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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笑聲沒有嘲諷的意思,大家是真覺得這話題很好笑,于是開懷暢笑了起來,不過無意間卻有了戲弄的意味,
“休得在此背后議論他峰的同門,須得記住咱們同為金仙門人的身份!論輩分在下師叔是金仙門二代弟子,屬于咱們的長輩,尊師重道的規矩還需要我提醒你們?”
議論間,忽然一位藍色綢衫劍服的冷艷女子出現在了議論的人群旁,
她手里提著一柄粉鞘窄劍,這粉色的劍鞘看起來頗為精致可愛,但這可愛的小劍拎在這女子手里,卻是充滿了致命的殺氣,
當她用冷冰冰的語氣厲聲說完,人群中剛剛嘻嘻哈哈議論紛紛的弟子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堪。
但卻仍有不知情的弟子還在說笑,
“思蕾師姐來了,噓噓,別說了……”
有人吐了吐舌頭,悄聲提醒道,這一群弟子終于全都閉了嘴,不敢再拿李在下打趣。
這冷冰冰的女子是正陽峰掌教純陽上人座前的得意弟子劍思蕾,也是金仙門三代弟子中有名的八大劍仙之一,
入門兩百余年,已然到了綻仙四階的門口,這個實力水準放在西朔壇洲與她同年齡的修士中橫向比較,能對得上號的可謂鳳毛麟角。
劍思蕾本次被分配在了前往西皇朝西部重鎮漓浪郡除妖的行列中,雖說此刻萬仙臺上聚集的弟子主要來自金仙門四大主峰的轄區,但她作為正陽峰掌教座前親自教誨的弟子,自然對于維護門內諸峰的凝聚力具有很強的責任與使命感。
這一處圍聚的人才剛剛閉嘴,那一邊又有不知情的人開口了,
“聽說在下師叔新收了個女徒弟,也不知長得如何,你們見過沒?”
“還問什么,那兒,他徒弟和他坐在一起吶,過來了,你看不見嗎?”
聊天的人群中有弟子朝遠處越來越近的鶴攆努了努嘴,示意道,
只問話沒細看的人扭頭細看了出去,
“哈,遠遠看去這位師妹長得還挺標志乖巧的,怎的拜入了在下師叔門下,你們說他們兩人誰更倒霉?”
人群又是哈哈大笑,于是又引來了那位冷冰冰的紀律委員,
“休得私下這般低俗議論同門師妹!”
人群立刻噤聲,不敢多話,
另一邊倒是聞聲走來了一位面色溫和,模樣也頗為瀟灑英武的藍衫道袍男子,他開口笑道,
“思蕾師妹也不必過多在意,這些師弟們不過喜歡說笑罷了,絕對沒有惡意針對碧蓮峰門人的嘲諷意思。”
剛才閉嘴的弟子們見到同有八大劍仙美譽的韓過師兄替自己說話,終于松了口氣,紛紛又開口點頭道確實如此,自己一直都很敬重碧蓮峰在下師叔的,他的每一次渡劫雷劈他們都有認真,說完,人群又有稀稀拉拉的笑聲響起,但聽得出大家都在強撐著憋笑。…
這位韓過乃是飛來峰峰主的親傳大弟子,已經踏入綻仙境多年,但境界卻一直停滯在綻仙六階,遲遲無法踏入七階往上的巔峰層面,
飛來峰峰主渡躍上人認為他是因為獨自修行清苦,道心上出了某些偏差,迫切需要一名修為與之相當的女修士與之結合成道侶,利用合道雙修之法方能調和陰陽,增進修為,
于是飛來峰那邊主動給正陽峰這提了幾次,點名希望同為三代弟子八大劍仙之一的劍思蕾與之結合,但是這位冷冰冰的天才美仙子似乎已經習慣了單人修行的生活,并沒有選擇道侶的意思,
那一邊芳心難動,這邊飛來峰韓過只好親自出馬,數次與劍思蕾同行外出除妖歷練,期望增加感情,融化堅冰,
雖然皆以未能獲得女方點頭答應而失敗告終,但是兩人之間的關系比之從前的確熟絡了不少,
尤其是上次兩人外出除妖時,他還曾與這位心心念念的師妹雙劍合璧動用了一次本門的無上功法《金仙靈雷劍決》,默契度上更是增加了不少,
經此一役,韓過似乎已經瞧見了求偶成功的曙光,信心倍增。
當韓過站出來說話時,劍思蕾也只好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大意便是一臉對于這位師兄袒護這些師弟們的無奈,
“韓師兄!冷冰冰的思蕾師姐竟然對你微笑了!我滴個乖乖,你這是馬上要成功了呀!祝福你喲!”
“韓師兄加油!思蕾師姐肯定心里已經對你有意思了!”
“對對對,她只是表面上冷漠,內里熱乎得很哩,你把她芳心融化了就知道了!”
“哈哈哈,別開黃腔拿韓師兄打趣了!”
身后有數名男弟子偷偷扯一扯韓過的衣角,壓低聲音起哄般的笑道,
韓過回頭微微一笑,做了個噓的動作,一臉志在必得,看我接下來操作的表情。
這邊來自碧蓮峰的鶴攆終于落下,李在下和雯雯剛剛下了鶴攆,那邊便有位身形瘦削中年模樣的道人迎了過來,
是藏海峰的管事陳四海,和李在下同輩,是二代弟子,元嬰八階修為,尚未成仙,雯雯上碧蓮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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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李在下便是叫藏海峰的弟子通知這位師兄給她登記的入門仙冊。
“李在下,你這小子怎么現在才來,摸蛆去了?還不快叫你徒兒過來核實完境界準備出發了!”
雯雯聞言,趕緊朝著那邊正在核實境界的人群圍聚處小跑了過去,
可惜這衣裙緊了些,她跑起來邁不開步子,只得躡手躡腳的踩著小碎步,
唉,要不是為了迎合師父大人的喜好,自己怎會這樣憋屈……
她不知曉,周圍的許多三代弟子此刻已經又在暗中嘻嘻哈哈的對她評頭品足,垂涎欲滴了。
甚至已經有弟子在考慮要不要去問問在下師叔,是否有意將這看起來極為可愛的女徒弟介紹給他認識一番,…
更有膽大的男弟子已經在偷偷的小聲稱雯雯為“我未來道侶老婆”……
“四海師兄,敢問這次外出除妖有幾個劍筏?”李在下一見到這為藏海峰的師兄開口便問,
“這次不多,就兩個,往西邊那處劍筏最遠到漓浪郡,往東邊一處最遠到陌陽縣,
你小子這徒弟實力有限,根據你昨天上報的納元二階左右的實力,你們只能乘前往陌陽縣的劍筏參與歷練,你還用問這干嘛?本次想要參與西邊那艘劍筏的任務,至少得圍海一階的實力才行。”
嘶……至少圍海一階啊?
李在下略微思索,一臉不好意思的笑道,“實不相瞞,我對我那弟子的境界評估,之前好像出了些偏差,我今早又確認了一遍,她實際已經到了圍海二階的境界了,所以才多耗費了時間,來晚了些。”
陳四海聞言皺了皺眉,失笑著打趣道,“你這偏差也太大了,給弟子檢查修為也能跨大境界的出錯?
你這是怎么當人師父的,別誤了小姑娘的前途哦,怎么著,想去西邊?”
李在下拱手陪笑道,“還請四海師兄跟那邊安排的長老通融一下,你知道的,今年秋天就到了該給正陽峰交供金的時候了,我碧蓮峰沒什么靈石收入,還指望著靠除妖能獲得些好處,西邊前往漓浪郡的劍筏既然對弟子境界要求高,說明那妖物的價值也相應的高不少。”
“呵,你就沒考慮到那妖物的實力也極其強悍?”
“富貴險中求嘛。”
李在下微微一笑,說得云淡風輕。
“你這小子,怕是窮瘋了,為了靈石,真不拿徒弟的命當回事兒啊。”
陳四海嗤笑一聲,接著問,
“莫非你收徒弟沒撈到學費?”
“實不相瞞,我這徒兒出身離涼,因為瘟疫的原因父母雙亡,被親戚賣給地主豪強做了通房丫頭,她不堪府上少爺的凌辱才逃了出來,又被我在荒郊野外碰見,在下一時動了憐憫惻隱之心收她為徒,畢竟我當年也是從離涼逃難出來碰見我師父云秋仙子的,哪里有什么學費拿?”
李在下隨口編纂,說得微微垂眼,一臉情真意切的感慨。
“害,在下師弟你雖然倒霉了些,但還算是有些優良品性,不忘咱們金仙門救濟天下蒼生的宗旨,那好,我去幫你給那邊前往西邊的領隊青純長老說一說。”
陳四海聽罷,笑著嘆息一聲,點了點頭這樣說道,
李在下挑了挑眉,轉頭一看,遠處人群中站著一位白發蒼蒼的青衫道袍老者,諸多年輕后輩趁著這個機會正圍聚在老者身前咨詢討教著仙法道術方面的疑難,
好一個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給求知若渴的大學生講修仙知識的融洽教學現場啊,穿上衣冠和昨晚相比咋地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李在下心里好笑。…
再一挪眼,只見一位容顏嫵媚,胸口凸出得過分惹眼的美貌仙子正站在那白發老者的身側,女子眉畔微微含笑,時而扭動腰肢扭頭張望一眼周遭,不經意間已是掀起了萬種風情,不知人堆里有多少男弟子正在一邊悄悄的偷瞥這位長老的道侶夫人,一邊偷偷吞著口水。
這才是一朵能撐起金仙門寬松道袍制服的盛放牡丹啊,李在下暗暗咂舌,
遠處這一老一少,一男一女,一夫一妻,不是昨晚在牛頭馬面的百方鏡上所見的一對纏綿鴛鴦,又是何人?
“青純長老也要外出除妖?莫非此次漓浪郡出了極厲害的大妖?”
李在下有些詫異,畢竟這種歷練除妖的事情平時一般都是二代弟子領隊,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為主要核心,其他修為低微的弟子則負責打醬油掠陣,旁觀學習,除非是有極大的行動才會有一代長老參與其中。
“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漓浪郡那兒鬧的是個專靠吃人修行的犬妖,近三年來前前后后已經吃了有三四百名前去除妖的散仙修士了,其中更是不乏有已經踏入綻仙的散修!
所以這次漓浪郡的郡守籌集了十萬靈石為酬金,來請金仙門的仙師前去除妖,
正陽峰派出青純長老前去領隊壓陣,也不是沒有原因的,聽說他已經在沖擊蓮心境了,有他掠陣,萬無一失。”
李在下點點頭,卻總感覺正陽峰派出長老此次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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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妖,應該有些更嚴重的原因在里面,
這老家伙百年前正是和他師父云秋仙子一起外出除妖的那批人中的一個,實力是有,不過昨晚從牛頭馬面的百方鏡中窺視的過程來看,在某些方面,這老家伙已經不行了,
雖然那能力不能說明他修為境界實力變差,但是兩者之間也多少有些關聯,
修行一途講究陰陽調和,陽衰陰盛,則多少有些油盡燈枯的前兆之嫌。
說罷,陳四海轉身去找那正在給年輕后輩傳道的白發長老談話,幫李在下申請將提前預計分配的隊伍做個調整去了。
李在下也趕緊抓住機會往雯雯那邊靠過去一段距離,站在人群外圍,負手踱步,裝作一臉無聊的在看風景,其實在悄悄用兩心通的傳音秘術提醒雯雯,將仙力氣息從納元二階上調為圍海二階,重新去負責核實三代弟子境界的執事那里檢查一次。
人群中剛剛才被那尖嘴猴腮的核查長老揩油似的來回摸了兩遍丹腹,一臉不悅的雯雯頓時愣了愣,只好嘟著嘴又轉身回去,
“老前輩,你確定我的境界是納元二階嗎?我師父說我其實不止這個境界才對,他讓我再核查一遍。”
那位猥瑣油膩的老者意外沒有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挑戰后的不悅,反而一臉興奮的搓了搓枯瘦的手掌,
“過來,讓前輩我我再摸摸看。”
雯雯悄悄翻個白眼,壓抑住心頭的反感,無奈的走到老者面前,咸豬手又伸了過來,不等他的仙力注入自己體內,她瞬間便釋放出出了自己的仙力氣息,
“綻仙?噢不,元嬰!
你這小小年紀怎么可能是元嬰?剛才不還是納元……噢不,是圍海?”
“張師叔你專業從事核實弟子境界這差事已經三百多年了,為何今天突然出錯了?還一直定不下來?我看你是不是該從這位置上退休了呀?”
一直伺候在一側的中年道人見狀,忽然打趣說道,
老者抖了抖眉,心中不爽,暗自道,你這小子就是想接任我這份專摸三代弟子的差事,真是個下賤貨,
隨即,他摸在雯雯丹腹上的手微微一顫,最后終于面色舒暢,松了口氣道,
“是圍海!這女娃兒是圍海二階!剛才第一遍我檢查出來就是圍海二階,應該是說錯了,說成納元二階了,呵呵,李小侄你真會打趣,張師叔我才區區一千兩百歲,離退休還遠著哩!這份苦差我還能再干個八百年!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