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籠內雞鴨慌亂的扇動翅膀，羽毛四處飄落。
“我們要死了嗎？”
“他要對我們動手了。”
“安靜點吧，他嫌咱們吵，不然咱們馬上就要死。”
鐵籠內安靜下來。
魁梧壯漢來到一邊，開始磨刀。
手起刀落，讓這群家畜感受不到疼痛，他也算是少留點罪孽。
刀利不利就顯得很重要了……應該吧。
魁梧男子在御膳房擔任伙夫長，這個職位油水是很多的，平日的珍貴獸類和靈藥都要過他的手。
真偷吃點，也發現不了。
這導致他的修為達到了練氣巔峰，并不是修煉出來的，完全是“偷”出來的。
練氣巔峰的境界，刀利與否都不重要了，不會影響他的使用。
磨刀只是一種習慣，若是匆匆解決，凡而喪失了廚子的樂趣。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生活要有點儀式感。
結婚入洞房要三拜，宴請四方……
祭祖大典要赦死囚，召告天下……
平民家里供的神像，有事沒事都要拜一拜……
都是一樣的道理。
真要說它有用吧，屁用沒有，你要說它沒用吧，精神上又想有點追求。
儀式感就這么來了，這么做了心里踏實。
慢慢的便成了傳統。
磨刀也是一門手藝，對常年在御膳房工作的他來說，這就是屠宰家畜前的儀式感。
常年保留的習慣，不好變了。
“日子也快到頭啦。”
隔窗看著月色，魁梧男子吹起小調。
這些年錢也攢夠了，夠生活了，也厭倦了這樣的日子。
是時候老婆孩子熱炕頭了。
那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啊。
“過兩天就跟公公說吧。”
磨刀聲
磨刀聲
磨刀聲
他繼續磨刀，刀愈發銳利。
江源在門縫觀察著，魁梧男子刀磨完就要開始屠宰這些家畜了。
他想要救它們，便要先引開魁梧男子，或者直接暴力打暈。
畢竟，這些家畜都是明日的早食，要是被他救下后，明天早膳沒肉，流傳出龜救膳食的新聞就秀逗了。
“一二三四五……”
鐵籠有兩個，分別關押著十四只鴨，八只雞。
這些都是為女皇和宮內未出閣的公主，未離宮建府的皇子，以及一些身份尊貴的大人準備的。
至于宮女太監啥的，他們有專一的伙食房，他們的吃食不歸御膳房管，而一些專一伺候主子起居的貼身宮女，旁若無人時會和主子一起吃飯。
“還有吃的沒？”
一只熟悉的金毛雕出現在御膳房。
魁梧漢子站起身子，這只雕可是御膳房的常客了，到這個點都會來看看有吃的沒，它的主人太平公主餓了。
次數多了，時間久了，便熟了。
“有呢，特地給公主留的。”
魁梧男子從蒸籠取出準備的肉食，是一整只雞。
金毛雕點點頭，這便行了。
“主人說了，明早的膳食清淡點。”
“記下了。”
吩咐完，金毛雕叼著裝有夜宵的飯盒從窗外飛出。
剛飛沒多遠，它撞見了最不想見到的龜。
一想到被只龜給壓制了便掩面無存，它繞路準備離去。
誰料這只龜飛到它前面，故意堵他的路。
“你想干什么？”
金毛雕羞怒道。
怎么打過我還不夠，還想來羞辱我？
這只龜是怎么跑到皇宮來的？
貌似跟媚太子是一伙的，想帶那個比自家主人還讓人頭疼的家伙，金毛雕欲哭無淚。
平日沒少被她拔毛。
再說了，頂撞你的是小主人，你欺負她教訓她我一百個贊成。
你拔我毛出氣，幾個意思啊。
唉……
雕聲不易啊。
“御膳房的那群雞鴨你看到了吧。”
它道：“怎么了？”
“我要救它們，你幫我。”
逗我玩呢？
金毛雕仿佛聽到了笑話，一群待宰的家畜，這只龜想救它們。
和你有關系嗎？
“它們是明天的早膳，小主人要吃的，我不幫你，不然被主人知道了非要把我毛拔完。”
金毛雕拒絕，想想救后怕，怎么可能同意你。
“它們是你的同類，它們要死了你就沒點波瀾？”
“我是妖獸筑基期的，它們是家畜出生就意味著被吃，誰和它們是同類。”金毛雕淡漠道。
那你聽到哀嚎就沒動過惻隱之心？
這句話江源沒說出口。
他意識到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這是個人吃人弱者被強者支配的世界。
別說是一群家畜，就算是同為筑基期的他即將死亡，只要不危害到它自身安危，這只雕都會見死不救。
如此，也好辦了。
動嘴皮子是讀書人的畫風，現在的江源還沒有修儒道，他還不是儒龜。
既然不能以理服人，那便以理服人!
砰！
金毛雕從空中極速下墜，摔在地上，出現一道裂縫。
原本口中叼著著的飯盒脫口而出，掉在了不遠處。
飯盒中的雞掉在地上，吃是不能吃了。
“你惹到我了!小主人會殺了我的。”
金毛雕狂怒，它要給這只龜點真正的教訓，讓他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半刻鐘后，
“哥，大哥，我錯了，你饒了我吧，我要回去看看還有點啥，小主人不吃點東西她會把我吃了的。”
金毛雕跪坐在地上欲哭無淚。
它到底得罪這龜什么了，非要欺負它。
“你幫我把那人引開。”
那人指御膳房的魁梧男子。
“你一個筑基分分鐘拍死他，想干什么哥你干不了啊，沒必要拖小弟下水啊，求求你了哥，饒了我吧，之前的過錯小弟給你陪不是，都是小主人逼得，你想報仇就找她，我絕對不攔著，但你別拿小弟撒氣啊。”
金毛雕可不認為身上這只龜是真的想救一群家畜。
分明是要報成王宴會上的仇!
明明吃虧的是它，現在還要再被欺負一頓，它太難了。
“你幫我引開他，不然以后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年會后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會在京都，你說我能不能遇見你。”
“哥，你真的想救那群雞鴨？”
江源點頭。
“唉，哥你早說嘛，你撒開我，小弟這就幫你。”
江源剛松開鉗制，金毛雕蓄力待發，直沖天際。
“哈哈哈，你算個**，想壓著你爺爺我，早一萬年呢，爺爺不陪你玩，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