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野狼disco的火熱程度已經將林溫書之前發布的那首單身情歌完全碾壓。
這是連他也萬萬沒能想到的,各大平臺隨處可見用這首歌做bgm所剪輯而成的視頻,同時更是在娛樂圈里引起了一陣模仿狂歡,八成是因為歌詞實在太有魔性,再加上林溫書那一口“流利”的塑料粵語,無形之中增添一絲喜感,讓人忍不住想要為其糾正的同時,殊不知也使得這首歌的熱度持續走高。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其背后公司的推波助瀾。
林溫書洋洋自得,通告已經接到手軟,甚至于光是地方電視臺的跨年表演邀請就有三個。
同樣在這一段時間里,宋以晨的第一張專輯正式發布了,就好像是微風吹過湖水時泛起的漣漪,不聲不響。而她本人也只是在偶然間想起自己還有網絡社交賬號的時候,登錄上去發布了一條最新動態,算是通知專輯上線的事情,然后便匆匆離開沒有了下文,看起來絲毫沒有將銷量之類的問題放在心上。就這般放任不管,任他東西南北風,似乎發布了以后這些歌曲都不再與她有關。
或許是因為和韓非羽呆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整個人也被沾染上了一點“佛性”?!
但盡管如此,卻依舊不能阻擋這張專輯里的歌曲以火箭攀升般的速度迅速占領各大音樂軟件的榜單,開啟了長期的霸榜之旅。目前看起來在熱度上唯一能與之一戰的只有林溫書的那首歌,但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它已經開始漸漸顯露頹勢。
宋以晨專輯里的歌出現在短視頻平臺的很少,但是這并不意味著聽歌的人很少,相反只要點開音樂軟件的歌曲評論區,就可以看見999的符號字眼,大多數付費聽完專輯內歌曲得人,在聽完后都十分理智的打上好評,之后便在評論區里留下自己的“聽后感”,有的甚至展開長篇大論小作文,編的故事不知真假,反正看起來很是催人淚下。一時間評論區放眼望去一片“治愈”。
而作為演唱者的宋以晨依舊如參加節目時一般,唱歌好像真的只被她當成了一項業余愛好,除此以外根本看不見有任何其他形式的曝光,更別提那些試圖聯系邀請她參加節目的人,無不大失所望。
當然失望的人中也包含一些粉絲,本來不發布專輯的時候還能偶爾見宋以晨冒個泡,這下可倒好,就差直接人間蒸發了。
一場細雨,悄然而至。
韓非羽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行程單上顯示的登機時間還剩下十幾分鐘,等待的過程總是讓人倍感煎熬的,但好在有人陪在身邊,
依靠在肩膀上的宋以晨困意尚未消退,時不時地捂著嘴巴打哈欠。
“小羽羽,什么時候登機啊?”
她動了動,換了個舒服一點的姿勢,小聲問道。
“快了快了,應該一會就有人通知,沒看工作人員都來了嗎?”
韓非羽也是強打起精神。
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外面的景象,天還沒有亮,更看不見太陽,或許今天一整天都看不見太陽了,因為正下著蒙蒙細雨。
兩人身上穿的衣物很厚實,倒是感覺不到冷。
宋以晨的專輯已經上傳到網絡上了,韓非羽的書也在上個月中旬結束連載,兩個人趁著空閑時間在周圍的城市逛了逛,本來打算看一眼西湖斷橋再走,可是想想估計人不少便就此作罷,尤其前幾天聽說那邊還下了雪,就更打消了這個想法。
清晨的飛機,今天是回家的日子,真正意義上的回家。還有半個月就是農歷新年,無論是高鐵站還是飛機場每一天都是人流擁擠。
叮咚一聲響,從不遠處的登機口處傳來提示音。
韓非羽看了一眼行程單,正是兩人所預定的航班,可以登機了。
他深吸一口氣,拉起宋以晨的手從休息區站起身來,開始排隊登記。目光所及之處,前前后后的人們可能都是朝家飛去的吧。
韓非羽如是想著。
三個小時的北端,從南端飛向北端。
走下飛機時,有的人甚至腳上所穿的鞋子還停留有雨水的痕跡,沒有干透。
起飛時天降小雨,落地時卻恰逢一場小雪從天而降,飄飄灑灑,鋪滿大地。
整整兩年時間,終于能夠回來了。
韓非羽莫名心寬,身邊的宋以晨也早就困意全無,緊緊地拉著他的手臂跟隨,兩人踏上擁擠的擺渡車,呼吸間可以看見白色氣息,無時無刻不再提醒,馬上就要到家了。
飛機降落在省城,而兩人的家鄉則是在更為靠北一些的某個小城市。說來也蠻有意思的,飛機從那么遠的地方飛過來需要三個小時,而從省城回到老家也需要同樣的時間。難怪那么多人出去了去不想再回來,可能是因為這段路途實在太過遙遠吧。
取出行李箱后,兩人離開機場,買了大巴票,也不過多停留,目的地簡單明朗,直奔火車站而去,似是一刻也不想再等待。
面對截然不同的兩種溫度,更是早早做好了準備。
韓非羽穿了件緊實的棉服還不夠,里面還穿了兩件抗風的衛衣,本來還打算里面套件毛衣,但是最終在宋以晨的一番嫌棄下放棄。
而與之相比,她此刻身上的穿著則可算是“清涼”許多,上身一件淺色毛呢大衣,下身是一條緊身牛仔褲,腳上一雙帆布鞋。
本來下飛機時還沒有系好扣子,可等到出了機場大廳,風一吹過來,立刻手忙腳亂將扣子系好,腰帶扎進,提了提衣領縮好脖子,生怕被風吹到。
韓非羽只覺得好笑,卻只見在火車站門口處,她又從行李箱里翻出來一條毛線編織的棕色圍巾遞過來。
“什么時候買的?我怎么不知道?”
韓非羽接過來放在手上看了看,并沒有立刻圍上。
“什么買的,我自己織的啊!”
宋以晨小臉被風吹的泛紅,一板一眼地強調道,說完話后幫韓非羽圍好,拉好行李箱。
韓非羽瞥了一眼,注意到里面貌似還有一條,顏色相差無幾。
“總共織了三條,還有一條給我爸的,不然叫他知道肯定又要念叨。”
宋以晨弄好一切后拍拍手,小聲嘀咕道。
韓非羽忍不住笑了,摸了摸繞在脖頸下面的圍巾,雖然織得不怎么樣,顏色也土得掉渣,但是卻很溫暖。
快要記不得家的位置了。
韓非羽一下火車,就第一時間打了個電話。強調了幾遍不需要來接,便拉著已經快要凍麻了的宋以晨,在路邊攔了個出租車,直奔記憶中的位置。
此刻家中。
“掌柜的,餃子包好了沒有,兒子快要回來了。”
韓父放下手機,遞給坐在對面的中年男人一根煙,自己也點上一根。
“快了,著急你還不過來幫我,就會問問問!”
廚房里傳來韓母的抱怨聲。
而中年男人則是抽了口煙,起身說道:“行了,你兒子回來了,我姑娘估計還得過兩天,要吃飯我就不耽誤你們一家團圓了,”
“哎,小兔崽子也不知道往家打個電話。”
中年男人正是宋以晨的父親,年關將至,出門買了點年貨順帶著來這邊坐一會,反正同住在一個小區里,也浪費不了多長時間。
“著急回去干嘛,吃了再走,反正你不也一個人嘛!”
“不了不了!”
說是如此,可他還是跟著韓父一起來到窗邊站立,遙遙地向下望去,四樓剛好能看清楚下面的人來人往。
客廳里很熱,兩人俱是捋起袖子,打開窗戶吞云吐霧,好生自在。
沒過多久。
韓父咦了一聲,剛好煙也燃至盡頭,他一把按在窗縫的白雪上熄滅,將煙頭丟進身后垃圾桶里,眺望落下忽然訝異地說道:“我好像看到小羽了。”
“凈瞎說,哪能那么快就到?”
宋父說著也向下看去。
韓父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大聲道:“就那個!你看那個圍著圍巾的是不是?草,我這眼神,不可能看錯!”
“咦?怎么還拉著個姑娘呢?這是處對象啦?”
“不能啊,怎么我和他媽都不知道?”
“老宋!老宋?你怎么不說話了?”
韓父轉過頭,只見站在身邊的宋父板著一張臉,連煙灰跌落在手上都沒有注意到。
片刻后,他目光呆滯一字一頓地說道:“那好像是我家姑娘。”
韓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