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還在不斷說著自己的發現,可袁轍已經聽不進去了。
那些年的記憶,如同用一刀一斧鑿刻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媽,咱們買一個飯盒唄。”
“不用,你的飯盒不是挺好的嗎?”
那是母親頂著風雨,提著蓋不攏的掉色卡通小飯盒沖出小院的場景。
“爸,老師讓交學費了。”
“爸知道了。”
那是父親扛著擔子,一路翻著垃圾桶的場景。
“兒子,家里沒醬油了,你去歐爺爺家買一點!”
“小袁啊,來,過來吃糖!”
“哼,爺爺這都是我的,為什么每年一到這個時候他就來我們家,你們還留他吃飯!”
瘦得豆丁一樣的袁轍看了看吵鬧的人群,偷偷溜回了家。
“袁文安,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還不還錢,我砸了你們家這堆破爛!”
父親抵著頭,母親偷偷抹著眼淚。
“你就是袁轍?”
張鋒帶著幾個小弟,當著所有人同學的面,趾高氣揚道:“你知不知道你們家欠了我們張氏集團很多錢?”
“哎呦呵,兩份營養餐?不會是偷的吧?給我拿來!”
“哈哈,這不是我家的打工仔嗎?你們看看,他累得像不像一條狗啊?”
“我沒眼花吧,這貧困戶也能上二樓,袁轍,你家不老實啊!”
畜生,畜生啊!
袁轍想起那些往事,心中的怒氣忍不住噴涌而出。
他攥緊了拳頭。
我受一些委屈沒關系,可是,你們在找死,找死啊!
袁轍憤怒到了極點,早已失去了往日云淡風輕的模樣。
余安靜靜地看著他。
許久,他問道:“你殺過人嗎?”
余安表情很是癲狂,握著長劍的手在不斷的顫抖,“你敢殺人嗎?”
袁轍怒發沖冠,情緒有些失控道:“何懼之有?”
黑夜之中。
淡淡的黑色瘴氣被無形的力量攪動,然后往著兩人的方向流淌而來。
“好,好。”
余安仰頭哈哈大笑,“既然巡衛司那群酒囊飯袋指望不上,那我們就自己動手,跟我來!”
他說著,就想往一個方向追去。
袁轍怒氣沖沖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變化,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然后指了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道:“我剛剛看見那邊有兩個人。”
場面安靜了一秒。
余安轉身,“追!”
袁轍緊跟其后,這些年父母白白承受的苦難,他親手去討回來!
高空。
那人看著下方的動靜,微微搖頭,臉上露出了惋惜之情。
他打通了一個的加密號碼,“部長,他們兩個情緒很激動,我看見已經引動黑瘴入體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嚴肅的聲音:“跟隨監視,不要暴露行蹤!”
“是!”
某會議室。
中年人放下了手機,嘆氣道:“陳老,他們與黑瘴相融了。”
“什么?”
陳老端茶的手劇烈一抖,滾燙的茶水直接灑了出來。
卜老臉色一沉,問道:“確定嗎?”
中年人點頭,“千真萬確。”
會議室陷入了死寂。
陳老雙眼露出了一絲茫然,我們究竟做得對不對?
許久。
中年人說道:“陳老,該下令了。”
陳老閉目沉思,半響,全身像是失去了力氣說道:“通知下去。”
“是。”
中年人接到了命令,開始將一條條加密短信發到了各位代表手中。
云都各地。
“乖女兒你先回去吧,他翻不起什么風浪。”
“什么?附加考試暴露了本性?”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審查部的人胡來,我要去看看!”
“槍來!”
一時間,云都風起云涌。
許多人平日難得一見的大人物,齊齊朝著一個地方趕來。
而此時。
袁轍正帶著余安,找尋著那兩人的位置。
“那邊!”
袁轍眼中重新出現了藍色的光點,他腳下一轉,整個人已經竄了出去。
余安握緊了長劍,緊隨其后。
“誰?”
一個老人的耳朵動了一下,隨后,他臉色大變喊道:“快跑!”
“舅爺,我背你!”
兩人剛想跑,身后已經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來不及!”
老人臉色大變,掙扎著跳了下來道:“鋒兒,你快跑!”
“不,一起走!”
“畜生,別想走!”
袁轍賣力奔跑,可是體內的80炁總量,一直告誡他,只有一次全力施展流云步的機會。
因此,余安的速度快了幾分,先一步沖到了兩人前面。
他將長劍插入了沙石之中,癲狂笑著鼓掌道:“好,好一個父子情深。”
“父子?”
袁轍憤怒的大腦,陷入了短暫的呆滯。
老人的臉色一變,馬上又恢復了正常,他色厲內荏說道:“余安,我拿你當親生兒子,沒想到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呸!”
余安一腳提出,憤怒說道:“老匹夫,你以為你做事天衣無縫嗎?”
“還義子?”
“你當我不知道,我也是你算計的一環嗎?通過我向他們索取高額的補償費不說,還妄圖讓我來摧毀他成為武者的意志,不得不說,老謀深算啊!”
余安此話一出。
袁轍臉色更加的陰沉,心中的怒氣好像又被點上了一把火。
老人表情一怔,“你在胡說什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余安拔出了長劍,“當年我發現封裝袋存在問題就已經開始懷疑,我一直以為是一個意外,可真沒想到,那竟然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
袁轍怒火中燒,若是當年他父母在廠,恐怕他會就此沉淪。
“胡說!”
“你們糊說!”
“我們張氏集團是九環又名的良心大企業,肯定是你們栽贓陷害,你們都是胡說八道的小人!”
張鋒情緒非常的激動,他揮舞著手臂,就像是一只失去了爪牙的野獸無能狂怒。
余安不屑一笑,“呦,看來你們父子還沒有相認啊?”
他一把推開張鋒,湊過去說道:“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名義上的父親,為什么吃喝嫖賭,整日不回家嗎?”
張鋒被他有些扭曲的表情嚇了一跳,不敢作聲。
余安冷笑一聲,“你又知道為何你母親整日悶悶不樂嗎?”
張鋒下意識想要點頭,可還是忍住了心底的那份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