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來春樓，長安城里最大的青樓。以長孫沖、程處默為首，一大群大唐朝的頂級紈绔狼奔豕突地沖了進去，陳玉也混在其中。
來春樓的老鴇子春娘扭著肥屁股，看見眾紈绔沖了進來，滿臉堆笑地就掛在了長孫沖的身上。
“喲，長孫公子啊，你老可是好久沒有來了，我們這里的姑娘啊……”
“去，去，春娘，你這是又肥了二十斤啊，你現在的這個份量……快去，把你來春樓里最好的瓜果糕點都給爺們端上來，好的姑娘也都叫上來，讓爺們……”長孫沖在春娘的肥屁股上擰了一把，才費勁地把肥胖的春娘從自己的身上推開。
這是要選秀么？自己前世沒有經歷過這樣刺激的場景，沒想到在李二的大唐朝，竟然能看到這一幕。陳玉感覺到自己的鼻血都快要流出來了。
眾多的紈绔已在來春樓最大，最豪華的房間里都坐下來了，各種瓜果糕點連串似的往里端，一大群珠紅柳綠的鶯鶯燕燕也同時擁進了房間……
“公子……”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沖著陳玉甜甜地叫了一聲后，就緊坐在了陳玉的身邊。
陳玉趕緊向旁邊挪了一下身子，再向屋里看去，只見長孫沖已緊摟著兩個姑娘歪倒一邊，程處默更是如此，手里……其他的紈绔大多也是如此，急不可耐的，已經與身邊的姑娘撕扯開了……
自己要不要也這樣入鄉隨欲，大唐權貴人家的夜生活就是如此么……
在現代社會，陳玉對唐朝人的生活就有些仰慕，還以為長安城大街上有很多的兩個圓，可是來了后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唐朝的女人不說是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但穿得也是中規中矩的，露出來的……
后世的張藝謀騙了天下人。
不過，這來春樓里，兩個圓露得倒是挺多，幾乎在場的每個姑娘都是如此，自己身邊的小姑娘，可惜連個小雞子都不如……
陳玉沒有理睬身邊又貼過來的小姑娘，而是拿起一塊綠豆糕就塞進了嘴里。
嗯，來春樓里的糕點做得還是挺不錯的，這綠豆糕挺松軟的，甜度也差不多。
今天為了給李二寫請罪的折子，自己絞盡了腦汁，可最終也沒有寫出來。自己剛有點靈感之時，長孫沖和程處默就帶著一大群紈绔沖進了自己家，把自己拖到了來春樓，晚飯都沒有讓自己吃，到了來春樓，先吃點糕點，先墊一墊……
“長孫公子，程公子，其他的各位公子，我們來春樓新來了一位叫寒雪的姑娘，唱的曲……”春娘向在座的紈绔蹲了一下，敬了一禮，才堆著笑臉說道。
長孫沖抓起案幾上的一個蘋果就向春娘砸了過去，笑著罵道：“好你個肥老鴇子，剛才小爺叫你個肥婆，把好的姑娘都給爺們上來，沒想到你個肥婆還給爺們留了一手，肥鴇子，信不信小爺們的興致來了，把你個妓子窩給砸了……”
“哪敢啊，長孫公子，你來了，我們來春樓的姑娘還不是由公子們挑，這個寒雪姑娘，只不過是……”春娘趕緊陪著笑笑說道。
對這些爛雜的事，陳玉自然是置之不理，在旁邊小姑娘殷勤的服侍下，一盤子糕點都快要下了肚，還有一壺葡萄釀也是……
一位高梳著云鬢，身著白衣，十五六歲，抱著琵琶，笑意盈盈的姑娘走了進來……
這就是老鴇子嘴里說的唱曲唱得好的寒雪么？嘿嘿，果真沒有說錯的，要想俏，一身孝，這位一身白衣的寒雪姑娘長得倒是挺可人的，把一屋子的紈绔看得有些呆了。
“眾位哥哥，今晚之后寒雪姑娘就是小弟我的了，眾位哥哥可不要再和我爭……”程處默站起來，對眾紈绔拱了拱手，就說道。
你個憨子，是想把這位寒雪姑娘帶回自己家么？
眾多紈绔對程處默的話也有些無語，一個妓子而已，兄弟們有什么可爭奪的，有什么好的兄弟們找不著。
坐下來，在琵琶弦上撥弄了幾下后，在清脆的琵琶聲中，寒雪姑娘就輕啟紅唇，唱道：“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影入深林，復照青苔上……”。
自己的詩，陳玉聽著，點點頭，寒雪姑娘琵琶彈得不錯，唱得也還好，聲音輕脆干凈，詩中的空靈之意，倒也被她唱了出來。
用大珠小珠落玉盤來形容，咳咳，過分了些，寒雪姑娘彈琶琶的水平應還不到。
唱完了后，寒雪又向眾多的紈绔們行了一禮，才輕挪蓮步，款款走到程處默的身邊坐了下來，給程處默斟了一杯酒。
這個寒雪姑娘，跟了程處默這個不解風情的憨貨，倒有些可惜了。陳玉不由得想道。
不過，自己也管不著這些，也許，能跟著程處默，走進豪門，改變自己目前尷尬的處境，說不定在寒雪姑娘自己和心里是求之不得的吧？
“處默，寒雪姑娘大家就不和你爭了，不過你能不能讓寒雪姑娘為大家再唱一曲啊？”已喝得有些半醉的杜荷，看了一眼在旁邊吃著綠豆糕的陳玉，轉頭盯著白衣的寒雪說道。
再唱一曲，雖然現在寒雪是程處默的人，杜荷這么要求，其實也沒有什么？
在長安城里，對于權貴人家來說，除了正妻以外，家中其她的女人就是個玩物，悄悄的私下里打死，彼彼皆是，甚至相互之間轉送，更是家常便飯……
況且這個叫寒雪的姑娘與程處默之間其實還沒有什么關系？
寒雪看了一眼程處默后，就又默默地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琵琶……
“青海長云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寒雪輕輕地唱道。
可惜的是，這首詩實在是不適合寒雪這樣一個姑娘來唱，詩中的悲壯蒼涼之意，壯懷激烈之情全無，要是換一個漢子來，也許還更一些……
“閉嘴，我讓你個婊子唱的是這個了嗎，唱的什么狗屁玩意？”突然之間，喝多了的杜荷就發火了，歪歪扭扭地站起來，看了一眼陳玉后，對寒雪張嘴就罵道。
啊，杜荷這一大聲怒罵，就把在座的眾多紈绔給驚醒了。
也喝多了的程處默一只手拉著寒雪，另一只手抓起身前案幾上裝滿了果子的盤子就向杜荷砸去，杜荷頭上被砸個正著，緊接著程處默就撲了過去……
陳玉站在一邊，也是目瞪口呆，自己這是被寒雪牽連了嗎？他早就看出來了，杜荷的這個火，可不是沖著寒雪去的，而是沖著自己來的，罵寒雪就是在罵自己……
又不是老子讓寒雪唱的，你杜荷用得著發那么大的火嗎？恐怕不是因為這首詩，而是因為你輸給老子那五十貫錢吧，更是在眾多的紈绔面前，損了你杜荷的面子吧？
見程處默和杜荷兩人已經打起來了，長孫沖，李懷仁等紈绔連忙拉住了兩人。
大家都是長安城里的頂級紈绔，平時在一起玩，一起鬧，但鬧歸鬧，但不能真的打起來，要是把這來春樓真的給砸了，萬年縣里也不好說話，自己等人也不好脫身，還有自己的家里……
怎么就沒有打起來呢，陳玉頗為遺憾……
程處默，你個憨貨也真是，在戰場上那么的猛，怎么現在就不沖上去，就那么幾個人攔著，你怕什么，把那個狗日的杜荷給老子狠狠地錘一頓？
看來這些紈绔在長安城里也是挺乖的啊，自己是不是有些想錯了？
杜荷，咱們兩個人走著瞧，你以為你爹是李二的宰相，老子只是個在長安城里不起眼的伯爵，就以為老子好欺負，你的老子應該活不了幾年了吧……
走了，走了，即興而來，掃興而歸。
拉起程處默，叫上寒雪，陳玉沒有再管其他的紈绔，推門即出，回去后，還得給李二寫請罪奏折，唉，頭疼，這請罪的奏折，恐怕要十天、八天后才能寫得出來……
“那就是徑陽伯陳玉，長安城里最出名的大才子，現在長安城里流傳最多的詩都是他寫的……”
陳玉一走出來春樓，來春樓的老鴇子春娘就后悔了，早知道是徑陽伯那個大才子，如能讓他以春娘為題，在來春樓里留下一首詩，那老娘身上的一身肥肉就讓他白玩幾年又能如何？
這個，要是被陳玉知道了春娘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