,使得普通的黎民百姓雪上加霜,苦不堪言!
本來修道者當以拯救蒼生為己任,斬妖除魔,不在話下!但是這些鬼怪亦是順時天地而生……吾修道多年,深知不可逆天而行,因此創造出收服鬼怪之法門,如此亦可順應天勢,亦可解救黎民!”
唐燎一對眼睛瞪得老大個……誰能想到那么邪惡的鬼修,最早創立的目的竟是為了救人?
他能理解鬼谷子說的話。因為當時老子就極力勸導他不能逆天而行!鬼谷子也是修為極其高神的修道者,所以自然也能領悟其中的奧妙。
再者說了,如果惡鬼沒有了惡念,卻能當打手,那等于是多了一個看家護院的保鏢了!
唐燎此時也算是明白過來了。難怪他從附近這些鬼怪的身上只感覺到陰氣,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怨念和暴虐之氣,原來它們都是被鬼谷子收服了的……
唐燎想了一會兒,鄭重的對著鬼谷子,說道:“可惜,后世有人扭曲了您創建的陰陽道,轉用收服的鬼怪為非作歹,危害至深!”
鬼谷子聽后,面露疑惑,有些不是很明白:“后世?”
唐燎點頭,說道:“既然您并非邪惡之人,在下即可坦然相告!晚輩乃是來自兩千年后的人!為了解救人族的危機而來!”
鬼谷子將負在身后的雙手換到了身前,抱著胸左右走了兩步。原本就傴僂的他,樣子看起來更為怪異了。
他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唐燎,說道:“吾觀汝修為不差,怎的說話如此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