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命大!”
袁火心中這些念頭閃過,丟下一句話之后,便是一個閃身。
鐵塔似的身體,瞬間擋在了顧天成的面前,讓得對方滿是死氣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笑容。
“這種氣息,好像有些熟悉啊!”
而當顧天成感應到袁火身上的氣息之時,他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
身為曾經的金風國第一強者,他其實在年輕的時候,和暴火猿也是打過交道的。
“老家伙,你居然還沒死?”
袁火也是微微一愣,極其久遠的記憶涌現而出,他忽然認出面前這老家伙是誰了,這些人類的壽命,現在都這么長了嗎?
同等境界的話,妖族的壽命要比人類長得多,別看暴火猿所化的人類,看起來像是一個中年人,但他的年紀,未必便會比顧天成小多少。
“果然是你,硫磺山谷的那只猴子!”
這一下顧天成再無懷疑,而其眼眸之中則是冒出一抹精光,沉聲道:“沒想到多年未見,你竟然也突破到六境大妖的層次了!”
“什么?大妖?!”
顧天成的陰沉話語,讓得不遠處的那些武將們都驚得呆了。
尤其是剛剛死里逃生的蕭焰,他忽然覺得自己還能活著,實在是一件極其幸運之事。
同境界的妖族,絕對比人類的戰斗力要強大得多,更何況這還是一頭六境大妖。
蕭焰一時之間,都因為自己能從對方手中活下來,感到一絲莫名的自豪。
事實上對于硫磺山谷中的那頭暴火猿,蕭焰他們并不會太過陌生,只不過在他們的印象之中,那就是一只五境妖族,連化為人形都不能。
沒想到五境圓滿的暴火猿,竟然突破到了六境,還化為人形,相助起玄陽神機營來,這也是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個地方。
當年寧太平也想要收復那頭暴火猿,只可惜對方性子暴烈,哪怕他是六境強者,也沒有絕對的把握,最終退而求其次,選擇了雙方井水不犯河水。
可當年沒有對一個六境強者寧太平臣服的暴火猿,如今卻是臣服了神機營,難道是因為那六境小成的修士玉明昭?
蕭焰這一想就想得有些多了,他可不知道暴火猿其實是被嚇破了膽,根本不敢生出和判官抗衡的心思,對方可是有七境大妖傍身的。
這些隱秘,蕭焰猜不出來,閉關整整三十年之久的顧天成,自然更猜不出來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對手,是一頭達到六境的大妖。
“也罷,原本還覺得一個初入六境的武師,未必能讓老夫獲得突破契機,現在倒是多了一些機會!”
顧天成平復了心底的驚意,反而是生出一絲欣喜。
想要在戰斗中獲得突破,必須要拼盡全力,如果對方是一個六境初入的人類武師,未必便會給他這樣的感覺。
而一頭初入六境的大妖,再加上一個六境大成的大修士,兩者聯手之下,或許就會給顧天成造成致命的危機,這才是他心生欣喜的真正原因。
“老不死的東西,今日就讓本座送你一程!”
當年就和顧天成有過一些爭斗的袁火,這一刻不由大罵出聲,這老家伙明顯是沒有看得起他,真當六境大妖不是盤菜嗎?
然而當袁火和顧天成交擊過一記,直接被轟退三步之時,他的臉色卻是變得極其難看,相差兩小段境界,果然是不能輕易彌補。
“姓玉的,你再看戲,小心我告你黑狀!”
袁火有些急了,而其眼角余光,看到那邊的玉明昭竟然在慢悠悠動作之時,不由怒火中燒,說出來的這句話,讓得顧天成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或許也只有關緒古旗等人,才能聽懂袁火話中的意思,那是要去向陸尋告狀啊,這些妖族,果然是耿直得有些可愛。
事實上關緒對玉明昭也有些不滿,這家伙雖然在陸尋面前極力表現,可一旦陸尋不在,便是能偷懶便偷懶,偏偏他這個五境武師還不知道怎么說。
就比如說此時,當袁火擋住顧天成之后,玉明昭的動作明顯變得慢了起來。
他顯然是想讓袁火當這先鋒,先消耗顧天成的力量,最好是能將其拖死。
沒想到關緒這個主將還沒開口,袁火便首先忍不住了,對于這樣的話語,他們都有些忍俊不禁。
但這般的威脅,效果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只見玉明昭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之色,手底下的動作,不由變得更快了幾分。
“袁兄說笑了,施展術法也是需要時間的,你放心吧,玉某絕不會讓這老家伙傷了袁兄分毫!”
而且玉明昭還不得不表明態度,真要讓這一根筋的妖族去陸尋那里告自己一狀,說不定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這位就算是六境大修士,六品機關師,還出身太行宗這樣的山上宗門,卻被那位王府二公子拿捏得死死的。
更何況玉明昭清楚地知道,此刻的陸尋,不知道就躲在哪里觀戰呢。
有著那可能是七境的大妖黑貓在,自己反正不會有性命之憂,又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呼呼呼……
心中這些念頭閃過之后,玉明昭手中的氣息席卷而出,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朝著顧天成襲去,速度比剛才快了何止十倍。
如此一來,六境大成的顧天成以一對二,但對方卻是六境妖族和六境大修士配合,一時之間,雙方赫然是斗了個勢均力敵。
“關緒,可敢下來一戰!”
在最高端六境大戰展開之后,五境圓滿的蕭焰仿佛突然之間活了過來。
聽得他高喝出聲,赫然是將氣息鎖定了那站在機關木鳶之上的敵軍主將。
蕭焰能清楚地感應出來,關緒只是初入五境的層次,若是敢下來和自己正面戰斗,那自己就有極大的機會,擊殺甚至生擒這位敵軍主將。
此刻金風城內的巷戰已然趨于白熱化,越來越多的玄陽神機營將士們匯合在一起,將戮神機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
整個金風城都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大多數都是被戮神機射殺的金風兵將散發而出,局勢明顯是一邊倒。
而在這樣的時候,蕭焰相信自己若是能擊殺關緒,那對玄陽神機營的士氣,絕對是一個極大的打擊,甚至是能讓神機營在頃刻之間土崩瓦解。
只不過蕭焰根本沒有絲毫把握,如此大占優勢的情況下,對方憑什么要和自己斗將,那不是將自身的優勢轉化為劣勢嗎?
蕭焰還是極其了解那位玄陽儒將的,知道對方絕不是一個草包將軍,自己能看出來的東西,對方沒理由看不出來。
這拙劣的激將之法,成功的可能性并不高。
畢竟對方只需要等待時間的推移,便能穩贏,而那邊的顧天成,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以一敵二獲勝。
“有何不敢?”
然而就在蕭焰覺得對方不可能受自己所激答應的時候,從關緒的口中,突然發出這樣的一句話來,讓得他又驚又喜。
一時之間,蕭焰想不通對方為何會如此愚蠢,但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一個初入五境的關緒,能是自己的數合之敵嗎?
關緒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直接從木鳶之上一躍而下,跳到了金風城的南門城頭。
直到這個時候,金風國將士們,才算是真正近距離看清楚了這位玄陽儒將的臉。
如果不是關緒那一身鎧甲戎裝,在其他地方看到這位的時候,恐怕這些金風國文臣武將們,都會誤認為這是一位飽讀詩書的文士。
單看相貌的話,關緒看起來有些柔弱,可如今的金風國這些實權人物們,又有哪一個會將其當成一個文弱書生?
這位可是帶領玄陽神機營,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內,就連破金風國十數城,殺進金風國都的狠人。
誰要是將關緒當成一個人畜無害的書生,那恐怕才是真的瞎了眼。
這位該仁慈的時候自然以仁字為先,但在兩軍交戰的時候,又變成了殺伐果斷的一軍之將。
“這關緒,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
當眾人看到關緒一個人跳將下來的時候,心頭盡皆生出一絲異樣的想法,這位難道不知道初入五境的修為,和蕭焰比起來相差極大嗎?
宰相方綸一時之間沒有想通這一點,但他心頭又一次升騰起一絲不安,對方每一個不符合常理的舉動,都會讓他浮想聯翩。
方綸絕不會認為關緒是一個蠢貨,可在這種明知道不可能斗得過蕭焰的戰斗之中,他為何要答應蕭焰的請求,那豈不是找死?
可偏偏方綸又知道關緒絕不可能來送死,真是這樣的話,那對方就一定有后手。
是古旗?還是化光?又或者是那不知躲在什么地方的殺手判官?
“對了,判官!”
想到某個名字的時候,方綸腦海之中電光石火閃過一個可能,當即失聲驚呼道:“蕭焰,小心判……”
一道寒光,倏然而出,沒有任何征兆,仿佛是在印證方綸的話語,直接從蕭焰的脖頸之處,一掠而過,帶起一抹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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