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村信介偷襲他的那一棍,毫無疑問,是使出了全力的。
而遠山澈知道自己之所以能硬生生扛下這一擊,沒有倒下,多半跟他之前佩戴上的‘不死人’稱號有關。
那個稱號的佩戴效果是提升10點抗性,從字面意義上看,應該是指加強他的抗擊打能力,所以,盡管他已經遍體鱗傷,卻依然屹立不倒。
這事遠山澈是有所預料的,但讓他沒想到的是,眼前會突然冒出這幾行字來。
不死人的薪火。
“……這算是種buff嗎?”
遠山澈喘著氣,沒搞懂,也沒空思考。
他只知道,此刻自己渾身上下乃至緊握著的雙拳,都仿佛注入了火焰,熊熊燃燒了起來,有一股使不完的力氣,周身不斷傳來的劇痛,也隱隱減輕了許多。
他得以平穩了呼吸,狠著臉,扭頭掃視起了在場眾人。
一起出動的十余名臨海組成員,不知覺間,都已經盡數倒下,無力再站起來。
眼下,只剩下他一個人還站著。
“呵……”
劫匪中的一名長發男子,最早吃了遠山澈的虧,很是忌憚,現在見他孤立無援,頓時咧嘴一笑,想狠狠嘲諷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然而,當遠山澈那冰冷的眼神,剛好掃到他時,無聲散發的氣勢,令他臉上的笑容登時僵住了。
同樣的,其他人紛紛從遠山澈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異常強烈的壓迫感。
明明已經傷痕累累,但這個青年,卻似乎變得更兇悍了!
“你們一個個都在慫什么?”
北村信介捂著鼻子止血,不滿地環顧其他人,冷喝道:“不會是怕了這小子吧!?”
“笑話!現在就剩他一個人了,有什么好怕的!”
光頭大漢暴怒。
他跟北村信介關系極差,一聽他激將,便立馬上頭了,怒吼著沖向了遠山澈。
而遠山澈眼神陡然兇狠了幾分,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就是這個混蛋,剛才一直在羞辱踐踏他那幫小弟們。
要知道士可殺不可辱,被人打翻,當眾踩在地上嘲諷的感覺,比死還難受。
“給我去死!”
顯然,光頭大漢對自己的力量極有自信,上了頭,連家伙都不用,徒手握緊拳頭,直直揮向了遠山澈。
遠山澈躲也不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接下了他這一拳,將之死死握住。
“什么!?”
對方頓時一驚,下意識想抽回手,卻驚愕地發現,他竟然抽不回來。
“該死的人是你!”
遠山澈沒給他反應的時間,滿含怒氣,大喝一聲,一拳重重轟在了對方的臉龐上,連同幾顆牙齒,將他整個人打飛了好幾米。
看到這一幕,其他劫匪都不由得一呆。
雖然他們之間誰都瞧不上誰,但如果只說力氣和身板,光頭大漢確確實實排在第一,結果,他卻連這小子的一拳都扛不住。
痛擊了這個讓他無比惱火的混蛋,卻絲毫沒有讓遠山澈感到解氣,反而更加火大。
如果不是這幫混蛋搞事,現在的他應該還在睡覺,等明天一早,就能搭飛機回家,抱著多日不見的雪菜盡情擼,分給幫派兄弟們的特產他也買好了。可就是因為他們,這些計劃都泡湯了,現在更是淋著雨,在這種深山老林打架。
想到這里,他徹底不耐煩了,大吼道:
“別浪費時間了,你們一起上吧!”
“混蛋……”
盡管越發忌憚,但看著遠山澈如此囂張,簡直目中無人,這誰能忍得住。
劫匪們咬牙切齒,一個個爭先撲了過去。
遠山澈絲毫沒有退讓,眼神兇厲,迎著數倍于他的人數,直直沖了過去。
這不是極道之間的火拼,也不是犯罪,對付這些人,不需要講規矩,更不需要手下留情。
人多力量大,這句話是有道理的,靠著人數優勢,劫匪們拳腳交加,不斷打中遠山澈。
但他們沒能高興多久,很快就驚愕地發現,這個人好像是由鋼筋鐵骨鍛造的,不管怎么打,都始終不肯倒下,反手還將他們打翻在地。
深陷亂戰之中,卻屹立不倒的遠山澈,那越戰越勇的身影,仿佛真成了不死人一般。
“……我去,遠山哥原來這么強的嗎?”
本來見遠山澈情況不妙,幾個鼻青臉腫的小弟還想掙扎起身幫忙,但看著看著,卻發現好像壓根沒他們什么事,遠山澈一個人開始按著對面一幫人錘了。
想了想,他們干脆重新躺了下來,一動不動充當背景,免得給遠山哥添亂。
“砰!”
一番激斗過后。
遠山澈拎著長發男子的衣領,將已經徹底昏過去的他,隨手甩到了一旁。
望著唯一一個還站著的北村信介,遠山澈面無表情地說道:“輪到你了,北村。”
早在開戰之前,他就已經說過了,那一聲北村哥是最后一次這么叫了,以后再無交情。
“哈……哈……”
北村信介眼神無比忌憚,連連喘著氣,狀態很是糟糕。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一幫人一起上,居然都沒能在遠山澈手上討到好處,這家伙簡直跟怪物一樣。
該死的,他一直以為之前遠山澈那些傳聞都是吹出來的,什么修羅、什么不死人,一聽就很可笑,傻瓜才會當真。
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不過,他依然冷笑著。
“遠山澈,你以為打倒了這群廢物,我就會乖乖投降嗎?”
“沒有。”
遠山澈抹了抹嘴角,平靜道:“不管你投不投降,我都要狠狠打你一頓,不然不解氣。”
老爹的身體本來就很差,經此一事,指不準會更糟糕,遠山澈很生氣,所以即便北村信介下跪道歉,他也不會原諒他的。
聽了這話,北村信介氣笑了,渾身都在發抖,咬牙切齒道:“遠山澈,你果然是我最厭惡的人。”他是真的看不慣這個年輕人,明明大家都是混極道的,他的眼神卻總是那么清澈,仿佛一點迷茫都沒有。
曾幾何時,或許他也有過這樣的眼神,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他已經記不清楚了,只知道自己眼睛瞎了一只,所以每每看見遠山澈,只會讓他越發憤怒。
說罷。
北村信介扯下襯衣,露出了滿是傷疤的胸膛,而健碩的背部,紋著一副可怖的猛虎圖案。
他發出一聲怒吼,發起了最后的進攻。
“遠山澈,今天你必須死!”
“那就來吧!”
各自揮拳,正中臉頰。
遠山澈頓時感覺到一陣劇痛,神情扭曲,似乎他的buff加成結束了。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合氣道的技巧他都完全忘了該怎么用,此刻腦海里唯一記住的,只有最蠻橫,最原始,最本能的戰斗方式。
雙方拳拳到肉,不斷互毆著。
最終,他還是一拳將北村信介打翻了在地。
遠山澈大口喘氣,渾身都傳來疼痛,他慢慢走了過去。
北村信介已經癱倒在地上,嘴角都是血,但他依然咧著嘴笑。
“你太天真了,遠山澈,不要以為你能永遠干干凈凈的,在極道的世界里,沒人可以……”
“你說你媽呢!”
沒等他說完,遠山澈就補了一拳,直接把他打昏了過去。
北村信介在昏迷前,死死瞪大了眼珠子,似乎在說你怎么能這樣。
“這種事,我早就知道了,還用你說。”
遠山澈語氣冷淡。
正是因此,他才會時時刻刻約束著自己。
他無法保證自己的所作所為皆為正義,但至少他不會輕易去做,讓自己后悔的事情。
不過,不管怎么說,至少現在是他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