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開玩笑吧?”
遠山澈還在想他們之間能有什么好談的,無非就是互相放話威脅,完全沒想過,田中貴木居然會試圖拉攏自己,以至于他都有些傻眼了。
合著你們一幫人上門找事,架都狠狠干過一場了,現在還想讓我投靠你們?你腦門怕不是被驢踢了吧?
“我沒有開玩笑。”
田中貴木神情十分不以為意,講述事實一般,攤了攤手,一字一句地說道:“事實上,我們之間,還沒有真正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不是嗎?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一切都可以談的。”
遠山澈盯著他看了片刻,慢慢地,瞇起了眼睛,這家伙似乎是認真的,居然真的想招攬他。
那這番話的潛臺詞,就是指,這是最后通牒了吧?
鬧劇般的車輪戰,到此結束。
嘀
任務發布
可選任務一:‘答應田中貴木的邀請,投靠黑木組,走一條最艱難的道路。’
可選任務二:‘冷聲拒絕,說:別做夢了,我可是臨海的修羅!’
可選獎勵:一、壽命延長半個月,二、賭術(中級)
先后作了這么多次死,遠山澈算是明白了,系統任務確實是隨機觸發的,但當他的處境越危險,觸發的幾率就越高。而任務獎勵的壽命長短,一般而言,可視為危險程度的高低。
迄今為止,只有在小樽那一晚觸發的任務,獎勵的壽命長達半個月。
這么說,這次也一樣,稍有差池,就會落入萬劫不復之地。
但遠山澈沒有絲毫猶豫。
“別做夢了,我可是臨海的修羅,跟你們就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他語氣冰冷地說道。
確實,他是多次想過要退出臨海組,當個普通人,但一碼歸一碼,要他當二五仔,投靠別的幫派,哪怕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都絕無可能。
這是做人最基本的信義。
“是嗎?”田中貴木似乎并不意外,只是語氣稍顯失望。
真是羨慕臨海組,能找到這么一條潛龍。
旋即,他眼神陡然陰沉了下來,臉色冷硬如鐵,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
雖然從一開始他就沒準備放遠山澈走,畢竟,他們跟臨海組勢必有上一戰,但現在他是發自內心地忌憚,絕不能留下這么個心腹大患,要是讓這種人成長起來就按不住了!
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在這里廢了他!
“全員,給我上!”田中貴木大喝道:“把臨海的修羅干掉!”
“是!”
雖然一眾小弟都沒搞懂老大的思路,一會不打,一會又要他們一起上,但沒有一個人遲疑,紛紛抄起了家伙,在極道的世界里,組長的話,就是說一不二的。
霎時間,戰況再起,場面之兇險遠甚于先前。
洶涌的惡意,滾滾如潮水。
“果然還是撕破臉皮了。”
遠山澈早有所料,渾身肌肉再度繃緊,眼神兇狠,一把拉起了妹妹的胳膊:“二溪,跟緊我,不要撒手!”
“好!”二溪心頭一顫,死死咬住嘴唇,用力點頭。
說時遲,那時快。
不等黑木組眾人有所反應,遠山澈便搶先一步動了手。
剛才跟這幫人交手時,他就留意過了,他們吃了敗仗后只是把人抬走了,武器都還落在地上,他率先抄起一桿扎滿了釘子的球棒,使出全力,猛地擲了出去。
“嗖!”
一記破空聲,直直朝著井川武夫掠去。
雖然遠山澈不曉得這家伙跟田中貴木是哪門子的兄弟,姓氏都不同,但他看得出來,井川武夫在黑木組的地位不低。
剛才車輪戰時,黑木組成員一再落敗,這家伙沒少叫罵,話都說得很難聽,但除了田中貴木,沒人敢說他半句不是,頂多瞪上幾眼。
看著球棒飛來,井川武夫呆了一秒,臉色陡變,但身體卻反應不過來,一雙腿腳仿佛灌注了水泥,他可不像黑木組的成員一樣天天打架,身手差得很。
見狀,其他人下意識撲了過去。
“跑!”
制造了一起小混亂,遠山澈當即拉起二溪,掉頭就跑。
不消說,身后自然也有黑木組的人手守著,齊齊叫罵著堵了上來。
好在經過剛才那番車輪戰,他們人手驟減,沒了人數上的優勢,遠山澈又下了狠手,氣勢洶洶,一陣揮刀猛砍,一時之間,街道上滿是慘叫聲。
但這幫人也是有夠忠心耿耿的,不顧被打得滿頭包,咬著牙,硬是撲過來,想拽住他和二溪。
“滾開!”
遠山澈厲聲罵著,狠狠踹開他們,拉著二溪就沖進了一旁昏暗的小巷里。
這一帶街區比較偏僻,房租都很便宜,是不少單身漢或者剛畢業的大學生,首選的租房地段,但環境相當混亂,巷子里堆著許多雜物。
遠山澈平常沒怎么來過這里,更不要說進這種小巷閑逛,完全不認路,眼下只能一邊跑一邊判斷方向。
好在他沿途踹倒的各種雜物,給在后頭追趕著的黑木組造成了干擾。
“混蛋,你跑不掉的!”
“給我追!”
身后遠遠傳來了一陣嘶罵聲。
二溪心臟跳得飛快,幾乎快從嗓子眼蹦出來,已然上氣不接下氣。她在老家上學一直都是回家部的,每天放學后就回家學習,除了體育課外,很少鍛煉身體,體力稱不上好。
遠山澈這才注意到二溪臉色蒼白如紙,趕緊問道:“二溪,你還好吧?”
二溪大口喘著氣,努力搖頭:“我、我沒事,哥哥……”
“你這哪叫沒事!”
遠山澈一眼就看出她是在硬撐,回頭確認了一下,那幫人還沒追上來,他果斷彎下腰,沒浪費時間詢問,將累得快暈圈的二溪直接背了起來。
這丫頭個子小,這時候倒是讓他省了不少力,還有她說自己來北海道后長肉了,完全是胡扯,明明輕得很。
旋即他奪路狂奔。
在進行車輪戰前,為了穩住田中貴木,好拖延時間,他把自己和二溪的手機都給砸了,現在沒法通知佐佐木仁他們。
不過,剛才這么一番聲勢浩大的街頭激戰,住在這一帶的居民又不是聾子,肯定多少注意到了,可能已經有人報了警,而臨海組那邊,指不準也會收到消息趕來支援。
只要拖到人來了,那黑木組這次行動就只能以失敗告終。
但問題是,他是真不認路,只能跟無頭蒼蠅似的亂轉,繞了半天,發現自己都有些繞暈了。
這一帶有些像他穿越前讀大學時,跟幾個大學同學在外頭租的那種城中村,在外面瞅瞅還好,第一次進去,很容易迷路,尤其還是夜晚,沒什么路燈。
像這種由一批老房子圍建起來的老舊住宅區,在北海道可謂是隨處可見,因為北海道是日本發展最慢的地區之一,還是近幾十年來好了不少,放在過去,日本人對這邊的印象往往都是鳥不拉屎的苦寒地方。
遠山澈不得不停下腳步,轉頭觀察四周,他靜靜聆聽片刻,倒是沒再聽見那些叫罵聲,暫時算是把一直在身后追趕的那幫極道甩掉了。
他想了想,決定在這兒休息一會。反正不認路,與其到處亂跑,還不如暫且觀察一下情況,免得剛好撞上了黑木組他們。
他將二溪小心放了下來,雖然他此刻累得夠嗆,渾身酸痛,但極力掩飾著。
“不好,哥哥,你額頭又開始流血了!”
二溪注意到他腦門上那一條先前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正不斷往外滲血,趕緊掏出手帕輕輕擦拭,心疼道:“疼嗎?”
“還好,不是很疼。”遠山澈接過手帕,自己按著傷口,他遲疑地看著二溪,這丫頭除了跑步跑得臉色有些白,其他的,看上去似乎跟沒事人一樣,還有心思替他檢查傷勢。
遠山澈不由得臉露自責,柔聲說道:“二溪,不用再硬撐了,害怕的話就哭出來吧。”他覺得二溪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十分勇敢了。
他一臉嚴肅,張開雙臂,已經做好了妹妹朝自己撲過來,大哭特哭的準備。
但二溪卻眨了眨眼,搖著頭,還反過來安慰他。
“雖然哥哥你這話在我心里得分很高,不過不用擔心,我已經沒事了哦,倒是哥哥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剛才遠山澈背了她一大段路,她體力好轉了不少,邊說邊檢查著哥哥身上其他傷勢,順便環顧四周,跟貓似的提起警惕心,注意著有沒有腳步聲。
見狀,遠山澈頓時一愣,變得越發緊張,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說道:“不是,二溪,你別嚇我啊,你真的沒事嗎?”
這反應不對啊,該不能是驚嚇過度,腦袋被嚇懵了吧?這樣回頭可咋跟遠在家鄉的父母交代啊。
二溪鼓了鼓腮幫子,撥開他的手,一臉無奈的表情。
“我真的沒事啦,哥哥,你就別瞎操心了。”
她早就下決定決心了,不管發生什么事,都會站在自己哥哥這邊,絕對不會再讓以前那種經歷,再度重演。
“唔……”遠山澈還是難以釋懷,將二溪卷入這種極道沖突,他是極為內疚和自責的,但看著這丫頭似乎真不怕,一時之間,有些啞口無言。
他不由得想起了南野豆子,那只憨豆,之前明明差點被井川武夫那幫人欺負,也是這般渾不在意。
要是換做剛穿越過來的他,碰上今晚這種事,估計都快被嚇尿了。
究竟是自己膽子太小,還是這幫女高中生膽子太肥了。
“對了,哥哥。”
二溪忽然想到了什么,認真問道:“你們極道之間的糾紛雖然不能報警處理,但如果是這附近居民有誰報了警,要是警察來了,可不可以跟他們說剛才的事?”
她有看極道之魂,知道極道沖突一般都是私下解決的,只要不鬧得太嚴重,警察就不怎么管,不過沖突一旦造成老百姓的恐慌,或者將普通人牽扯了進去,性質就不一樣了,更不要說這次是一大幫極道,半夜圍堵他們兩兄妹,完全稱得上是犯罪了。
她剛才就一直在努力思考著這事,打架什么的,自己幫不上忙,但絕對無法輕易原諒那些傷害自己哥哥的人。
還有井川武夫那個騙子,害得高坂千秋一家難以安寧,還險些傷害到南野豆子,這些事,她都記得好好的呢!
遠山澈聽她說完,想了想說道:“可以是可以,只是有警察介入的話,事情就會變得比較麻煩。”
不過,也不全是壞事,至少井川那混蛋確確實實跟極道團體有所勾結,就沖田中貴木把他當親兄弟般看待,兩人肯定沒少一起干臟活恰爛錢,若是警方順著往下調查,應該能找出他各種詐騙行為的證據。
“算了,先不想這么多,趕緊離開這里才是。”
“嗯嗯。”
遠山澈已經休息夠了,拉起二溪,謹慎觀察著四周動靜,悄悄地拐進了另一條巷子。
不知道黑木組那幫人是不是沒找到他人,直接離開了,一路上他們并沒有碰上其他人,左拐右拐,費了一番功夫,總算是從昏暗的巷子里走了出來。
外頭是一條靜悄悄的街道,夜深了,街上空無一人。
不過沒等他們倆松口氣,面前忽然駛過了一輛黑色轎車,片刻不到,那輛車,竟又迅速倒了回來。
遠山澈下意識抓緊了二溪,準備再度開溜,卻不料,車窗緩緩落下,露出了一頭鳥巢般的雜亂黃毛,車上的人不大確定地喊了一聲:“是大哥嗎?”
“阿樹?”遠山澈一愣。
一聽這熟悉的聲音,鈴木樹頓時大喜,趕緊把車開了過來,連同車上一幫人急沖沖跑下來,都是遠山澈的隨從小弟。
“大哥,總算找到您了,您沒事吧!”
作為遠山澈的親信,他們幾個先前直接去了他家找人,但沒找著,電話也打不通,確定是出了事,旋即又接到干部的通知,黑木組似乎將遠山澈帶到了這一帶,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當他們看到遠山澈一身狼狽,臉上、衣服上都沾著不少血漬,頓時驚怒道:“大哥,您這身傷,是黑木組那幫混蛋干的嗎?”
“算是吧,說來話長。”
遠山澈這才猛地松了口氣。
果然,跟他猜想的差不多,黑木組半夜帶著一大幫人集體出動,佐佐木仁他們應該會注意到的。
“其他人呢?就你們幾個嗎?”
“不是,大家都來了,都在找您呢!”
說著,鈴木樹一拍腦門,趕緊從兜里掏出了手機:“對了,我還得打個電話跟大家說一聲。”
遠山澈點點頭,也不著急,不過鈴木樹打通電話后,卻見他臉色陡變,匆匆應了幾聲,就掛斷了手機。
“不好了,大哥,干部們已經跟黑木組那幫人動起手了,他們還叫來了增援,大家現在正在苦戰!”
“是嗎?”
遠山澈頓時臉色一沉,他就覺得很奇怪,按理說,黑木組不可能輕易離開的,敢情是先跟臨海組動起手了,人都往那邊跑了。
他沒有絲毫猶豫,轉頭對二溪說道:“二溪,你到車上乖乖呆著,我必須再去一趟!”
二溪也沒跟一開始一樣驚慌,使勁點頭:“我知道了,哥哥,你要注意安全!”
“我會的。”
雖然剛才他是撤退了,但今晚發生的事情,遠山澈完全沒想過就這么算了,不管是黑木組還是井川武夫,都有一筆賬要跟他們清算。
鈴木樹等人神情緊繃,已然做好了戰斗的準備,只等遠山澈的一聲號令。
遠山澈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神再度兇狠了起來。
“跟我走!”
“是!”
就在這時。
幾行字忽然出現在了遠山澈眼前。
修羅之心(附帶群體增益)
效果:威望+20,統率+20,斗志+20(持續時間300秒)
如有一味絕境,非歷十方生死,行走于修羅之路,沒有撤退可言