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剛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火急火燎地找到李云龍道:“團長,我找你有事!”
李云龍捏著煙卷,上下打量了一眼風塵仆仆的趙剛問道:“趙政委,有何指示?”
趙剛語氣不善地質詢道:“我想問問團長,有作戰任務嗎?”
李云龍知道趙剛說的是什么,但是他故作迷茫地說道:“作戰任務?沒有啊!有我能不告訴你嗎?”
說完李云龍就轉身往屋里走,這事兒確實讓他有點心虛--畢竟按照原則,所有的軍事行動都不能繞過政委。
趙剛快步攔住李云龍:“那一營去哪了?還有,孔副團長、楊參謀長都不在...我想問問團長,團里究竟怎么了?為什么要瞞著我?”
李云龍深深地吸了一口卷煙,抱歉地說道:“瞧我這個記性!我把這事給忘了!對不住了,大政委...是這樣,我讓孔副團長帶著一營去搞一點副業。天黑之前準回來!”
趙剛納悶。
副業?八路軍讓搞副業嗎?
“副業?什么副業?請你說清楚。”趙剛問出了心中所想。
“萬家鎮來了一批軍馬,我讓一營把馬牽回來。就這么簡單。”李云龍輕描淡寫地說道。你問這批軍馬的主人?不好意思!李云龍根本沒放在眼里!
趙剛聽到這個地方就覺得熟悉:“萬家鎮?緯軍第八混成旅的騎兵營?”
李云龍頓時對趙剛有點刮目相看--他還知道這些?看來他還不是個草包!
“你也知道萬家鎮?”李云龍準備考校一番。
趙剛說道:“萬家鎮挨著正太路,我上個星期路過。當時一個縣大隊的兵力掩護我。那里的敵情很復雜,你怎么能夠...”
沒等趙剛說完話就被李云龍堵回去了:“嘿嘿嘿!放心吧我的大政委!那些緯軍只不過是擺設。那些軍馬簡直就是白送的。多好的馬!放到他們手里都糟蹋了!”
趙剛怒了:“團長!你這哪是搞什么副業?這是作戰行動!你有什么權利擅自調動部隊?啊?你這是嚴重地違反紀律!”
李云龍不干了。趙剛左一句擅自,又一句違反紀律的...李云龍煩的就是這個!別忘了,李云龍就是因為違反紀律從新一團被發配到被服廠!趙剛這么說李云龍能不惱火?
“趙剛!你少沖我瞪眼睛!老子在鄂豫皖打仗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我告訴你,老子干了!怎么著吧?你去向師長、旅長打小報告吧!要殺要剮李云龍頂著!”李云龍也不在乎了,有能耐你就上報!真以為李云龍非獨立團不可了?
要知道李云龍來獨立團那是臨危受命,不管是師長和旅長都對他寄予厚望。只要是能提升戰斗力的事情,市長和旅長都不介意李云龍去做一做。他們巴不得手下的團長都跟李云龍似的“搞副業”,因為這樣一來總部后勤的壓力會少很多。
趙剛一看上級治不住李云龍,他打算換個方式解決問題。
“團長,我們都冷靜一點。不要吵,吵解決不了問題。你是老同志了,無論是政治經驗還是軍事戰斗經驗都比我豐富。我理應向你學習,可是這件事情上,你做的確實不妥。”趙剛認真地道。
李云龍吸了一口氣問道:“趙政委,你聽說過新一團嗎?”
趙剛點點頭:“聽說過,聽正直部的同志介紹過。你李團長指揮著新一團擊潰坂田聯隊,擊斃坂田聯隊張。咱們整個晉察冀的部隊誰不知道?”
李云龍語速很快:“我剛接手新一團的時候,部隊還沒有形成戰斗力,部隊缺乏訓練,缺少實戰經驗。最重要的是缺少武器裝備。輕機槍,全團不到十挺,重機槍一挺都沒有!步槍是老套筒、漢陽造,膛線都磨平了。就這樣,兩個人都分不到一支槍。”
李云龍背著手在院子晃悠:“我去找旅長要,你猜旅長怎么說?旅長說--要槍沒有,要命一條!你李云龍看我著腦袋值幾條槍,你就砍了去拿去換槍!”
趙剛訥訥地問道:“那你怎么辦?”
李云龍面色無辜:“我也是這么說的?我說旅長啊!我好歹也是堂堂正規軍的團長,我不能連縣大隊都不如吧!這不是砸了咱們師的牌子嗎?你猜旅長怎么說?旅長說我有裝備要你干什么?啊?你既然能當團長,就有能耐去搞槍!要不然你就回家抱孩子去!你別在這跟我丟人現眼!得嘞!我等的就是這句話!讓我搞槍,沒問題呀!可是你不能給我戴緊箍咒啊!對不對?你總得給我點自主權吧?不能什么事都讓你大旅長占了!又想讓我搞槍,又想讓我當乖孩子!這叫不講理!”
趙剛被李云龍聲情并茂的表演逗樂了:“那旅長怎么說?”
“旅長說呀--去去去!自己想辦法去!我什么都不管,我什么都不問!我警告你李云龍!我告訴你,你少拿這屁事兒煩我!”
李云龍斜睨趙剛一眼,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就這么著,不到一年新一團什么都有了。歪把子,九二式,擲彈筒,迫擊炮...手里的家伙好,咱腰桿子就硬!沒有這個家底,我敢和坂田聯隊硬碰硬的干?做夢吧!趙政委,這你就明白了吧?”
趙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像有點明白了。”
他抱歉地說道:“團長,剛才我的態度有點急躁。還請你多多包涵!以后...以后有事兒咱倆能不能商量一下?你說這么大的事兒,我當政委的不知道,這總不大好吧?”
李云龍也是倔驢脾氣,順著毛捋的話他的態度也不錯。
“沒問題,有事商量,有事商量...呵呵呵...”話音未落,團部外邊傳來了馬蹄的響動,仿佛千軍萬馬過境一般。
“回來了!孔副團長和楊參謀長回來了!”李云龍高興地道:“看樣子,發財了!走!咱們看看去!”
楊鴻儒是趴在馬上被馱回來的--騎馬這項技術他是真的不會。他家雖然是搞農業的,但是楊鴻儒會開拖拉機,騎馬什么的是真的沒學過!
你給他一輛坦克他能給你開走,但是給他一匹駿馬楊鴻儒卻無能為力。楊鴻儒是在戰士們看笑話的眼神當中回到的獨立團。這一下他更接地氣了--看看!咱參謀長也不是萬能的!至少騎馬他就不會!
“回來了!沒丟啥零件吧?”李云龍看著趴在馬背上的楊鴻儒問道。
“沒!這次咱們沒費一槍一彈就拿下了萬家鎮的騎兵營!楊參謀長這鬼點子就是多!這家伙竟然往人家的水井里下藥!我們到地方的時候,萬家鎮的緯軍都快拉虛脫了!”孔捷插言道。
李云龍看著幾百匹軍馬,美的都快冒鼻涕泡了:“沒事兒就好!沒事就好!通知炊事班,今天晚上加餐!燉肉!”
“好!”一營戰士們高興地直拍巴掌,他們看著楊鴻儒的時候眼睛里寫滿了崇拜。正是因為他,此次戰斗毫不費力、沒傷一人就被拿下了。
于是獨立團流傳起了這樣的言論:跟參謀長混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